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草原（组诗）
草原
天空
将雪山擦试了一遍又一遍
当雪山明亮的时候
草原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绿
波涛汹涌的时候
它还会从心里扎巴出几只牦牛
风停止时
它又会将牦牛关进那些绿里
忍受孤独
那些草原上的马
在这片草原，马的悠闲
来自于草
马走进那些草
反复咀嚼，回味
那些旧时光
像一匹奔跑的马
它也想像那些马一样，奔跑
但它的奔跑，永远在草的辽阔里
现在，它惰于奔跑
却满足于这狭小的猜想
和这圈养的精神
望草原
栅栏阻隔了外面的世界
只能任由想象来解释
草原在风中无限制生长
无名的野花，开出的黄
将草原颤了颤
那肥厚的身躯
多像那些母亲
将乳房拖进那些嗷嗷待哺的口中
风中多了一些婴啼
也多了几声梦里的摇蓝曲
草原的心跳
飘出来的歌声，将草原变得
更加温柔
那些鹰还未赶到
那些马放缓了脚步
就连草原上的羊群
都只顾低头吃草
忘记躲避山中的风暴
这一切，都被梅朵柔美的歌声融化
从她的歌声里就能找出草原的美
就能听出草原的心跳
两只黄羊
戈壁上蹲伏的灌木和杂草
像窥探的猎人
猛然跳出的两只黄羊
扰乱了戈壁的视线
雪山在远处
山洼里的村庄
享受着宁静
河流静止
唯有这两只黄羊
将戈壁的荒芜和孤独
再次拖入雪山深处
峡谷
山猛然亮出的刀痕
被惊成一群在半空中旋飞的鸟
洪水肆虐
山被一把橙黄的钝刀割裂
对决中
山消蚀了水的穿透力
却空留了刀痕
而刀，早已不知所踪
它只是人们想象里的侠客
在满山里出没
并试图卷土重来
天空
天空的鹰，是一把梳子
替天空梳理着羽毛
无风的时候
天空是一面镜子
而有风的时候
它是一片湖
草原素描
一些白点子
你能猜出那白点是什么了吗？
那是绽放在草原上的小白花
那些蠕动的白花，憨态可掬
一个劲地低头吃草
草原如此安静
风即将来袭
也即将打破这宁静
一间耀眼的白房子
装着草原的心事，也装着
天空的心事
一个正在瞅望天空的牧民
何时已把这满眼的美景
抽在鞭稍
抽出一道道翠绿的闪电
在草原上忽闪而过
草原，清新
草原就在我们的脚下
草原把梦藏在那些绝壁的洞穴里
远远地我们就看到了那些藏起来的梦想
和那些碧绿
一匹马从我们的身边走过
马尾甩打蚊蝇，马蹄踏飞草屑和泥土
但草原并无抱怨
草原欣然地接受着
一匹马和一个牧民的欣喜
甚至接受了一群羊演绎的生活
当我们伫立草原，看到蓝天已把草原拥在怀里
大山也把草原拥在怀里
我们也想，但草原把我们拥在，她的怀里
此刻，我们只能乖巧地
做她的孩子
明海子
一直闪动在爱人心中的一只明眸
瞅望着远去爱人的身影
我在明海子看到一片爱情的海子
已起微波
爱已在干涸的湖滩被搁浅
这繁茂的草地
红柳丛里翻找的落日
踏伤的路途，已是劫后余生
此时的天空，一轮残阳
照在这半壁江山
历史为她作证
她曾是大汉朝的公主
远嫁匈奴
一支羌笛，悲怨了这一路
牛羊满山坡
牛羊满山坡，这是用来形容牧民生活富足的
此时，我望着眼前的情景
连我这个汉民也感到激动不已
羊群在山坡上吃草
我宁愿相信，那是一些缀织在草原
碧绿衣衫上的花朵
我宁愿相信，那是幸福生活
点下的一个个惊叹号
满山坡里放牧的幸福生活
满山坡里，还会看到幸福生活背后掩隐的一张张笑脸
如果是匈奴的后代，会不会让他们回想起祖先的历史
匈奴后代那依旧悲伤的眼神，会不会再次打动这片草原
那亡者的歌，应该再不会有那么悲怆的音调了吧
到明海古城
从许三湾古城，一路向西
过一个叫明花乡的村镇，再向西
拐过两个弯，从一片田地的身体里穿过才
依稀辩认出那片叫明海草原的身影
此时，从村庄里跑出来的玉米田已把草原分割
开头的部分草意纵横
但中间及尾部却被盐碱侵蚀
草逐渐繁盛起来，并分居路的两侧
草一路延伸，向远处的山岗挺进
略有担心，略有担心哦
我们一路寻找这个被丢失的孩子
此时，我们心里惶惶
当在一片草丛中，找到它壮硕的身影
这个裕固族大汉
用粗壮的声音喊下我们踉跄的脚步
金塔，并不是我想叫你草原
山低，水洼，各自躲藏
不断起伏的山峦，掩映着
时光的背影
东方地平线隐在前方
被浮草遮挡，被草丛中的
羊群遮挡
牧人的长鞭再不用挥至党金山下
只需鞭梢触及生活掠过边缘
梦想的讨来河就能在眼前
冰山上的雪莲就能盛开
金塔，并不是我想叫你草原
而是你低垂的眼眸
早已像草原那样秀美
山丹草原
草几时被风刮得嗽嗽摆动
山脚下一片草原延伸着历史的苍茫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牛羊会不会见风就跑
而这里的草一定会见风就长
这里的草一定在几千年前就这样繁盛
匈奴会把羊放到草根处，掠着草叶走
一片碧绿里藏着的春天，草原里一定也藏着胭脂的红
长城阻挡了山外的牛马
却没有阻挡住吃羊肉喝羊奶的匈奴人
或者还有月氏，乌孙，古羌，西夏
他们看到这片辽阔的草原
更可能看到了焉支山上的一轮弯月
那多像是胭脂姑娘的眉梢啊
作者简介：万有文，甘肃高台县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笔名阿文、万禹等。作品散见《诗刊》《诗歌月刊》《飞天》《延河》《星星》等报刊杂志，已出版诗集《故地》，编辑出版《文韵高台》《高台县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书，现主编《高台文艺》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