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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建筑系张艳晗设计的海报

3月30日飞虎队将军陈纳德遗孀陈香梅在华盛顿去世，享年94岁。陈香梅与陈纳德的爱情是飞虎队除战斗传奇之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美国硬汉将军与中国美女记者的跨国恋情动人心弦，35岁的年龄差距以及同样巨大的文化差异，并没能阻止他们走到一起，事实上，他们的蜜月也是中美两国曾经的蜜月。

真实历史中，不只有陈纳德与陈香梅，很多飞虎队战士都曾与中国女孩产生了感情，话剧《飞虎恋》正是把目光对准了他们。下月起，该剧将在北美巡演，包括哈佛在内的美国十所高校留学生参与演出。正如旅美作家、该剧导演兼编剧张西所言，爱情无坚不摧，既然在最残酷的环境也照样生根发芽，而爱情的浪漫反过来又印证了战争的残酷及和平的可贵。

为了再现飞虎队传奇，张西十年前开始采访、酝酿，飞虎队战斗故事已经著述颇多，张西希望用另一种视角来与历史对话，最终她选择了爱情——这一人类最通俗的“语言”来唤起人们对历史与现实问题的思考。《飞虎恋》发生于1941 年，一群意气风发的美国援华飞行员，与一群同样年轻的中国女志愿医疗队队员，相遇在中国。飞虎队员们既是充满冒险精神的勇士，也是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们领着薪水，因为不同理由来到战火纷飞的异国。剧中丹尼尔参加飞虎队的目的之一就是想看看神秘的中国，到昆明后，看到树枝上挂着孩子的胳膊和腿，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丹尼尔在空战中目睹战斗惨烈，心生胆怯，萌生去意。优秀的飞行员和队长山姆在击落10架敌机后，带着对妻子的思念，牺牲于保卫中国的空战中……

女性既脆弱又坚韧，战火中的爱情，犹如野百合的春天，仿佛如同一场梦，匆匆短暂的相逢，那短暂的甜蜜，还荡漾在观众的心头，剧中人却已曲终人散。华侨冷杉的初恋恋人回国参加空军，为国捐躯，她追寻恋人的足迹回国参加医疗队，在有限的医疗条件下，冷杉冷静地完成了罗伯特的手术，却没有接受他热烈的追求。医疗队员勾起我的回忆，抗战中，少将指导员也是作家的胡兰畦组织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到前线服务四年。1989年我见到的胡兰畦老人，经过了大半世纪的风雨劫难，依然有着坚定的信仰和家国情怀。“爱您虔诚的灵魂，爱您苍老的脸上的皱纹”，《飞》剧就是一首唱给冷杉、兰畦们的歌。

战争胜利了，人们似乎能够恢复到平凡的生活，可惜事与愿违。一对恋人苦苦分离了60年才重逢在系满红头绳的树下，杏儿接生无数的孩子，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当了战俘死里逃生的丹尼尔回到美国，得不到应有的福利和照顾。战争有多残酷，战后的创伤加倍残酷，伤痛永无止境。莱斯莉垂暮之年才见到山姆保存的照片，她说了一段心声：“战争对人类来说，就是破坏，就是残酷的杀戮。对我个人来说，就是与所爱的人生离死别！”

《飞》剧寄托着人道主义的深情，张西以感性的敘事形式，引领观众去思考那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如果我们生活过的家园，面目全非找不到一片旧日的砖瓦，有一天会再没有人能够相信过去。我们的历史，如果不是保存在文字艺术作品里，保存在遗迹遗物里，怎么能让后人知晓并铭记？《飞》剧结尾表达了生命和时间的绵延，风流倜傥的海军少尉飞行员罗伯特在一生中的最后时光，认为在昆明的日子是一生中最光荣的岁月，要把他一半的骨灰撒在中国，并建立了剧中的康州援华飞行员博物馆。戏剧就是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当年的华侨回乡以身报国，现在踏上新大陆的华人，成为民间友谊的使者。在四川大邑县的民营建川博物馆群落里，有一座所见到的规模最大的援华美军飞虎队纪念馆。其中有16件珍贵文物，是在美国行医的方医生的美国朋友Bruce委托他捐赠的，包括抗日援华飞虎队的军装、衬衣、军帽、领章、肩章等。Bruce父亲是飞虎队战机上的电讯情报员，一次飞机失事，迫降成功，战争胜利后回到美国家中。飞行皮大衣上缝制的皮质卡写着“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体救护。”

美国人民和华人华侨给中国的抗战提供了帮助，华人华侨在其他反法西斯战场也出了力，大约一万三千名华人华侨二战期间在美军各种部队服役。

诗人穆旦的《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是献给中国远征军将士的一首挽歌——静静地，在那被遗忘的山坡上，还下着密雨，还吹着细风，没有人知道历史曾在此走过，留下了英灵化入树干而滋生。这首诗何尝不是献给飞虎队将士的呢？在同一片时空下，远征军将士在地面，飞虎队战士在空中，一样的浴血杀敌，一样的悲壮惨烈。在战争中倒下的不仅仅是一具具鲜活的生命，倒下的或许也是一段段鲜为人知的爱情。张西说，如果说浴血牺牲是飞虎队传奇的底色，那么爱情的底色就是对和平的渴望，从这个意义上说，爱情就是传奇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