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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马文学是缓解焦虑的解药

来源:文学报 |  袁欢  2017年12月18日08:31

大头马

“大头马,1989年生人,小学时开始写作,世界末日那一年开始认真写作。热衷于探索和创造新的表达方式,对游戏形式的写作非常着迷,但并不是博尔赫斯或卡尔维诺的忠实读者。”这段自我介绍的文字,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灵精怪的年轻作家大头马的创作理念。

“世界末日那一年”具体而言就是2012年9月7日,大头马说,每年的这一天她都要做出一个决定,而这一次她决定认真写点什么,也就是决定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她最先给自己立下的目标就是“不写聪明话”。“不写聪明话”是指不要在写作的时候抖机灵,不要时刻在作品中透露身为作者的上帝视角,她希望自己的写作更为真诚。但她告诉记者,对于虚构作家而言,这件事太要命了,所以她至今也没有做到。

大头马坦诚地说,她仍然是写作的初学者,或者说是练习者。即使出了三本书,还是不太会写小说,对于文学的想法经过时间的发酵,时刻变化着。她起初坚定地认为在虚构小说这项事业中不应该出现“我”,自我的出现会让读者觉得作者失控,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在她看来,一名职业作家的素养之一就是能处理多样素材,不能完全依赖自己的经验来写作,这会限制作家处理素材的能力。而近来,她的想法改变了。“我以前有一种比较消极的观念:文学可以跟现实没关系,可以仅止于是一种游戏。它不需要承担太多太重的东西。这也是很多朋友和读者经常批评我的一点,但这一两年,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文学确实应该有所承载,比如社会责任感。”大头马的首部小说集《谋杀电视机》所聚焦的正是“城市别扭青年的日常生活”,里面的故事都来源于日常,但又在日常之上构筑了另一层空间,脱离了常轨,她在处理与日常的关系上有了更多思考。

在采访中,大头马多次提到“职业作家”这个词,对她而言,她是以作为一种职业的强度和态度在进行写作。“我无法抗拒地去做这件事的主要原因还是,这是我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件可以缓解焦虑和对抗虚无的办法。这对我来说是一剂解药,我不得不服。”要想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当然抱有对文学的野心。大头马热衷于在小说中探索新的表达方式,只为写得更好。她在第二本小说集《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中,以同名短篇小说《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为原点,虚构了一个写作班和一场奖金三千万的写作比赛。以此出发,衍生出书中的其余篇章。八篇文章的作者都是拟造的写作班学员,还分别给他们配上了性别、年龄和评语,实际均出自大头马一人之笔。谈到这部小说集,大头马说整部小说灵感来源于阿根廷作家科塔萨尔的“指南系列”,但却跟指南没什么关系,可视为一种即兴表达,一种阶段性文学观念的呈现。并且她表示起这个书名,带着自嘲的口吻,调侃自己是个“不畅销小说作家”。

“我觉得文学在现代社会是式微的,因为我们有那么多的媒介去接触新事物。纯文学更是如此,自带天花板的限制。”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热爱文学,“文学是一个人的事情,目前为止,它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成就,做这件事情,只是顺势而为,因为太喜欢”。

在写作之外,大头马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有自己的娱乐爱好,如喜欢到处旅游找灵感。她自言特别喜欢看漫画,还将她感受到的漫画叙事方式融入到小说写作中,比如新作《潜能者们》。这部科幻作品以一颗名为Skinner的糖果引发了关于人的潜能的讨论。弱小的人突然无所不能后的世界会怎样?大头马并没有给予直接的回答,“答案不是非黑即白的,处于灰色地带,我只是想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还原更复杂更接近真实的一种模型,从而去探讨人在获得某种特别的力量后,人心会走向何处”。她是在做某个影视项目的剧本改编工作时,产生了写这部小说的想法,“我是用了编剧思维在写这部小说的,相比于纯文学,我其实对类型文学更有把握”。擅长的原因则是纯文学没有标准,类型文学反而有标准。在大头马看来,类型文学细分很多流派,每个流派都有一些套路和技巧需要写作者遵循,这些一方面限制作家写小说,一方面也是一种指导方式。

“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是精神意义上崭新的一代人,我不能说我们写得有多好,但我们这一代的写作者更有创新与探索意识,同时也是更孤独的一代。”大头马在回答记者关于同代写作者的写作状态的问题时,这样表示。她说身边有很多同龄的写作者,却不太交流各自对文学的想法,因为大家都致力于创造属于自己的文学世界,她希望像以前文学论坛热闹的时代一样,能有更多思想可以角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