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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芳《紫糖河》:童年群落与儿童空间的新发现

来源:文艺报 | 孙曙  2017年08月23日06:56

“水乡童年精品书系”是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芳最新的系列长篇儿童文学,已出版《紫糖河》《银杏树》与《石榴灯》3部,她依然执著于以童心为本回归儿童本位的创作理念,继续书写命运的波折与无常中童心的真善,并以风俗画的叙事笔法营造优美的水乡人文与自然环境,语言干净富于诗意。3部小说中,《银杏树》侧重于写儿童与村庄、家族,《石榴灯》集中写血缘亲情,《紫糖河》则写童年的友情。特别是《紫糖河》,体现了曹文芳创作的新开拓,那就是对童年群落和儿童空间的新发现。

首先要说明的是“童年群落”。之所以用生态学生物学的群落概念,而不是习用的儿童群体这个概念,是为了突出童年生活中各个儿童群体的多样、复杂、多变与相互影响。从童年群落的视点看《紫糖河》,它描写的主体是糖河小学四(2)班紫苏、陈思霖、红婷等一群孩子的生活与学习,小说中的孩子们因为班级、年级、性别、出身、成绩、所属乡镇,在校园内外、在他们的生活中形成不同的群体,糖河的孩子在和锅底洼的孩子打仗时是一个整体,孩子头是陈思霖;在学校里一个班级的又形成一个整体,四(2)班的班长是紫苏;男孩子和女孩子又形成不同的群体,紫苏的弟弟不服从姐姐,却崇拜陈思霖。在不同的生活空间形成的不同群体,构成童年生活的不同结构层次,完成不同的生活主题,孩子们在角色里自由转换,经受不同的磨练,完成自己的童年任务,从童年中成长。正是“童年群落”,揭示了儿童成长的伙伴共生性,友情与伴生是童年群落的源泉。也正是在这样丰富而有生机的童年群落中,孩子们心灵中的美与善才能闪现出来,愈磨愈亮。

《紫糖河》还成功地展现了儿童空间的丰富。儿童空间不但指儿童生活的固定场所,也是不断生成的儿童活动场景,如课堂、打腰鼓、校园广播站等课外活动、歌唱比赛、打仗游戏、露天电影与电影院,等等,这样丰富而广阔、开放的儿童空间,让我们再一次看到了童年的丰富、深沉。一个儿童的健康成长,必须有丰富而广阔的儿童空间来育成他,而今天教育很大的弊端,就在于虽然孩子们拥有丰裕的物质条件,但儿童空间日益狭窄封闭,这是从家庭到社会、学校都应该警醒的。

向儿童学习,在《紫糖河》中,我们再一次听到了曹文芳的“儿童法则”,儿童的真与善是人类精神的一种极致。曹文芳的儿童文学创作始终不把孩子们视作有缺陷的、有待发育的、未完成的“幼稚”状态,她遵从儿童。《紫糖河》中,紫苏心中想着帮老师治病,给红婷广播站播音的机会;红婷也总是想着别人以及骄傲的陈思霖的荣誉感,这些真与善都是可宝贵的,是人之美,与成人及成人世界形成对照,形成一种精神指向。

曹文芳的儿童文学创作,坚持写实,坚持向生活全面敞开,所以,她的儿童文学可以说是“全态生活儿童文学”,构建了完整丰富的儿童世界。在《紫糖河》中,我们看到了她对“童年群落”的整体把握与揭示,看到了儿童空间的不断生成,看到了“儿童法则”的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