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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字去追溯民族心灵史的人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潘鹤  2017年08月31日13:36

《千年沧桑》作为水族历史长篇小说,潘国会先生完稿之后,我曾经协助他做过一些校对工作,因此我有机会成为最早阅读该书的人,很显然,该书凝结着创作者无限的深思与感怀,文本充溢着他对民族走向和精神脉络的勾画,在历史与想象中他塑造出众多的人物群像。然后再用这些人物经历去填补历史的空白和岁月的苍茫,他试图扫出水族的路径,这分明是一种重建,正是这一重建,使他的文学精神在《千年沧桑中》的文本中得到蕴藏。

由文学蕴藏演绎出来的精神内核和艺术内涵,我在《凝重的诉说与洒脱的建构》一文中已经提到过:“就创作特点而言,长期生活在三都境内的潘国会先生,他文字的表达方式常常是从内向外来展现民族心理,他以一个地道的三都人将三都本土范围纳为自己创作的基点,人生使命感和民族责任心使他不断用那深情、沉郁、悲悯的笔触向外界呈现水民族那原汁原味的心灵概貌,创作征程上,他一直将内在的民族心灵构建和外在的民族特色风物相互融汇,在相互交织中,水民族的心理特点和气质状态在他的笔下一一呈现,得到了尽情的展示,我把潘国会先生这种创作现象称之为:心的情怀赋予历史之呈现。

民族的复兴,既离不开强大的物质文明,也离不开伟大的精神文化。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鲁迅先生曾言:“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作为民族作家,在文学创作中,我们举起的精神火炬,它代表民族文化,是吹响时代前进的号角,能把创作实践和艺术追求相互结合融汇起来,做到胸中常怀正义公平之气,做到笔下常有观照黎民百姓的正确创作态度,努力推出反映百姓和时代呼声、重塑民族精神的优秀之作。在这一点上,作为民族文学创作者,潘国会是身体力行的,他的《千年沧桑》就是对上述观点的有力佐证。

文学是打开一个民族精神大门的密码,用此密码可以打开民族灵魂的深层画面,作为民族作家,生长和生活,也全部在民族地区,这种人生经历,使潘国会先生深刻地体验到民族地区民众的生活状态。我认为,民族作家在民族文学创作活动中,必须立足于本民族的优秀文化土壤之上,但同时我们也必须超越出本民族的种种局限。正因为这样,在《千年沧桑》中,潘国会先生描写了水民族,但又不单单只描写水民族,他的书写不单融合了其他兄弟民族,也容纳了世间正义和公平,更容纳了人类普遍追求的符合人性的更高价值。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句话近年来,常常被文化界所引用。更有甚者,为了表明这句话的正确性,还常常说它是鲁迅先生所言。翻开鲁迅全集,其实周树人先生从来就没有说过这句话。越是民族的,不一定越是世界的。只有民族的优秀文化才是世界所需要的元素。民族中的糟粕文化,不光世界不需要它,就连本民族都应该彻底摆脱它的制约。通观《千年沧桑》,可以看出,作为民族作家,创作者已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在具体的创作实践中,就民族文化现象而言,他懂得辩证地去看待,会取民族文化中的精华、能弃民族文化中的糟粕。我认为,这是可喜的超越。

在广西追寻先人足迹的过程中,潘国会在一篇文章里这样描述足迹的情怀:“太阳出来的时候,我爬到上里屯,站在那半山腰高高地往下看,不唯、下南乡等区域尽收眼底,整个环江境内尽展于我的心中,我感慨万千,这片美丽的毛南山乡哦,这方浑厚的热土,还有那日夜涓涓不息、源于云贵高原的红水河、龙江、大小环江、天河、融江以及贝江河等流域,它们一如长者,仿佛都在低低地叙说和默默的记录着水族祖先那千年沧桑的故事!”

文学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它是一个民族最为重要的文化象征,就水族文学创作而言,我以为潘国会的文学情怀,和他为了民族文学得到提升,甘于用心血乃至生命去换取水族文学文本的态度,这是值得我们所尊敬的,他的这种创作精神也必能在中国水族文学史上留下深思无尽的文化元素。

【作者简介】潘鹤,本名潘光繁,贵州三都人。中国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迄今为止,已在《人民日报》《民族文学》等报刊及其他各类文学传媒上发表文学作品数百万字。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并入选多种文本选集,著有《韶华倾负》《千山是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