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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她文字里的血泪

来源:中国作家网 | 荒原易人  2017年08月04日09:50

  和郝秀琴的认识真像是一次意外的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在网上看到她热卖的长篇小说《雪伦花》,很不以为然,留言说出了我的想法!——像海子的诗歌一样:我买过两次,两次都送人了,因为没有放在我书架上的理由。

  ——可她坦诚的希望我看看!后来她要了我的地址,给我寄来了她的几本书!

  她还高傲的说;我的书从不送人!

  有时候真的是有缘千里不远;郝秀琴说她的女儿就在西安,可以和我见面详谈。就这样我们接触了几次!——喝茶,吃饭!

  其实小说我阅读的也很多;最喜欢的是巴尔扎克。年轻时候阅读不拘一格,见到的书都想尽办法搞到。为了阅读我真的费劲了心机。出版业解禁以后,我在书店门前买过黄牛的高价书。

  后来接触多了;我不仅有她的长篇,还有她的几本散文和随笔。郝秀琴真是一个勤奋的写作者。她同时进行着各样的写作;在构思长篇的时候,她写散文,诗歌,随笔!似乎她没有休息的时间,一直在写。后来在不断的阅读中我了解了她艰难的写作历程和人生经历;真的是充满了血泪!——她不说,但是她的文字向我们传达了这样苦楚和辛酸!

  郝秀琴是内蒙古乌兰察布人;随着她作品的发表,她已经成为乌兰察布的骄傲;她的随笔《漂泊羊城》三部曲和长篇小说《浮云若梦》曾获得乌兰察布市“五个一”工程奖,散文《等你,在最初的地方》获得2015年全国首届林非最佳文集奖和2017年首届东方国际散文天齐杯银奖。当然我还特别关注她的长篇小说《雪伦花》再版发行,长盛不衰给她带来的荣誉!

  最近一次,我们在一起喝茶,是在我一个很想见她的朋友高献(原碑林区委书记)家里,我的书画家朋友周长智也来了;我们谈得很投机。我记得她说;得有一本压箱底的作品了,像陈忠实的《白鹿原》,就是针对这样的话题我们漫谈了一个上午,从她的话语中我能感到她的信心。——她的家乡隆盛庄是一个很有个性的边陲重镇,她在采访中,不仅走街串巷,和人交流,回忆……还做了大量笔记;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顺手完成了《隆盛庄记忆》这本大书,这是家乡的期盼,是父老乡亲的希望;隆盛庄是国家级传统村落,也是国家文物局,文化部命名的“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所以她的这本在构思以隆盛庄为蓝本的长篇小说过程中,顺手写出了这本集人物,历史,事件,家族,文化,名人为一体的大书,成为体现她家乡历史风貌的一桩大事,而备受关注,也为她带来了更大的收获!记得她很快就回家乡去了,应邀去领了当地政府给予的一笔奖金!当我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其实我很震惊;这个副产品真的很丰厚,不仅图文并茂,装帧也很精美!

  她还告诉我她闲暇时写的诗歌已经集结,马上一本精美的诗集即将问世!真的太不得了了!这是怎样一个女人;散文,随笔,诗歌都是在构思她的长篇时候写出来了。她的精力,她的意志,她的才气让我深深的折服!无论在她的长篇中,还是其它作品中,她会时常写些诗作为点缀,虽然不是非常贴近现代诗歌的特点,但是和诗坛的很多诗歌相比,她感情的真挚,文笔的优雅,结构的美都不亚于当代的诗人。当我坐下来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都不知从哪里下笔。

  我想现在她也许在为那本压箱底之作发奋呢吧!

  在没有成为作家之前;她的人生是艰难的;为了供养一双儿女你上学,她付出了常人不可忍耐的艰辛;除了《漂泊三部曲》中向我们展示的她的生活,在《雪伦花》这部长篇中也有详细的表现;这是一本以她做保姆为蓝本的长篇,虽然是虚构的艺术,却有她亲历的经验做为基础。为了儿子上大学,她敢毅然离开北方大草原的故乡,到广州去打工;这其中的甘苦只有看了她的书你才知道是多么不易,这样的不易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母亲的伟大!当一个怀揣写作梦想的母亲,走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在最下层的社会底层做着各样工作,以求生存,就是身无分文的时候,她走在街上,傍若无人的流着泪水;她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了。——因为她内心里有理想,有一个作家梦在支撑着她!

  几年下来她写出了100多万字的《漂泊三部曲》,也为她的长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来孩子们终于工作了,她又成为北漂一族,在艰难的奔波中,不仅写作,出书,还在北京成立了自己的文化公司。真正实现了她的梦想:成为了一个作家!

  当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不得不回顾小说的历史;我们不能忘记雨果的写作,因为他用艺术提高了读者的修养而成为大师,进入法兰西学院,而大仲马却只想满足读者的感官,而成为著名的花花公子,一生都没有进入法兰西学院的可能;这当然反应艺术和流行读物的差距!他们的书我大都看过。当然说到小说的历史,我们也不能越过美国的作家爱伦.坡的小说《怪异故事集》和霍桑的很多长篇小说,他们带来的现代意识具有启蒙的作用。正是这些有着意识流的先锋作品给世界文学带来了新的繁荣。巴尔扎克的写作是永远的精品,他塑造人物和揭示社会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高老头》和中篇《魔鬼莫梅特》应该是不可超越的颠覆之作。法国的文学艺术一直引领着潮流;弗朗索瓦.莫里亚克的《爱的荒漠》可以说是非常优雅的意识流写作,和《喧嚣》《百年孤独》还是有值的区别。

  有的作家按部就班的写故事,有的人用细节塑造人物,解析社会,启示未来!;他们的功力在剪裁上体现出来,有伟大的,也有平庸的,都会在作品中向我们展现出来!

  在阅读郝秀琴的长篇小说之前,我先浏览整理回味了整个小说界的风貌,以避免我被诗歌占领的心理所误导。当然我并不是用这些大师的水准来阅读郝秀琴的书《雪伦花》和《浮云若梦》,但是在评说之前我必须心理有一个基准,我们的小说整体似乎有一个公式化,像路遥的平铺直叙,或者像贾平凹的古典章回小说一样,都在向我们呈现一段历史或者讲一个故事;和上面我列举的不同,他们寻找细节(历史段落)是为了人物塑造的需要,既没有时间的顺序,有没有前后的必须;只要对人物性格的表现需要就会出现在书里,这样不需要剪裁,需要选择!

  如果我们按照时间的顺序去安排人物,讲出这个故事其实我想;只要有坚强的毅力,有动力,任何一个文化人都可以写作,其实目前也正是这样的情况;想出人头地就写作!如果实在下不了苦,就写“诗”!

  当我阅读郝秀琴的小说之际,我匆匆回顾了小说的历史和不同的艺术的成就!使我从诗歌的凝练中过度到小说浩瀚的天地;对诗歌和小说的评价有着根本的区别,我必须过度到对小说的认识中!

  郝秀琴的《雪伦花》,《浮云若梦》我看完了!《雪伦花》是以自己亲历的过程写成。明显《浮云若梦》是在亲历的生活中截取虚构的。但是都在她的心里有这样一些人物在活动,跃跃欲试要走出来,因此在郝秀琴的笔下蜂拥而形象地走了出来,栩栩如生,丰满的站在了我的脑海里;无论是莫高窟还是高雪伦,拟或是卢绍谋,乔莎莎等主人翁都清晰可见;当然有些不经意出现的人物象小月儿,田野,米岚,秦茗在看完这两本书之后都让我牵挂,时时会想起!——这说明什么;说明小说中的人物立住了,写活了!不管你是什么手法,这就是小说的魅力!郝秀琴的小说很真实,很真诚;这源于她对生活的真心。《雪伦花》有亲历的过程,这是非常艰苦的写作;虽然你是作家,但是你同时又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保姆。在一个浮躁的社会,在一个有等级习惯的大众中生存的难度可想而知,我不敢想象她一边打工,一边写作所付出的心血有多大。社会地位的差异将决定她的付出。当我看到她优雅的行文,得体的剪接,情节的展示,人物的个性都是那么完美的在书中展现出来!我被她的天赋感动了!她的小说是成功的。她虽然没有离开我们的传统,但是就她所塑造的人物,情景,相对于国内的一些作家来比较,她也应该是优秀的。

  郝秀琴能有今天这样丰硕的成就应该说得益于她不懈的追求;对文学艺术的爱。她并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和社会背景,她付出了常人不可能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当然这和她天性中对美好事物的选择和爱好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她的小说我在寻找普世的价值观,她肯定阅读过很多世界名著。因为我在她的作品中嗅到了属于世界艺术的气息!对人对事具有超常的判断。这在她的作品中看得非常清楚。特别是她的两部长篇力作,我们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她的审美观,和这种审美观的体现!这是文学艺术可以成为经典的要素;只有符合大众的道德规范和鉴赏需要才能普及。在《浮云若梦》这部长篇小说中,我们可以从人物的复杂程度上看到她对人物善恶的把握;人不是单一的,他们在善的主流之下有恶的尝试,也有在恶的主流之下有善的流露;能够在不经意的笔触下反映人的品性,他们的挣扎,自我否定,前后变化,结局;都需要作者的巨大能力来完成。郝秀琴在塑造人物的个性上有她独到的地方。这些无疑都在说明她的审美品质,她截取的生活片段在作品中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虚构也是技巧,这些秉性都是作者自己的感悟能力在起作用。虚构的基础不是胡编乱造,是真实的还原作者心灵深处的接近生活的真,这样的真只有体会了才感动我们。在《雪伦花》的写作中;由于它的真实性,郝秀琴把自己当保姆的经历写进书中,其实并不容易;太真实会限制作者的想象力。但是她处理得非常好。即没有因为追求真实限制了艺术的想象,也没有因为追求虚拟的想象放弃对真实的把握。恰到好处才使得这篇小说具有了艺术的秉性。在情节的剪裁上更是作家功力的体现。在她不紧不慢的叙述中即不啰嗦又交代得非常清楚——往往剪裁最能体现功力,就像爱伦.波的短篇,几千字可以完整的展现一个人惊心动魄的一生,这就是大师。——这两部长篇小说,为郝秀琴今后的写作奠定了很雄厚的基础。看完一部作品,如果我们放下书,脑海中还有人物浮动,或者他们的命运依然让你放不下。那么就说明人物已经立住了;当我看完秀琴的《雪伦花》之后,男女主人公的确让我久久不忘;在一个奢华的家庭背景下人物的悲剧色彩被揭示出来,像抽丝剥茧一样层层展开。——这是好的小说给与的魅力。

  ——小说不是写历史,但是却在人物命运之下呈现出当下历史的风貌;郝秀琴正是这样把人物的命运放在了首位,既是个性使然,又是社会使然。说明她塑造人物的手法是成熟的。

  郝秀琴的文笔优雅而美好;这从散文尤其可以看到。她没有继承中国干巴巴白描的技法,我想这和阅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她一定曾经读过很多西方作品,掌握了浑圆句的表达方法;他的文字和柳青,路遥的文字有着决然不同的表现。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柳青,路遥的文字接近中学生的读物一样,很容易阅读;不用想的阅读是肤浅的阅读,自然会失去艺术的享受;当然他们说了一段历史,人物在历史中的命运都沿着一条线演绎了下来。郝秀琴似乎摆脱了这样的方法,在整体文字的运用上具有艺术性的表现力。对塑造角色起到了非常好的渲染作用;读起来阴阳顿挫更优美。

  “他摇摇晃晃走出天使夜总会。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那滚烫的大脑里闪动萦绕着各种怪诞的思想和情绪。和陈川吉野先生的会谈,使他产生了自卑自怜的感觉,这种自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郝秀琴的一段人物心绪,显然她的文笔写得既准确又不见皱褶。这是一种文学笔触。它就像茶水的滋味一样可知可感!

  下面你再看路遥的一段;

  “眼看走投无路,身上的几个钱也快吃光的时候,他突然听说上海的木耳价钱很贵,一斤能卖二十几元,这“信息”使王满银萌发了到上海贩卖一回木耳的念头。本地木耳收购价格每斤才十来元,可以净赚十多元呢。好生意!”

  ——这是路遥的《平凡世界》里的一段。是典型的白描手法,干巴巴的句子,只在叙述之中,只有现象,没有感觉。而贾平凹的《废都》却是古典章回小说的笔法,陈忠实的《白鹿原》虽然也借鉴了章回小说的文字技法,但是稍有变化。相比之下从文笔看,郝秀琴的笔触要先进的多!所以她的散文获得了全国首届林菲散文优秀文集奖和东方国际散文天齐杯银奖。这不仅仅是她的真情实感的胜利,也是文字优雅韵味十足的结果。一个作家的文字透露出作家本人的气质,一个内心锦绣,悠然自若的人,文章必然美好!散文对于郝秀琴来说既是情感的释放,又是情感的积累,也必然为她小说的写作提供了情感,经验的必须条件。

  认识郝秀琴后;我不仅看她的书,还阅读她这个人!她是一个有着丰富情感的女人,她有着独特的审美情趣,内心充满美好的情怀,总之她是一个有思想的作家。像蜡烛一样,它点亮自己,照亮读者和文学之路!她喜欢摄影,旅游,她喜欢穿色彩艳丽的服饰。她经常游走在祖国的大地上,参加笔会,和文友相聚。儿女工作了。她不为他们带孩子;她清楚自己的使命!儿女们也很孝顺,知道母亲的付出已经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一生一世了。现在郝秀琴的感觉是良好的,充满自信!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文学上的地位,不是个人的地位,是她文字的价值!我们在她卑微的生命中感受到她高贵的灵魂,她通过她的文字发光发热,她通过文字的力量感染我们,给我们温暖和光明。

  自我感觉良好是她目前的状态;她有力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也可以说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她只要辛勤的劳作,就会有收获,她带着美好的希望创作美;她的小说,她的散文,她的诗都是她高贵品质中释放的美!这样的美带着善,真和良知向整个社会扩散;它是有益的,健康的气息!

  任何艺术都是内心美好的创造;它们通过艺术家这个载体把艺术家内心世界所有储存的真,善,美释放出来,感染,启发读者;如果他们的作品能够做到这些;艺术家就满足了!——因为这就是艺术的使命!

  在看完郝秀琴的作品之后不得不说的话都在这里了;其实很不够!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她越来越成熟的写作,随着我对小说的重新认识。也许我还会为她写出一些有见地的解析。我等待着她的压箱底之作!我更是怀着真诚的祝愿,希望她在不久的将来能写出一本照亮文学历史的作品!祝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