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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正义的心灵化书写——评王久辛长诗《蹈海索马里》

来源:文艺报 | 李萍  2017年10月27日07:06

当代军旅诗人王久辛的长诗新作《蹈海索马里》发表于7月17日《解放军报》,问世以来广受学界赞誉。诗歌既有关于创伤的呈现、和平的呼吁与文明的想象,也不乏担当意识和朝向历史深处及民族未来的深邃眼光。可以说,长诗《蹈海索马里》以诗意的笔触艺术地呈现了中华民族在世界和平道路上的使命与情怀、责任和担当,作品秉持了诗的人格精神,也体现了人类的大义。直至今日,我们仍能从弥漫着血色的诗行中,感受到一位为人类伸张正义的诗人时而理性表达,时而悲愤不已的情感冲撞,感受到一个民族的英雄主义与大爱情怀,而中华民族在人类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的道义感与使命担当亦可清晰呈现。

将诗歌使命与民族命运紧紧相系

纵观王久辛的军旅诗歌,不难发现关注人类社会的和平发展与民族国家的历史命运,表现中华儿女的灵魂与血性、使命与担当是其诗歌一以贯之的主题。这种对诗歌主题无意识的选择,一方面发轫于20世纪以来中国历代军旅诗人的创作传统,如臧克家、艾青、田间、魏巍、郭小川、贺敬之、李季等,一方面又源于诗人天然的爱国情怀与家国意识。《蹈海索马里》围绕索马里中国使馆遭遇恐怖袭击这一军事题材,字里行间弥漫着诗人如烈士一般的慷慨豪情与英雄气概,既可以看到诗人因新闻事件所流露出的极度悲愤,又有在人类和平与世界文明的道路上献身立命的使命意识,在这种情感的冲撞中,诗歌实现了由个体事件向对国家命运、民族使命的思考这一自然过渡,读来荡气回肠,发人深省。这种在历代中国革命进程中所生发的中华民族的民族自豪感与责任感,在《蹈海索马里》中随处可见,这既是诗歌尤其是军旅诗歌天然的职责,也体现出中国文艺工作者的精神气魄。

在实现强军梦、助力中国梦的今天,王久辛的《蹈海索马里》无疑给予我们更加坚定的文化自信,激活了我们更加丰沛的爱国情感。诗作一开始引用了阿拉伯的一句谚语:“谁也不愿在吼狮面前舞蹈”,既指明了诗人崇尚人类文明的决心,也道出了民族复兴、国家富强的现实意义。而在接下来的章节中,诗人借助中国士兵张楠在生死抉择关头将中华民族在维护世界和平道路上所表现出的坚决态度呈现得淋漓尽致。读之观之,既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一个大国的责任担当,亦有字里行间萌生出的民族自豪感、文化自信感。

将个体情感与军旅事件融为一体

军旅诗歌大多以刚健、崇高、壮美的审美品格挺立于时代前沿,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激励着人们的爱国精神与英雄气概,王久辛的长诗《蹈海索马里》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将严肃的战争主题与诗歌的审美趣味完美结合。一字一句均经历了作家情感的洗礼与心灵的重新排列组合,从而将个体的历史事件、战争现场转换为一种人类尚善尚美的主体情怀。

可以说,崇尚语言的心灵化表达是王久辛新诗的一大亮点。诗人曾强调:“军旅诗歌所具有的独特的艺术个性与魅力,正是军旅诗歌不朽的理由”,其关键恰恰在于作者是否善于发现,是否擅长表现心灵之美,这正是诗歌经久不息、世代相传的秘密所在。一如《狂雪》以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为出发点,《蹈海索马里》同样以人类历史进程中的恐怖袭击事件为依据。诗人以其深厚的审美修养巧妙地解决了诸多历史题材的诗歌中很难表现诗歌趣味这一尴尬问题。诗作以历史事件为依据,但又不囿于事实本身,即如清代学者王国维所强调的作家既要有“入乎其内”的切身体验,又要有“出乎其外”抽身而去的大局意识。诗作中,作家诗意的观察与深刻的人性关怀俯拾皆是,“对一个生命自绝的破解/才是真正的恐怖 无论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 抑或一个民族”“爱绝不抽象 爱就是拉起弱者/和强者一起 走向光明”。显然,王久辛的《蹈海索马里》是用情感的体温加热过的,是用诚挚的信仰浸泡过的,其作品早已冲破“我”的生命体验的局限而借以表达全人类的血气方刚与生命情怀。

诗意地抒发个体情感经验

如果说史诗情怀是王久辛军旅长诗的一贯风格,那么,精湛的诗歌写作技巧与多视角全方位的艺术表达则是其出众于传统军旅诗歌的又一亮点。诗人深受中国传统诗歌尤其是边塞诗的熏陶,积极借鉴并吸收中国百年新诗的养分,同时向中国悠久的民歌传统和多元化的民族语言民族文化汲取营养。《蹈海索马里》中,作者从一开始采用几近于“冷眼旁观爱憎两种”的“零度写作”,将中国士兵在索马里遭遇恐怖袭击这一新闻事件作以直陈式呈现,悄无生息地将个体“我”的澎湃情感理性地得以归置。而诗文之中“月光”意象的灵活运用与巧妙转化也同样引人注目,从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到摩加迪沙的恐怖袭击中战士的鲜血如月光般洒满大地,从“月亮”“桂花”到“母亲”“未婚妻”,再到庄严的使命与共和国的尊严,一系列意象的自如使用营造出史诗般大气磅礴的叙事空间,同时又让诗歌在更为广阔的时空维度上呈现出惊人的艺术张力。乃至借助一系列事件、意象的渲染营造的诗歌意境的能力,在现代诗歌的叙事节奏与古典诗歌蕴藉中自由转换,甚至于时而理性地节制情感客观描述事件本身,时而出自诗人的道德意识情不自禁地进行灵魂自省与道德叩问,都呈现出了一位当代诗人高度自觉的使命担当。

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军梦与中国梦的今天,军旅诗人应义不容辞地肩负起时代赋予的责任与使命,始终坚守诗歌的灵魂与血性、担当与天职,在深入开掘人性、表现人性美的过程中,将诗歌与民族国家乃至人民的命运紧密相连。从这个角度上讲,王久辛的《蹈海索马里》做到了,无疑也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