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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博物馆里,那些令人瞩目的“开年第一展”

来源:文汇报 | 范昕 钱雨彤  2018年01月19日15:45

新的一年,全球值得到访的博物馆名单里,多了阿布扎比卢浮宫

文艺复兴时期的浅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浅杯:文艺复兴时代的珍宝”特展展品

约公元前1-2世纪的青铜男性雕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阿拉伯之路:沙特阿拉伯考古宝藏”特展展品

毕加索作品,巴黎毕加索博物馆“毕加索1947: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毕加索画作展”展品

爱德华·蒙克《日落下的黯然:绝望》,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爱德华·蒙克:在时钟与床之间”特展展品

保罗·高更《跳轮舞的布列塔尼小女孩》,巴黎大皇宫“高更作品展:炼金术士”展品

迈入新的一年,海外博物馆都在展什么? 于艺术爱好者们而言,有哪些必赴之约?

从阿布扎比卢浮宫首个特展“从一个卢浮宫到另一个”,到大英博物馆的跨年特展“与神同在:人物、地点和超自然世界”,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正成为全球博物馆关注的一大焦点,呈现出开放包容的视野。

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在举办的“米开朗基罗———非凡的设计师和艺术家”特展,到登陆巴黎大皇宫的“高更作品展:炼金术士”,开启的是对于艺术大师的再度发现,让人们感叹经典永远经得起一再品读。

聚焦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

人类文明的智慧,总是博物馆永恒的展示主题。新的一年,海外多个博物馆的开年展不约而同聚焦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鉴,呈现出开放包容的视野,平等看待人类曾经存在和当代仍然存在的各种文明,也启迪人们发现且珍视每种文明自身的价值以及对人类历史的贡献。

新的一年,全球值得到访的博物馆名单里,多了阿布扎比卢浮宫。近日,历时10年于沙漠之中海水之上建造完工的这又一座卢浮宫终于迎来首个特展———“从一个卢浮宫到另一个”。由巴黎卢浮宫馆长让-卢克·马丁内斯策展的此次展览,以约150件展品追溯卢浮宫这一全球最大博物馆的详尽历史。阿布扎比卢浮宫的建立,其实正可被视为卢浮宫既往理念的延续———面向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供不同的文明开展对话、不同的艺术形式尽情展示。

展览从17世纪的凡尔赛宫开始讲起,呈现路易十四的皇家收藏如何在花园、国家公寓和国王的私人公寓中展出。18世纪,随着王室中心转移到凡尔赛宫,卢浮宫逐步成为艺术品的存放和展示之所,甚至可谓艺术的大蜂巢:在这里,艺术家拥有工作室,皇家绘画和雕塑出现了,艺术沙龙时常举办,更不用说那些陈列着的令人惊叹的艺术品。法国大革命的爆发造就了真正的卢浮宫博物馆,它于1793年面向公众开放,成为一座公共博物馆。自此,卢浮宫也开启了成为世界博物馆的过程,不仅以藏品发现了当时在欧洲并不为人熟悉的历史,也广泛汇集、展示多样化的艺术,范围遍布全球。此次展览中,路易十四的肖像画、戴安娜雕塑、古罗马雕像等一大批珍品一一亮相,它们之中有的是首次离开法国。

大英博物馆的跨年特展,是“与神同在:人物、地点和超自然世界”。“与神同在”中的“神”泛指所有不可见的信仰,包括超自然的创造和日常之物所被赋予的特殊意义。从远古到当代、涵盖东西方文明的众多展品,共同绘就这样一道光谱:数万年来人类是如何对待信仰的。以此为主题,展览聚焦不同时空下不同信仰的行为与表达方式,让物品自己诉说故事,探究人类面对信仰的共同行为,他们是如何透过信仰来解决恐惧与未知的。

展览中年代距今最遥远的展品,是四万年前冰河时代的狮面人身象牙雕刻。“狮子人”高约30厘米,头部是狮子,身躯是人类,面朝前方,耳朵竖立,以足尖站立,充满警惕地准备向前猛扑。科学研究人员利用石器模拟雕塑的制作过程发现,“狮子人”的制作时间超过400小时。到底是什么让尚处于恶劣自然环境中挣扎求存的人们,愿意花费长时间来制造这样的雕塑? 专家经考证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狮子人”可谓人类历史上最早的非自然生物的记载,也是人类拥有信仰、崇拜的最早的证明。正是通过这样的物品,人类得以表露远古时期已拥有的想象能力以及对于自然的洞察能力,也进一步实现与自己心灵的沟通。

“浅杯:文艺复兴时代的珍宝”特展登陆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折射出的是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文明的一个剖面。文艺复兴时代的艺术,不仅仅只有达·芬奇、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远赴美国的这个展览,通过一组银质镀金的高脚浅杯带领人们走进那个充满人文精神的时代。浅杯被认为是文艺复兴时期最出色的金银制品之一。这一组杯子总共有12只,杯子的主题取材于古罗马历史学家苏埃托尼乌斯的作品 《罗马十二帝王传》,每只浅杯的中心立有一位古罗马皇帝的雕像,在杯壁上则可以看到书中所载和这位皇帝有关的场景。由于杯子曾被拆开,分散各处,部分杯壁和雕像不相匹配,自19世纪中叶以来,这是第一次重组展出。受到这组浅杯的启发,诞生于18、19世纪的一些作品也出现在了展览中,包括古代及文艺复兴时期的硬币和奖章,文艺复兴时期的版画、书籍和绘画等。提供新视野之外,展览还探究了这组浅杯神秘至极的名声,沿着这条线索,观众能对这件文艺复兴时代的珍宝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即将拉开帷幕的是“阿拉伯之路:沙特阿拉伯考古宝藏”特展,以约400件 (组)考古宝藏,为人们掀开阿拉伯文明的神秘面纱,展示遥远的阿拉伯半岛上充满活力的历史与文化传统。阿拉伯半岛气候炎热,却早早地留下了人类活动的足迹。不同的文明在这里碰撞、融合,为东西方世界架起沟通的桥梁。络绎不绝的朝圣者更是使得人们对于这片土地有了更多的想象。此次展览是沙特文物首次在日本展出,展出文物包括一百万年以前在石器时代使用过的工具,五千年前在沙漠竖起的人形石柱,希腊和罗马时期古代城邦中出土的文物,17世纪伊斯兰教圣地麦加神殿中的门扉,以及20世纪沙特阿拉伯第一个君主阿卜杜勒阿齐兹国王的个人物品。从史前时期到近代阿拉伯王国,从宗教朝圣到日常生活,在这全景式的展览中,人们将体味到阿拉伯半岛丰富而迷人的历史。

开启艺术大师的再度发现

一位位艺术大师,总是艺术史浩瀚星空中最亮的星。在全球各地的博物馆,围绕某位艺术大师的特展从来不鲜见。今年开年的这类展览中,却流露出这样一种值得关注的趋势:很多展览不再停留在对艺术大师作品的简单集结,而是致力于开启一种新的发现,并且以馆际合作的方式夯实这种发现的基础。经典也永远经得起一再品读。

米开朗基罗对西方艺术史的贡献毋庸置疑,他是一位杰出的天才,精通绘画、设计、雕塑、绘画和建筑,与达·芬奇、拉斐尔并称“文艺复兴三杰”。他新奇的构思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精湛技术吸引了观众的眼球。他的作品充满了惊人的力量,至今仍令我们着迷。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近期在举办“米开朗基罗———非凡的设计师和艺术家”特展,重现这位文艺复兴巨匠成为不朽神话的传奇之路。展品汇集了来自卢浮宫、乌菲齐和阿尔贝提纳等在内的50个艺术机构及私人的收藏。

此次展览让人们看到米开朗基罗惊人的创作数量和创作领域:133幅素描,3座大理石雕塑,早期的油画作品,木质建筑模型,等等。尤其备受关注的是他在1533年绘制的壁画手稿 《弓箭手正在向赫尔墨斯石柱射击》和被公认为其第一件绘画作品的 《圣安东尼的苦难》。前者是他为梵蒂冈宫殿绘制的最后一幅壁画。后者创作于1487年,当时米开朗基罗只有12岁。此外,展览还以1:4的比例还原了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大教堂壁画。

同样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在举办的“爱德华·蒙克:在时钟与床之间”特展是与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蒙克博物馆联手策划的,以蒙克最后一件重要的自画像作为重新评定其整个艺术生涯的起点。这正是蒙克在80岁时完成的作品 《在时钟与床之间》,描绘了自己面无表情站在时钟和床之间的场景。

挪威艺术家爱德华·蒙克曾凭借对人性焦虑面的精准描绘而广为人知。纵观他的艺术生涯,蒙克常常会回顾自己早年作品中的内容,并用新的感受和笔触去探索它们。在他那一代,他是最负盛名也最有争议的艺术家之一。众说纷纭,那么蒙克自己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在他的自画像中,可以看到蒙克对自我的审查。几乎没有一个艺术家像蒙克这样在自画像中如此无情地揭露自己。此次展览展出了蒙克在60多年里创作的43件里程碑式的作品,其中包括16幅自画像。他是第一个用艺术全面分析情感状态的画家。除了 《在时钟与床之间》,其他重要展品还包括 《日落下的黯然:绝望》,这幅画也是其代表作 《呐喊》 最早的创作原型。这些作品共同探讨了蒙克创作生涯中不断重现的特定主题:爱情、死亡、疾病、情绪波动和死亡命运。

若论全世界人们最熟悉的艺术家,毕加索定在其列。最近,巴黎毕加索博物馆的两个毕加索主题展,却以毕加索的一年折射一生,彼此印证,又互为补充,为人们呈现毕加索的另一种打开方式。其中,“毕加索1932”特展是巴黎毕加索博物馆与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合办的。这是迄今为止第一次专门为一名艺术家在一年内创作的作品举办的展览。1932年对于毕加索来说是特殊的一年。这一年,毕加索在乔治·珀蒂画廊举办个人回顾展,创作了 《梦》 等广为人知的经典作品。也在这一年,法国媒体刊载毕加索专访,称其作品“不仅体现了一名画家的思想,更代表了人类”。这次展览通过时间顺序回顾了这位闻名遐迩的艺术家在这一年中的艺术创作、展览活动、媒体互动,和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件,形形色色的人物。“毕加索1947: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毕加索画作展”展出的则是毕加索为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1947年开馆而赠送的十件艺术作品。展览借由纪念巴黎市现代艺术博物馆历史中两个重要时刻———东京宫的开馆和其收藏品向蓬皮杜艺术中心迁移,再次开启对艺术珍品的探索。

保罗·高更也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他是19世纪最重要的画家之一,也是当代艺术最具影响力的先驱者之一。他画作中大胆的色彩,别致的景色,他对原始形态的追求,对艺术创作的革新,以及他和梵高打赌的故事,都广为人知。毛姆的作品 《月亮与六便士》 便是以他为主人公原型。但这并不是高更的全部。巴黎大皇宫正在展出“高更作品展:炼金术士”,与芝加哥艺术博物馆、奥赛博物馆等知名艺术机构“强强联手”,展出的高更不同阶段超过200件作品,不仅仅限于人们熟悉的高更的绘画作品。从最初的印象派到后期在大溪地寻找野蛮的原始的美与纯真,高更的创作生涯,如同炼金一般充满着转变。此次展览让人们看到,雕塑、版画也是高更艺术创作中的重要部分,还有柜子、门牌这样的家具和自己建造的屋子。不同媒介的艺术实验相辅相成,又互相延伸,展现出高更创作生涯的现代性和不断挑战每种媒介极限的能力。除了 《欢喜》 《布道后的视觉》 等大众较为熟知的作品,这次展览还提供专门的展厅,展示很少对外公开展出的高更的塔希提手记,带大家更为深入地了解高更创作的心路历程。

在日本,人们看到的,是中国艺术家如何在异乡声名远播。新年伊始,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书道博物馆、朝仓雕塑馆联合举办“吴昌硕和他的时代”大展,以前后两期,展出吴昌硕作品78件,以及他和日本友人的交往,全面呈现吴昌硕从前或许为人们所忽视的巨大成就。

清末民初,在中国社会的巨大变革中,吴昌硕坚守文人传统,在绘画、书法、篆刻、诗文和金石等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诣。20世纪20年代中期,《缶翁墨戏》 和 《缶翁墨戏二集》 的出版,掀起了日本对吴昌硕追捧的高潮。可以说,吴昌硕是在日本影响最大作品流传最多的书画家。吴昌硕在日本的影响,和王一亭的推广有密切关系。王一亭身为资本家,在日本为其招徕订单,在六三园为其办展,经过王一亭的介绍,求吴作书作画的订单有如漫天飞雪。

在此次展出中,东京国立博物馆的不少展品来自日本书法大家青山杉雨的收藏。在日本,收藏吴昌硕的作品是很普遍的事情。但不同于很多收藏家只收藏吴昌硕巅峰时期的作品,青山杉雨的收藏极具系统性,包括吴昌硕年轻时的一些习作。青山杉雨60岁的时候还策划了一个吴昌硕作品展,并且出版了一本吴昌硕作品的图录,这本图录收集和网罗了关于吴昌硕的所有资料,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