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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像的画色 —— 评梵高的画传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谢忠民  2018年01月29日13:38

蔚蓝色的颜料描绘出一幅幅强烈运动的天幕,在麦田里像一片片燃烧冲天的火焰。漩涡的星云,旺盛的枝杈,耀眼的光彩…… 还有破旧的木椅子,明亮的向日葵,坚毅的肖像画等等。在这些作品里,画的是横、竖、撇、捺、点、钩、挑、折、垂、面等衍变之技法,呈现出一张张撕裂似火的图画。当机立断,独辟蹊径,笔触以清澄明朗的线条总是那样粗糙地猛击画布上,竟然违背规规律律的统一标准色彩,黄色,橙黄、铬黄、柠檬黄;蓝色,深蓝、浅蓝、钴蓝;红色,曙红、暗红、黑红…… 各种各样的色彩孕育烈火般的希望,它们要把精彩绚烂的呼唤仔细咀嚼,无私献给人间,震撼后世界艺术家的审美视觉。在有限的画面上不是一只鹰展开双翅,自由飞翔吗?这就是一位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那富有传奇色彩的生活经历,他的事迹不断被人传播,因此被二十世纪至二十二世纪的画坛奉为表现主义艺术的画圣。

然而,梵高并非是一个健全的人,只是因为癫痫症,连他自己也非常了解,不禁向人世叫道:“创造新东西的艺术家,都会遭受到嘲笑,并且被当作精神病看待。艺术家无法忍受周围的冷酷环境,到了最后都会走上毁灭的悲剧之路。”那么不是梵高究竟有怎么样想法吗?可以说是绝对孤独的。梵高为人和蔼厚道,对友情很是恳挚。不过,他一生寡于交游,是在孤独和贪困中度过的,只有他的几位好朋友,邮差鲁伦和医生加歇等等。梵高边和癫痫症搏斗,边忍受着极端的孤独生活,仍是对一切充满热情,用笔、颜色、画布直诉自己具有对于自然和生命的热爱的细腻的情感,从不企图掩饰自己在技法方面的弱点,没有故作矫情的半点虚假,反而令人感到质朴天真,诚实可喜。梵高独特风格的形式,并非出于要创造出一种别人不懂的艺术,如同代著名画家里奥埃说:“他长时间地蓄意创造一种新的绘画,这是一种非常单纯的,易懂的,近乎儿童画似的艺术。能够打动没有细致微妙艺术感觉的普通人们。”

梵高有着惊世骇俗的,前无古人的艺术感觉,有着强烈冲动的闪耀夺目的绚烂色彩,大有“垂绥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激情,勇敢冲破传统审美的视觉,画画这些油画大师所不屑一顾的一切事物,不知道哪一位画家能像只生活了三十七岁的艺术生涯的梵高画得那么动情,那么执著,那么传神。这位画家梵高生前的整个生活始终是坎坷多磨的,总共不过十年的作画生涯。梵高的画作当时在巴黎已经渐渐成气候的雷诺阿、莫奈等等的拍卖会中累遭败绩,引起了一阵阵大家的嘲笑、诟骂,留下的是社会对他的冷漠无情…… 梵高患了精神分裂症,病发之时陷于狂乱,病过之后则更加痛苦。他给人的印象是有些神经质,像孩子般地天真无邪,喜怒哀乐之形于色。他对爱憎直言不讳,口若悬河,好辨善争,穷形尽相,快心露骨,有时不免使人难堪。梵高脆弱的神经崩溃,从而发生了可怕的“割耳事件”。梵高对下等妓院或酒吧间里被蹂躏的妓女怀有深深的同情。有一次,一个年轻妓女伊凡娜开他的玩笑说:“你来这儿坐,又总不肯花钱,你舍得把耳朵送给我吗?”这时他精神分裂症正在发作,然后果真割下耳朵,送给妓院。不过,关于梵高割耳的悲剧,传说很多。对他割耳的另一说法是这样的,梵高与他一起住房作画的画家高更发生不同的绘画观点上的争执,惹得梵高狂怒,拿着剃刀追杀高更。高更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可是梵高为此事却感到不安,陷入渐愧而又激动的状态,结果割下自己的耳朵,送给酒吧妓女。此事惊动了大家。

于是,梵高对一切产品疑虑,由疑虑到挣扎,进而走向绝望。梵高拿起了手枪,走到空地的草坪,用手枪来吓跑他所常常作画的天空鸟鸦,向心窝射了一枪,然而他没有倒下,一路流淌着鲜血,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忍痛流泪,脸对着墙,无法说话,只有一声悲惨的呻吟。最后,他不幸离开了人间,这是一幅无法言喻的悲酸之情景!

梵高在现实生活中屡屡碰壁,但是这种失败的痛苦却成就了他在艺术上的辉煌表现。梵高的好多画幅屡创世界艺术作品最高售价的拍卖纪录,引起了世界各国收藏家们的震惊,使梵高黄泉之下可能会目瞪口呆的。由于梵高的一生穷困潦倒,经常没有钱填饱肚子,默默无闻,经历磨难。世界对梵高的画作如此抬举,与他生前仅仅卖出一幅油画、两张素描的境遇恰成强烈鲜明的对照!梵高的一幅又一幅杰作在世界各国拍卖会里频频亮相,足与世界上画坛三杰达·芬奇、拉菲尔和米开郎基罗都是付出令人震撼的创造力为人类留下了一幅神祕微笑的肖像画、一幅宏篇巨制的油画和一座气势磅礴的西斯廷教堂天顶壁画分庭抗礼,成为人们眼里的双峙顶峰。

梵高所留下的画作具有特殊的认识价值和观赏价值,在人类美术史上获具了独立自我的审美品格,这就是天生奇才之所以天生奇才的原因。难怪“这几天,我心情不佳…… 偶然走进僻静小巷里的画廊,看了一位画家的作品展。我在那些为命运撕裂的风景、静物、食土豆的几个农夫的画前面,不禁愕然…… 我不得不承认奇迹般地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树木,黄色与绿色的地面,残缺石块铺的山丘小路,锡水壶,陶瓷盆,桌子和粗糙的椅子,各自都有了新的生命。那是从没有生命的恐怖的混沌中,从无底的深渊中,向我投射的生命之光。我是感觉到的,而不是领悟到的!这些被造物是由对世界绝望而极其恐惧的怀疑中诞生出来的。它们的存在,将永远地穿破虚无,丑恶的裂缝。我确实感觉到,作者为了摆脱恐怖、怀疑和死的痉挛,以这种绘画来回答自己那种人的灵魂。”这是1901年在巴黎伯恩海姆画廊里首次举办梵高(1853至1890)年回顾展时,维也纳诗人豪夫曼斯达尔那有名的观后感,就是最早的梵高论之一,连画家弗拉芒克看了展览也受到强烈的震动,他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对一位创立野兽派绘画泰斗马蒂斯说:“爱梵高胜过亲生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