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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学选刊》2018年第4期目录

来源:《中华文学选刊》微信公众号 |   2018年03月30日15:11

 

《中华文学选刊》2018年第4期目录

2018年第4期目录

主编阅读

鲍十/岛叙事

原载《钟山》2018 年第 1 期

实力阅读

陈世旭/老玉戒指

原载《北京文学》2018 年第 2 期

荆歌/看花如我

原载《上海文学》2018 年第 2 期

蔡东/照夜白

原载《十月》2018 年第 1 期

陶丽群/夫妇

原载《长江文艺》2018 年第 2 期

李亚/地铁

原载《广西文学》2018 年第 2 期

朱辉/午时三刻

原载《作家》2018 年第 1 期

杨映川/想一想你站在树上的样子

原载《小说月报·原创版》2018 年第 2 期

白琳/垃圾堆小公主

原载《广州文艺》2018 年第 2 期

作家记事

裘山山/家书·我们这个家

选自《家书:青年时期写给父亲母亲》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7 年 8 月版

杨家彬/城市的迷茫(外一篇)

原载《边疆文学》 2018 年第1期

读大家

叶兆言/塞万提斯先生或堂吉诃德骑士

选自《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7 年 10 月版

锐阅读

徐畅/苍白的心

原载《野草》2018 年第 1 期

潮阅读

王威廉/后生命

原载《青年文学》2017 年第 10 期

八方阅读

凌岚[美国]/离岸流

原载《青年文学》2018年第2期

精彩看点

主编阅读·精彩看点

鲍十《岛叙事》

《岛叙事》中的荷叶岛在形制上是空间的,然而更为突出的是它的时间属性。这座时间之岛承载着历经千百年的种种印记:有不可考的历史传说,有一座沿袭数百年历史的祠堂,有主人公的家族记忆。四季流转一如岛上惯见的潮涨潮落,总是一个日常淹没另一个日常。千百年仿佛一瞬,时而可以窥见人性的灯火在其间高低明灭。鲍十用他克制的叙事为我们发掘出这座时间之岛的日常里隐藏着的巨大张力。

——《钟山》杂志主编贾梦玮推荐

实力阅读·精彩看点

陈世旭《老玉戒指》

陈世旭是文坛宿将。1979年发表在《十月》创刊号上的《小镇上的将军》,让陈世旭名满天下。正气凛然的将军和小镇上多情重义的人们,至今仍在我们的记忆中。这是只有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作家才会出现的小说。

将近四十年过去之后,陈世旭写了这部《老玉戒指》。主人公危天亮不是那位落难的将军,将军落难仍有余威,他身躯矮小瘦弱但军人的风范仍一览无余。这个危天亮不同了。危天亮生性呆板木讷,不善交际,不解风情,认死理。在作家讲习班里,他是一个被取笑被轻视的对象。大家都在比情人多少、轻浮地谈论男女关系的时候,他是一个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局外人……陈世旭用一种极端化的方式状写了当下的世风和人心。

——孟繁华评论《陈世旭的胆识和功力》

荆歌《看花如我》

那么多的人在论坛上捧她,成为她的粉丝,她是有条件成为一个网红的,才、貌,还有丰富独到的文物知识与见解,足以使许多专家和专业人士汗颜。她从小就出入文物商店的库房,接触了太多的瓷器、铜器、玉器、书画、金石、竹木牙角雕,她和古代器物,是可以对话的。她比较钦佩扬之水,她读她的书,明白扬之水这样的人,和芸芸专家是不一样的,她和古物之间,是有血脉关系的。文字透露了这种秘密,人与物、人与时间、人与历史、人与宿命,在对古物的擦拭和端详中,找到了灵魂的回响和共振。

田东飞喜欢穿中式对襟衣裳,郑薇常常讥讽他,说他是地主老财,说一个人真正的趣味,不会脱离他的着装。为什么要穿这个?她问他。

传统的东西,舒服!他说。

可是我看了就是觉得不舒服。它不适合你,她说。她从来都是不愿意穿旗袍和所谓的汉服,那种外在的复古,很肤浅。传统的精妙,就像那些完美如新的古代艺术品,它们和你的情感,没有隔阂,没有陌生,没有猜忌,我看花如我,花看我如花的境界。刻意,就是因为隔阂,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称,就是见外,就是排斥。

——《看花如我》片段

蔡东《照夜白》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你的职业是作家,却对文字本身有深深的麻木感,既不想再读,也不想再写。很艰难地写下一字,一句,一段话,却忍不住果断清空又绝望于无法从头开始……你的职业是老师,是演说家,是主持人,是新闻发言人,擅长说话却开始感觉不想说话,一点都不想,只是希望置身一种广大的沉默之中……你的职业是舞蹈演员,却不想上舞台,而是宁愿坐在观众席,甚至连观众席都不想坐,干脆离开工作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杳无人迹处,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其实并不知道……还有各种各样的情形,很抱歉我无法一一列举。总而言之,你突然厌倦了所做的工作,突然对你曾经擅长的一切感到倦怠。如果这样的情绪你也曾经有过,甚至它在你的生命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重的话,那么我想,你会喜欢我即将谈论的这篇小说——蔡东的《照夜白》。

小说之所以叫《照夜白》,和谢梦锦的一个布包有关;这个布包上有一幅古画,其原作应是唐代著名画家韩干的《照夜白》;照夜白又是一匹马的名字,一匹白色的骏马,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坐骑。韩干画作中的照夜白,被栓于木桩,却又显然不甘于束缚,相反,它双目圆睁,昂首嘶鸣,时刻想着冲天而去。

韩干画中的照夜白为木桩所束缚,蔡东小说中的谢梦锦则为她的职业以及种种不合理的社会生活规则所束缚,照夜白和谢梦锦之间有着一种内在的、精神性的对应。谢梦锦在和陈乐谈起照夜白时,陈乐说,“照夜白,三个字连在一起,骤然一亮,有一种光明感。”蔡东引入马的意象,同样是一种照亮——它照亮了现代人所处的幽暗之境。至于谢梦锦最终能否过上属于她的本真生活,小说里对这些并没有明确交待,而是终止于迷人的一瞬间。

对于小说而言,这样的结束方式同样是迷人的——再看看纸上,却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起码有一束信念之光。

蔡东作为一个作家,有她的独特之处。面对喧嚣的种种,她亦能沉下心来,有沉思的能力和耐力,能思及问题的根本。她的写作能力体现在,面对日常题材时总是能再进一步,再深一层。蔡东还懂得运用智性和诗性的力量,借此减轻现实的重量,摆脱现实的限制,让人物身上那些黏稠的泥淖逐渐风干,一一脱落。

——李德南评论《智性和诗性的力量》

白琳《垃圾堆小公主》

米兰达在小山上问我的时候,我无言以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下午,我也许永远不会和米兰达这样的女孩做朋友。即便是很多年后,我回想起那个在图书馆后面的小山上偶然遇到米兰达的下午,都还能仔细记住她递送过来的大部分语言。我不知道是在什么契机之下她要来同我讲这些话,但是我记得微风中送来的甜甜的草木香味,遮蔽了她身上所有不耐闻的味道。

贝蒂·米兰达说,如果你要结婚,一定一定选一个条件还不错的。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世界,消亡最快的不是钱,也不是权力,而是所谓感情。有情饮水饱,那也只能管一顿水饱,饱也不是真饱,难道不心慌吗?真是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

米兰达拿树枝摆弄着几只虫子,它们急惶惶地四处奔逃,它们急于挣脱这种邪恶的摆布,没头没脑慌不择路。米兰达很淡定很放松,那一刻她是它们的命运女神,只要她想,下一秒,它们惶恐战栗的身躯,就会轻而易举地僵死成一小团。

——《垃圾堆小公主》片段

作家记事·精彩看点

裘山山《家书》节选“我们这个家”

2013年8月,和我们相濡以沫五十多年的父亲离开了我们。很长时间,我都走不出内心的伤痛。

父亲走的时候87岁,也算高龄了,让我伤痛不已的不是他走得太早,而是太痛苦。眼看着癌症把他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们却束手无策。这让我一想起来,心里就刺痛。

父亲走了两年后,我和姐姐才去彻底整理他的房间。

在一个很旧的樟木箱里,我们发现了满满一箱信件。这些信件用报纸包着,细绳子捆着,上面贴着小纸条,注明了是谁的信,哪一年到哪一年。全都是父亲的笔迹。

我从来都知道父亲是个生活很有规律、喜欢收藏的人,他甚至收藏了我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所得的奖状,最早的一张是1965年的,薄如蝉翼,还是老师油印的。我发表作品的所有剪报,他也都一一剪贴归纳放好。

但是,当我们看到这样满满一箱信件时,内心还是被震撼了,很感动,也很悲伤。我即刻拍了几张,发在了朋友圈儿,不料引起了很大反响。几乎所有的朋友都被深深感动。有的说,他的父母也为他保留了早年的信件,只是没我那么多;有的说,很遗憾自己的父母不会写信,从来没有收到过父母的信,很羡慕我;还有的说,几乎没有和父母分开过,所以没有书信往来。更多的朋友说,这些信太珍贵了,你应该整理出来,写本书。

起初我并没有这个念头,但说的人多了,心就动了。尤其是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谢锦和陈蕾,也鼓动我把它们写出来,写成一本书。我终于下了决心。因为在我这里,也保留了父母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写给我的信,“两地书”合二为一,应该非常有意思,是一个时代在一个小小家庭里的缩影,是漫长的生命河流的流痕。

更重要的是,可以以此,来纪念我的父亲。

——裘山山谈《家书》缘起

读大家·精彩看点

叶兆言《塞万提斯先生或堂吉诃德骑士》

《堂吉诃德》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著作呢?毫无疑问,它是一本有趣的书,那些有趣的故事足以引诱大家津津有味地看下去。阅读这样一本书,读者通常不太会去考虑自己正在接受什么思想教育,起码我当年就是这样。有趣符合人类的天性,是人都有追逐有趣之心。是人就会有一种想表达的愿望,是人就会有一种要欣赏的愿望,正是这两种愿望引起了创作和阅读的冲动。《堂吉诃德》究竟能给我们一些什么样的启发呢?和那些喜欢说大道理的小说不一样,在一开始我们除了觉得有趣之外,好像什么深刻的启示也没有得到。一本好书的本质应该是通俗的,绝不应该在一开始就把读者吓跑。我们看不出主人公有什么高明之处,恰恰相反,读者恨不能跳到小说里去开导那位固执的骑士。我们都会觉得堂吉诃德有些傻,说老实话他真的很可笑,是十足的缺心眼,他和风车搏斗,向狮子挑战,把羊群看作魔鬼,把妓女看作世上最贞洁的女人,解放了一个奴隶,最后却被这个奴隶所诅咒。读者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上观察一切,用世俗的标准衡量着堂吉诃德。读者在阅读的时候,是无动于衷的看客,是个局外人,居高临下,心情愉快而轻松,远离愚蠢和可笑。我们以为自己一下子就读明白了这本书,这样通俗易懂的故事也许根本就不难理解,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轻松有趣的外衣里面,还裹着一个深刻的内容。

不妨再回过头来考察一下作者塞万提斯先生的态度。与我们读者所理解的差不多,塞万提斯似乎也是以一种十分愉快轻松的心情开始他的小说创作……写着写着,堂吉诃德已不再可笑,可笑的只是,我们竟然会傻乎乎地觉得堂吉诃德可笑。我们在笑别人,不知道最该笑的却是我们自己。事实上,只有当我们觉得自己可笑的时候,我们才可能“由于神手一指而突然得见天光”。喜剧最后成了悲剧,成了残酷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塞万提斯突然意识到堂吉诃德的可贵,他的可贵在于始终能有信仰,在于全身心地浸透着对理想的忠诚,从来也不准备放弃,虽然投入的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虽然无休止地陷入滑稽可笑甚至是屈辱的境况。

《堂吉诃德》的伟大之处,是通过笑声来表达一种思想。塞万提斯试图通过笑声,通过一系列的失败,通过种种磨难,表达人类在追求理想时的尴尬境遇,再现我们身陷的普遍处境。我们看到了崇高狼狈不堪的一面,也看到了崇高百折不弯的一面。我们终于在笑声中明白过来,为什么堂吉诃德不愿意放弃,而人类之所以会有今天,艺术之所以能达到这一步,恰恰就是因为这种不放弃。笑声和可笑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这是理解《堂吉诃德》的钥匙,否则我们将无法解读这部世界文学名著。因此,这不仅是一部有趣的书,而且还是一部有着深刻思想的艺术作品。也就是说,它具备一部好书的两个基本要点,既要有趣,又要有思想。从有趣的码头启程出发,经过艰难跋涉,最后便驶入思想的港湾。艺术就是绕弯子,就是走远路。艺术就是追求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艺术家都是堂吉诃德,我们的写作都是在和风车决斗,都是在和魔鬼较量。事实上,只有经过了痛苦的摸索,经过作家认真摹写,经过读者认真研读,重新回到起点的时候,我们才会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没有这样的过程,省略了这样的劳动,就没有写作或阅读的快乐。

——叶兆言

锐阅读·精彩看点

90后小说家徐畅《苍白的心》

当他写到舟舟“抓着鹅腿,喝酒时也不忘放下”“腰部囊肿”,写到“我”血液在皮肤下奔流,吃鱼腩“吃出一点苦味”还说味道真好,写到“蜗牛爬过留下的发亮的痕迹”等等诸如此类的细节时,徐畅充分利用了我们的身体感知,因此,我们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识别出《苍白的心》中的人:陈怡、舟舟,当然还有“我”。我们甚至会在陈怡看到相册最后一页,“我”站在原地渴望逃到阳台却挪不动步子时,看到他苍白的脸,并因此推出这是个极善钟情、矢志不渝的人,他有一颗炽热善感的心。

徐畅的叙述让读者安静下来,思考人的行动、意义以及作为伦理的存在,他的人物是被动的、内敛的,他痛苦,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柔弱,其实却比很多人都强大:他渴望的东西的纯度使他拥有一种内在的克制力量以及远比常人更为执着的精神。

——山尹:《野草》2018年第1期刊评

潮阅读·精彩看点

王威廉《后生命》

因为如果说有人真的问我,为什么开始写作?我可能会说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我觉得有一个特别深层的原因,也可能是一个秘密,我决定今天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个秘密,就是在我小的时候,可能只有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会死亡这件事情,我觉得这特别让我有说不出的震撼和难受。当时我就低着头看了看地板,又抬了抬头看看外面,死亡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是我所看到的这些东西将会消失吗?于是这些思索,沉淀在了我的生命中,让我走上了写作这条路。因为我们知道所有的写作,以及哲学,哲人们都告诉过我们,是向死而生,我们的写作就是在进行一个死亡的练习,好像听起来是有些悲壮的。

《后生命》里面就谈到了一位科学家,他努力地想把我们人的意识转换成人工智能。因为我们看过很多的科幻小说、科幻电影,其中都有这样的情节,就是把我们的意识记忆变成一个芯片,然后上传到电脑里面,如此一来,我们也许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面,便得到了永生。但我一直在想,这是真的吗?

因为我原来也学习过人类学专业,我觉得人类经过了如此漫长的进化,每个生命体在我看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真的能够把我们个体的生命转化成另外一种电子形态的生命吗?那样的生命跟我们的生命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如果说我们能够被复制,如果说我们被复制出了十个二十个一百个我自己,我和这样自己之间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这些东西都特别地困扰我。

我觉得我们的确是已经来到了一个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关口,就是意识问题。我们知道,现在也不能确定,在人类起源的过程中,或者说生命起源的过程中,在什么样的时刻,出现了独立的自我的意识。直到今天,比方说我们有了个体的生命,就比如说我吧,还是拿我个人举例子,刚刚有了一个小孩儿,但我也不能确定这个孩子他什么时候会有一个自我的意识,他什么时候会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出现的,这些事情都特别地困扰我。所以我在《后生命》里,将故事里的意识实验室写成了失败,表达了我一种特别悲观的看法,我觉得意识的奥秘可能本身就是宇宙的奥秘,人的意识也有可能就是宇宙本身的一种更高存在的意识。如果我们能够迎来真正地破解意识的那一天,可能也就是让我们的生命得到飞跃,真正迈向自由王国那一天。

——王威廉演讲《人工智能与生命意识》

八方阅读·精彩看点

旅美作家凌岚《离岸流》

那天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十一点半了。警察局的停车场在城市轻轨下面,最后一班夜车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像穿空而过的子弹。这一天从早上去黑人区找小本田,到晚上去警察局认嫌犯,我好像被人再抢劫了一次,被夺走的,是我在洛杉矶这个城市的自信。这个让我完全找不到北的城市,真的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吗?

红雨说,就是没有车祸,你又能懂多少呢?我们来美国时,谁也没有教过我们任何事啊,你知道胎盘会出血吗?你知道在路上开车好好的有人会撞你,抢你钱抢你车吗?你知道抢劫的人会当你面互相射击自己打自己吗?

我说不知道,我至今不会游泳,洛杉矶是一个海洋。

红雨流产后的一个月,我们收到一个挂号包裹,接收人必须签名的那种。邮差离开以后,我盯着发件人栏里的那行字发呆,“伊鲁迷娜”,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红雨从厨房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凑近看我手里这个小巧的包裹,它像一个小号的首饰盒,被黑色的牛皮纸包裹得整整齐齐,四个角都是尖尖的,没有一点折损。我们几乎没有收到过礼物或者包裹,红雨对这忽然降临的“小首饰盒”格外好奇,不停地问:

“谁寄来的?里面是什么?”这时我想起来“伊鲁迷娜”是什么了,但

已经来不及阻止红雨。她已经取了剪刀在拆包装,苍白的手指捏着红色的剪刀,好像一个认真做手工的孩子。没办法,我只好实话实说,“伊鲁迷娜”是我在医院填葬礼安排的表格时选的火葬公司的名字,三选一,我选了第二个。

听我说完,她的手把包裹慢慢放下,说:“真轻!”

那个“小首饰盒”就一直保持那种半拆开的状态,放在厨房的小圆桌上,直到我把小盒子收起来,收进卧室里柜子的最下层,在我们的护照和毕业证的下面。那以后的几天,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地避免目光接触,好像两个心怀鬼胎的犯罪分子。

——《离岸流》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