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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文绮  2017年10月26日09:17

阿姐是我邻村的。

我们村子和她的村子相隔很近。如果不在意的话,好像一个村子。我们两个村子,共一条进出的路。说来也巧,每次回去,或者走,都能偶尔在路上碰到她。

这不,前几天回去看父亲,又是在她的村尾,我们的村头,两村交界处碰到了她。阿姐看到我,用沙哑的声音打招呼:“回来了,”“嗯,您忙啊”那一眼看到的阿姐,头戴一顶旧得泛黑的草帽,身穿一套打补丁的工作服,尤其是肩上的两块补丁,格外显眼,估计那工作服是别人送的,脚穿一双破了几个洞的解放鞋。阿姐表情十分憔悴,两眼下陷,略显凹凹的,一双既粗糙又大的手,像极了男人的手,背微微发弯,口里的牙齿全是烂黑了的牙根,没看到一颗完整的牙齿。脸上皱纹里深藏着痛苦的磨难,艰辛与汗水浸泡着她那每一个为生存而蠢蠢欲动的细胞,沧桑包围她的全身。看她老得这个样子,我的心酸酸的。其实阿姐大不了我几岁,看上去像耄耋老人。我热情地上前拉着阿姐的手,和她说说话:“您还健忘啊”“健忘哦,”简单的寒暄,她就匆匆离去,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往事如浪潮翻滚在眼前。

七十年代初,阿姐是从外地嫁给邻村阿哥的。我和她的堂妹关系好,经常到她的堂妹家去玩。

阿哥是村里老实得出了名的人。阿哥从小就没爹娘,是跟着叔父长大的。好在叔父对他还说得过去,一日三餐饭能让他吃饱。阿姐也是忠厚老实人,平常话语不多。但是两人年轻时,长相都蛮般配。阿姐皮肤好,白里透红,一头齐耳的短发,身高1.68,阿哥1.75,有一双能干的手,两人都不算言谈,但是两人做起事来都是一把好手。后来村里人都称他们是“两个哑巴睡一头,没话说。”

婚后,他们相继喜添贵子,大儿子茂新,二儿子茂情,女儿兰兰。三个孩子的到来,无不给夫妻两带来莫大的欢心。三个孩子由村里的一个婆婆带着,可能是请的。尽管那时生产队出工收工忙忙碌碌,但是两人总是乐呵呵的。阿姐总说:“累得伤心,一进门,看着孩子,劲就来了。”我到她的堂妹家去玩,也时不时逗逗孩子,抱着亲亲,阿姐就教孩子叫我姑姑。可爱的三个孩子,莫说她们夫妻喜欢,就连外人都喜欢得要命。两男一女谁都羡慕。都说:“憨人有憨福。”

年轻时的阿姐甚比男人,在集体化的年代,阿姐常常一个女人干着男人的活。村里大多数女人一天的工分七分半,阿姐是八分。拿八分的阿姐,在女人当中处处扛大头。别人不去的,她去,别人干不了的,她干。

“双抢”时节,捆起来的稻谷连稻草一起,我们称为草头。那是男人做的事,阿姐拼着男人一样,一担一担的挑草头,她那稳健而硬朗的身子,像极了男人。别人夸她:“身大力不亏。”

平常出工走在别人前面,收工走在别人后面。

晚稻扯秧草,她总在高堵如墙的田埂后帘。那是最苦的位置,别人都不愿意去。田后帘不但没有风,往往还有蛇,蚂蟥也多,弄不好,真的会吃大亏。好在阿姐做事非常灵敏,几乎没遇到过意外。别人又说她:“老实人,天照应。”有的说:“好人,有好报”

阿姐就是这样任劳任怨地在生产队勤扒苦做,在痛苦与劳累面前,从没听到阿姐叫苦连天,也不在人前表白。而是默默无闻地想法设法去做好她的事。。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并不富裕。家里家外,全靠自己的一双手,靠自己的勤劳与智慧建立家庭。

阿姐的针线活,是村里有名的。她会挑花绣朵。三个孩子小时候的衣服鞋子全靠她的一双手去完成。

记得,那时三个孩子的鞋子,系的兜兜,都绣着花,阿哥的袜底也是绣的花,她绣的花有立体感,花线配色合理,看上去十分精美,微妙微俏。家人在阿姐的勤劳贤惠下,体贴入微,温馨和谐。

掌声与赞美一片,辛苦与快乐相伴。渐渐地孩子们都长大成人。阿姐、阿哥没有太多的奢望,只盼家人平平安安就是福。

大儿子茂新18岁那年,被光荣地送到部队。阿姐成为光荣的军属。阿姐的日子锦上添花了。乐呵呵的阿姐喜上眉梢。用她的话说:“好日子,不忘党。”

在部队的茂新表现很优秀,经常来信报喜。在一次军事演练中,技术突出,被荣立三等功。

茂新寄回的照片,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阿姐看了,总是憨憨地一笑。没有多的语言,只是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村里人都羡慕及了,给茂新介绍对象的人络绎不绝。

二儿子茂情在自己的努力下,考上了武汉一所重点大学。

村里出了个秀才,好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茂情上大学的那天,乡亲们都热情地送到村口,老人都拉着茂情的手说:“小子,了不起,为我们祖祖辈辈争了光,长了脸。”懂事的茂情依依不舍,在大学读书期间,还时不时地在学校周刊发表文章,赞美家乡风情风貌,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如今的家乡面貌焕然一新,乡亲们的荷包暖和了,扬眉吐气的农民穿衣讲形象,生活讲质量,家庭建设讲排场了。过去的人,吃人饭,做牛活,如今基本实现小康。他的实事报道,被大队支书,选为大会发言稿。都夸茂情根正苗红笔杆硬,读书不忘家乡情。

妹妹兰兰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极了阿姐的皮肤,尽管在农村,常常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头晒,可就是改变不了她的容颜。即使穿一套旧衣服,还是掩饰不住她的俏丽。家人在多如牛毛的日子里,温馨,祥和,安康。

用阿姐的话说:“不需大富大贵,伢们听话就是福。”

茂新服役期满,退伍回到了家乡。在新政策下,复原军人自谋职业。回到家乡的茂新,带着军人的理想与抱负,不等靠要,首先到华中农学院学习科学种植技术,他学的是种植西瓜技术,种植名贵的中草药。将自家的承包土地,打造成一流的农村联产承包丰产田。在他的倡导下,家人起早摸黑,不分昼夜,勤勤恳恳。他家种植的西瓜,又大又甜,是市场上的抢收货。种植的一种叫芍药的中药材,被国家中药制理厂全收购。那年丰收了,收入可观。

勤劳的茂新,一表人才,又是农耕种田的一把好手。村里人都夸茂新接父母的代:“坦诚做人,勤奋做事。”

家里也相继盖起了新房子,添置了新家具。乡亲们说:“茂新该娶媳妇了。”

听话的茂新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离家较远的县城姑娘。女方听媒人的介绍,非常满意。决定接茂新到他们家去玩。

那年的冬天,各种物质都进入了粮仓,收拾整理好了,剩下的就是冬季田间管理,也进入了农闲阶段。

一天,茂新怀着激动的心情,高兴地一大早收拾好一切,带上看望女友的礼物,骑着摩托车前往。当车行驶在快进入县城的路上时,突然一位老人急匆匆地横穿马路,茂新说时迟,那时快地紧急刹车,又来个90度的拐角,想极力避开老人,由于快速,惯性力太强,茂新被重重地连车带人一瞬甩在地上,人车分离,人当时被摔得老远,那一下,茂新摔得不轻。

当场一下围上来一群人,大家都帮忙扶起车子,也赶快抢救人。大家把人及时拖到县城医院抢救,在弥留之际的茂新,想到自己如果抢救不行,将眼角膜捐献给红十字会。

由于茂新的伤势太重,医生竭尽全力,也没有回天之力。茂新怀着遗憾永远离开了亲人,离开了他热爱的事业,离开了他要见而没见到的女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茂新的不幸,让阿姐悲痛欲绝,当场晕倒:“我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老天怎么这样惩罚我,”那悲恸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在场的人都无不为可怜的阿姐痛苦流涕……

后来听说,茂新的眼角膜奉献给了两位失明的病人,让他们重建天日。他们代替茂新,笑看人间阴晴圆缺,花开花落。

茂情大学毕业了,他的志愿是到偏远的祖国南端贵州省去支教。在校品学兼优的茂情,时刻没忘记山乡留守孩子。他总是说:“我出生在农村,知道农村的甘难苦愁,知道农村的生活习惯,我要把青春献给山乡,为留守儿童当一名教师,把我所学的知识传授给孩子们。”

茂情满怀对祖国的憧憬,对孩子们的热爱,来到了贵州一个偏远山乡贵州遵义市关岭县一所学校任教。来到学校,茂情首先调查了解当地学生的基本情况,所有孩子们几乎都离学校十里开外,他们上学都是翻山越岭。沿途崎岖的山路,陡峭不平,孩子们每天都要背着沉重的书包,起早摸黑地上学。茂情了解这些情况后,日夜难眠 。感觉自己原来在农村,可那是城市近郊,比起这里的条件优越得多。再看看这里,简直不能比拟,就是天上地下的感觉。亏了当地孩子们能吃苦能坚持。

通过调查了解,茂情情不自禁地挥笔为母亲写信,要安抚老人,谈谈想扎根山乡的愿望:

亲爱的母亲大人,你想念儿子了吧。儿子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勿念。来到这里,组织分配我担任一所学校一年级二年级的班主任工作,这个学校的老师就是校长和我两个人,教室三间,而且破旧不堪,一年级二年级一个教室,孩子一共15个,他们都是来自辖区的少年孩子们。大多数都是留守孩子。他们的父母都到城里打工去了。为了上学,孩子们每天翻山越岭,有的还要过河,行走的路非常陡峭,遇到起风下雨,山洪奔流,简直无法前行,但是孩子们一直坚持不懈。每天上学,放学。孩子自己还要做饭,有的有爷爷奶奶,有的全靠自己。看着他们这样辛苦,我无法接受,感觉我原来的生活条件比这里好得多。母亲父亲你们在家里,千万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珍惜现有的生活条件。我知道父母为了家,为了我读大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总是没日没夜地操劳,获取微博收入,供养我,让我安心读完大学。母亲,您的恩德我时刻也没忘记。自哥哥走后,母亲大人比原来更劳累,心里总有欲哭无泪的感觉,母亲,其实我懂得您的所想。我要为母亲争气,做个受乡亲们欢迎的人,做学生欢迎的老师。以拳拳报国之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母亲,从小您就一直教育我,长大一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觉得现在是顶天的时候了,我要在这里撑起一片蓝天,让孩子们:学,有人教,写,有题做,当初如果没有您的支持,哪有我今天走上讲坛。我也希望这里的孩子们,将来跟我一样,能走上讲坛,能飞得更远更高。那是一代一代人的希望啊,我从今天做起,握好接力棒,完美地传下去。

母亲父亲一定安好。儿,茂情敬上。

当年的阿姐接到这封信的时候,高兴得潸然泪下。我的儿子好懂事,不愧读了几年书,不愧于父母的希望。

它如一杯清茶氤氲着阿姐的心扉,如一股暖流行走在脉搏里。阿姐从小也没读几天书,如今时代不一样了,孩子们该接受教育了,儿子茂情,你安心山乡吧,母亲支持你。

女儿兰兰一直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接到哥哥的来信后,心情也好转了好多,把大哥逝去的悲伤,化作对二哥的期盼与思念中。母亲比以前的话更少了。只是看着母亲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那些总做不完的事。很少看到母亲到外面去玩玩,散散心。兰兰也是懂事的孩子。

兰兰是读的电子专业,毕业后在武汉光谷参加了工作。为了报答父母的恩德,乖巧的兰兰每月的工资都交给母亲,让母亲手头宽裕一点,让母亲买点好衣服,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茂情在支教的一年中,勤勉于教学,专心之至搞好教学工作,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孩子们安心学习,不受外界干扰,不受污浊的侵蚀与腐化。在学校那方净土上,培植出优质的花朵,接出丰满的果实。

一年的教学中,不但要教好孩子们的文化课,还要了解孩子的家庭基本情况。在茂情的观察中,一年级班上的小丽是个可爱的孩子,清秀灵敏,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班上很受关注。一次放学,茂情麻利地收拾好教务资料,跟着孩子们一起送送他们,也顺便了解一下学生的家庭状况。小丽一直是茂情要家访的对象,茂情随着小丽翻过两座山,走过一段曲径小道,来到了可爱的小丽家。小丽家坐落在一座山脚下,独居一处干打垒的茅屋。房屋上方盖的全是茅柴编织的块块,家里也非常简陋。当茂情进屋一看,一个残疾父亲躺在家里,家里还有一个老奶奶在厨房做晚餐。说是等小丽回家吃饭。

老师的到来,无不给父亲奶奶一个惊讶。尤其是奶奶,心里明白,家里穷,谁瞧得起呀,谁愿意上咱家的门呀。熟话说:“富在高山招远亲,穷在大路无人问,”这年头都是讲经济效益的年代。

勤快的茂情看着这情况,上前给奶奶帮忙,主动为灶膛添火,也边和奶奶拉起家常。奶奶见着老师这麽随意和气,也毫不介意地与茂情聊起家常来:“那是在小丽十个月大的时候,小丽的父母就到浙江一家私企打工,当时说好出了工伤事故由自己负责任,厂房概不管。当时,小丽的父亲是负责的高空建筑工作,哪晓得在一次施工中不小心,从高空掉下来,摔断了脊梁骨,引起下肢瘫痪,几年中,奶奶四处寻医问药,都没恢复小丽父亲的伤病。在小丽二岁那年,她的母亲不辞而别,丢下小丽一直都是我个老婆子抚养。还要照顾小丽父亲的吃喝拉沙。”听着老人的介绍,一阵阵酸楚涌向茂情的胸口。在往后的日子里,茂情就隔三差五到小丽家,将自己微薄的收入 ,资助一部分给小丽家,并一再叮嘱小丽,一定要把书读完,学习有成,将来走出大山,到更大的世界里徜徉,精忠报国。

那年的寒假,茂情没有回家探亲。而是利用假期时间,跋山涉水进行家访,动员能上学的孩子们都能到学校接受祖国的教育。

春天开学了。孩子们由原来的15个,增加到30个。大家都高兴地来到学校报到。茂情和往日一样,以热情接待孩子们,把园丁的那份温暖传递给孩子们的心灵之中。

一天茂情感觉有些头疼,而且还伴有高烧。大山深处的医疗条件有限,没能及时到医院就诊,一拖再拖地坚持为孩子们上课,批改作业,陪孩子们一起娱乐。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茂情才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地给校长说说。校长感觉情况不妙,催足茂情到县城去治疗。已经精疲力尽的茂情到县医院检查治疗,化验单出来:“怀疑白血病。”单纯的茂情认为不会的,一直都是好好的,不可能会是那种病。在医生的治疗下,高烧还是一直不退,全身也没力气,回学校感觉力不从心。但心里还是一直牵挂着孩子们,最好的方式也只能在手机视频里看看。孩子们的天真烂漫,给茂情一丝丝安慰和温暖。此时的茂情是多么希望能与孩子们一起共进午餐,共读那本少儿国学精粹啊。茂情的思念夹杂在沉沉的愿望中,希望自己早日康复,重返校园。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没大的好转。手上的一点积蓄也都用完。在一个星月稀疏的夜晚,隔着崇山峻岭,遥望着远方的家乡,茂情思绪万千。如果把消息传给父母,带给父母的是更大的痛苦,随之的经济压力,会让父母踹不过气来,与其给父母带来重创,不如给父母留下盼望。

茂情拿起了那支笔写下了他及不情愿写的字:“尊敬的父母,当您们收到儿子的来信,一定非常高兴。是的,我应该给你们二老带来快乐,因为我要出一趟远门,需要几年,或者几十年,在这几十年中,您们二老一定多多保重身体,一定要舍得吃穿,不要太亏待自己,儿没为您们二老尽孝,遗憾终生。照顾父母,拜托妹妹了。家人安好。茂情敬上。”

另一份是写给他心爱的孩子们的:“同学们,你们肩负着祖国的未来,你们要努力学习,将来更好地去完成历史赋予的使命。这是作为老师对你们的殷殷希望。”

茂情满怀悲痛地写完遗言,郑重地放在病床上,乘着西下的月辉,茂情静静地走出医院的大门,走在黑漆古董的夜幕里。

当阿姐得知茂情回不来的消息后,天崩地裂,阿姐再也起不来了。她的悲号是无声的,没有一点力气了,瘫软地躺在床上,沙哑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见。阿哥低垂着头,时不时用拳头捶打着自己,旁人的一切劝阻都是无用的。

看着这一家人,谁都楸心,都在颤抖,都在滴血。

阿姐的命运累累遭受重创,遭到严峻的挑战,这不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然而阿姐却顽强地一次次趟过了人生的漩涡。一段时间过去,她以惊人的毅力坚强地站起来了。颤颤巍巍地走在行人的路上。

她见一个人就说:“我的茂新,茂情,他们走了,回不来了。”时间一长,旁人变同情为歧视。微词里:“这女人克夫、克子,身上满是晦气。注意远离。”

站起来的阿姐,并没有逃脱厄运,她的人生,活在人们歧视的眼光里,活在别人远离的怪圈里。

俏丽的兰兰也变得默言寡语了,由刚开始的抑郁,渐渐变得神经失常 ,疯疯癫癫的。

几年前,阿哥在极度的悲痛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如今的阿姐,村委为她办理了社保,医保。有了基本生活保障。吃饭维持着那个能来回蠕动的躯体。但是心灵的苍白,谁来为她涂上一笔色彩,让昔日善良漂亮能干无私的阿姐,从里到外给人鲜活感。让她融入大众的群体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社会的关爱,仅仅有物质是不够的,能否也有精神的、语言交流的环境,人们的眼光是否柔和一点,不要那么犀利冷漠。让一个现代版的“祥林嫂,”能愉快地活着。

我怜悯阿姐,我更敬佩阿姐。

她们一家人憨厚,淳朴的为人品质,将自己最有效的生命,奉献给了无声的事业中。他们没有装腔作势,没有夸夸其谈,更没有到处炫耀,此处无声处胜有声。

站在村头的我,看着阿姐远去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