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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岁翻译家王志冲完成翻译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部著作的夙愿

来源:上海作家(微信公众号) | 颜文彬   2018年01月22日09:06

原标题:81岁的重残翻译家新年了却夙愿

81岁的重残翻译家王志冲又出新书了!这位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翻译家,以重残之躯,忍受着身体病痛的折磨,历经三年,终于译成了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暴风雨中诞生的》和《文章·演讲·谈话》这两本书。至此,王志冲的一个夙愿——翻译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全部著作也终于实现了,成为国内翻译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部作品的第一人。这两本书将与王志冲早年的译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及近80万字的《书信集》一起,由华夏出版社结集出版,于今年1月与广大读者见面。

《书信集——王志冲译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集》

日前,记者来到了王志冲的家。王老的家位于江苏路街道万村居民区一个普通老式小区一楼,王老白发苍苍,安静地坐在特殊的椅子上。尽管几乎不能动弹,见到记者,王老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招呼记者坐下,语调平缓,温文尔雅。

在王老的家里,记者见到了五本装帧精美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集。王老告诉记者,译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自1998年问世,已经再版多次;《书信集》虽然不是国内唯一的版本,但是迄今为止收录奥斯特洛夫斯基书信最全的作品,共收入书信636件,绝大部分是首次翻译。这五本书就像他的孩子,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而奥斯特洛夫斯基对他而言,就像灯塔,在他最晦暗的岁月里,指明了一条有意义的人生之路。

15岁时,王志冲突患强直性脊柱炎,病情在短短的几天里急速恶化,很快就不能下地走路。面对突如其来的恶疾,王志冲不得不中断学业,僵卧床上,寸步难行。就在他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之际,一本书改变了他的人生。他的中学老师来看望他,手中拎了一网袋书,其中就有一本译界前辈根据英译本转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完这本书,王志冲被保尔·柯察金感动,保尔成了他的偶像。

于是,他开始靠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和一本俄语字典,每天花10个小时自学俄语。收音机老旧,听不清楚发音,他就一天听三遍,温习、辨识,边念边写。那本字典,半竖着斜搁在胸前,时间长了,字典一角竟然被汗水洇湿、泡烂了。

两年后,王志冲拿到了俄语结业证书,慢慢地走上了翻译的道路。自从1962年翻译出第一本著作,50多年来,王志冲翻译及创作出版了 86种书。其中品德读物《不是神童也成才——我与命运抗争》获得文化部、广电总局、新闻出版总署和中国残联颁发的“奋发文明进步奖”;译作《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获华夏优秀图书二等奖;由他翻译的30余万字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至今印数超过32万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有人称他为“翻译界的保尔·柯察金”,但王老只是一笑而过,“我确实从保尔的身上获取了力量,但我又怎能和他相比呢。”2014年,王志冲获得“全国自强模范”称号,中国翻译家协会向他颁发了“资深翻译家”证书。

在采访的过程中,王志冲不时提起他前不久过世的爱妻郑懿。“我很幸运,遇见了她。她嫁给我后,什么活都得干。她对我的帮助太大了。虽然她离开有几个月了,但感觉她一直在我身边,就坐在我旁边的那把椅子上。”回忆起爱妻,王志冲眼里噙着泪水,强忍着悲伤,继续语调平缓地讲述他和她的故事。

他们相识于上世纪50年代,当时,作为格致中学少先队总辅导员的郑懿,邀请王志冲回母校作报告,两人一见倾心。两人结婚后,郑懿成为王志冲不可或缺的助手。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力气活全落在了郑懿身上。除了无微不至地照料王志冲的生活外,她还数十年如一日地帮王志冲跑图书馆查找资料、誊清数百万字的书稿。去上海图书馆借书、查找资料,因为郑懿看不懂俄文,就凭借以前见过奥斯特洛夫斯基照片的一点记忆,去查找翻阅相关的材料。

王志冲的每一部作品,都凝聚着两人的心血。作为王志冲背后的女人,郑懿却从来不愿意抛头露面。有一次,区妇联邀请她去讲述她如何帮助丈夫的故事,但她只字不提自己,只讲述了王志冲的感人事迹。华夏出版社编辑得知郑女士在王志冲翻译道路上提供的巨大帮助,便在一套五册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全集的最后一册《文章·演讲·谈话》,特地添入一张王志冲和郑懿的合影,“没想到,她没等到出书的这一天……”,王志冲哽咽着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