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这是王哲20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王哲是铁路某工务段的会计，一个很普通的铁路人。

在铁路上工作，多少就总会有路外的熟人或者朋友找来请求帮忙买火车票。路外的人以为在铁路上工作就是在火车站或者列车上上班，买几张火车票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实不是这样，铁路是一个庞大的企业，车、机、工、电、辆门类众多，只有火车站负责买火车票，其它单位的人王哲朋友虽不多，但不时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王哲所在的工务段是负责铁路线路养护的，不买火车票，不管火车跑，他自己买票还得找火车站的熟人帮忙，并不容易。尤其是春运期间，找人买张票也挺难。路外的朋友来找王哲可朋友来找他买票，虽然自己要去求火车站的朋友，有点麻烦，但他也不好推辞，他明白，自己办事情有时也得找朋友帮忙的，互相帮助才能保持友谊。所以，凡是别人找他买票，他都尽力买到给朋友送去。

这年春节的初一，一个曾经在他小孩进重点中学读书帮过大忙的路外朋友打来电话给他拜年。客套完后，就请他帮忙买2张初八去西安的卧铺票。春运的车票不好买，尤其是在节后要买到2张去西安的卧铺票，绝非易事。但朋友帮过自己，自己欠了朋友的情，王哲怎么也不能回绝，只好答应了：“好，好，老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保证买到。”

这话说是好说，可要做到就难了。王哲所在城市的火车站，春运时客流汹涌，黑压压挤满了宽阔的车站广场，数万买票旅客更是从早到晚把售票厅围得水泄不通。一般火车座票都已经是一票难求，而去西安方向的车少，预留的卧铺票屈指可数，要买到手，没有一定的关系和能耐，只能望“票“兴叹。没有办法，已经答应了朋友，王哲只得厚着脸皮，求爹爹告奶奶地找自己认识的火车站的熟人和单位的同事及自己在其他铁路单位上的朋友帮忙买票，可忙活了几天，都没有买到手。这下，他急了，生怕失信于朋友。为了保住面子，也为了维系和朋友的友谊，王哲咬咬牙，决定自己掏钱去火车站找票贩子买2张黑市高价票给朋友。

要说，还是有钱好办事。车站的票难买，黑市的高价票却好买。王哲来到火车站广场，只见客流汹涌，黑压压挤满了宽阔的车站广场，数万买票旅客更是从早到晚把售票厅围得水泄不通，要排队买张票太难了。才溜达了十几分钟，一个票贩子就从人丛里不声不响靠了过来：“朋友，要票不？”“有去西安的卧铺吗？”他问。“有！”票贩子警惕地望望四周，拉拉他的衣袖；“跟我走。”

王哲随票贩子左拐右转来到车站后的一家小饭馆，找到一个坐在店里的女子，一番讨价还价，每张以540元成交，每张高于正常票价205元。拿到票，他舒了一口气，朋友要的卧铺票终于买到了。他顾不得心疼花了几百元的冤枉钱，只想着可以给朋友交差了，赶紧掏出手机，马上给朋友打电话，高兴地告诉朋友买到票了。可朋友的回话差点让他噎死：“啊——”他拿着手机，惊讶地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原来，朋友告诉他不要火车票了，已经改买了飞机票。

“这家伙，不要票了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意思。”王哲收起手机，气恼地自语着，再看看手上的票，突然回过神来，急忙去找小饭店的票贩子。走进饭店，那里还有票贩子的影子。他们害怕铁路公安专门整治倒买车票的“雷霆”行动的打击，小心得很，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

拿着高价买来的黑票，王哲犯愁了，一千多快钱啊，拿到车站退了，要收20%的手续费，只能收回正常票价的80%，自己要亏差不多500块。工薪阶层挣钱不易，王哲舍不得，想了想，决定也像票贩子一样把这个买来的高价黑票给倒了。他学着票贩子走到车站广场，遇到像是买票的人就靠过去问：“要票吗？”这样在广场走了大半圈，就找到了一个买主。他把人带到车站后面的一条小巷子，谈好价，每张550元，他还赚了20元。王哲拿出票给买主，有些兴奋地接过钱数着，正要走。“站住——”随着一声断吼，王哲的双手突然就给两只铁臂给狠狠的扭住。“干什么啊？”他惊恐地抬头一望，两个壮实的汉子站在身边，一个扭住了他的双手，一个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向他一亮：“我们是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