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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
来源:中国作家网 | 猛游岁月  2017年07月24日07:12

雪儿有一头长长的长发,这是慕容新引以为豪的,还记得那天刚刚军训回校,自己很是慌乱,慌乱中错过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心里很是不甘,于是更加的慌乱。慌乱的匆匆拿起一瓶饮料,从学校超市的货架上头不抬,眼不瞅的拿下一瓶,慌乱的付钱,可能太过慌乱,以至付了两瓶饮料的钱,帐台上放着两瓶饮料,一模一样的两瓶饮料,一个女生很是惊讶的回头瞅瞅,像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替她买单似的,神情很是放飞,眼睛刚想说点什么,慕容新转头就走了,抓起饮料像一名小偷似的走了,全然不顾身后正有一双相当之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一场意外的邂逅就在意外之中发生。

这个女生就是雪儿,当她急急忙忙来到边江大学报到时,已是军训结束之日,她不是来道歉之类,而是来瞅最后一眼的,因为她不想来边江大学来上学,但又觉得不来看一眼,或者办一下必要的手续,实在太过无理,于是来了,来得如此匆忙,以至口干舌燥的,不得不跑进超市,一头的长发在风中,在满是嫉妒,嫉妒她可以如此飘逸的风中擦肩而过,卷起了层层目光,不过只有一个男生没有驻足而视,他就是慕容新,当他想回味一番的时候,那长长的长发已经消失不见,从满是期待的眼前一晃而过。

过得是那么的快,似乎时间停滞都无法挽回那满眼的损失。

慕容新似乎不甘心,似乎想看个究竟,于是也闪进了超市,像幽灵似的。幽灵得连结账员都不知道其实两人根本不认识,很是自然,很是熟练的收起慕容新的钱,眼不惊,心不跳的。似乎见过了太多的儿女情长,再“儿女情长”也不能让自己变得“儿女情长”。

自然两人认识了,但很有限,慕容新只知道雪儿去了新城大学,而雪儿头回也不回一下就走了,不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学校,而是再不回新城大学报到,强硬的妈妈就要发飙了。

在儿时,只记得妈妈发过一次飙,是因为爸爸没有把工资如时交回,以至弄得天翻地覆,从此以后,一到发工资日,爸爸都提前四个小时回家,怕万一回来晚了,怕万一一高兴不回来了,后果那是不堪想象的。

妈妈很是斤斤计较,但很会精打细算,凭爸爸那点工资,雪儿不可能早早的就住上了别墅。这一切的功劳自然非妈妈莫属。妈妈说不用去军训,就不用去,妈妈说该去报到呢,就一定要去。

慕容新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不是因为勤快,不是想好好表现一回。而是家里实在“呆”不下去,姐姐长年早出晚归,妈妈成天疯疯癫癫。家里很温暖,但也很烦躁,作为品学兼优的慕容新来说,不该如此挑剔家里。但人天生一个复杂的主,读小学,读中学,一直住在家里,当然一切向家里看齐,因为没有去处,因为没得选择,不以家为家,还能何处为家,现在不同了,考上大学,可以以校为家。可以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局限于家。

走了出来,从家里扬眉吐气的走了出来,似乎没有了拘束,似乎双手成了一双翅膀,想飞多高就飞多高,但飞得越高,跑得越快,似乎想家的心越重。

看到了雪儿,想到了妈妈,看到了长发,想到了那皎洁的面容。那一尘不染,白净无暇的面容。

慕容新的妈妈叫慕容花,曾经是村花,是小学的校花,但似乎红颜薄命,刚刚读完小学,还没跨进中学,就被一个老师,一个很是道貌岸然的老师,以庆贺为由,以酒代茶,在一个皓月当空,星光灿烂之夜,夺去了一个女人宝贵的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似乎老师当得很是冤枉,很是怨气冲天,一接近慕容花的身边,就把积攒了一天的精力统统发泄了出来,像洪水猛兽,像翻江倒海,不折腾个半死誓不休。一朵鲜花,一朵冉冉升起,一朵蒸蒸日上的鲜花就这样被折断了往后的岁月,往后通向幸福的岁月。

没上中学,没进学校,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匆匆嫁给了村里最为老实的汉子,名为懒汉的人。懒汉其实一点都不懒,整天除了去工地干活,就是去田里干活,一点偷懒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似乎这样就能感谢上天对他的无限眷顾,感谢把一个天仙送到了被窝里,虽然自己很黑,但一进被窝,那可就成了星星的天堂,一片耀眼无限,白光四射。

慕容花皮肤白那可不是一般的白,白得走在漆黑的夜晚,不用看灯,不用叹气,只要慕容花走过,那穿透一切的白净将突破衣服的缠绕散发出来,像天上的月亮,指明了回家的路,像白日的太阳,不让迷失了方向。

但村里的人渐渐迷失了方向,迷失了做人最基本的方向。由于懒汉一天不落屋,空荡荡的房屋只剩一团仙气飞来飘去。站在千里之外的人儿,踮起了脚尖,拔长了脖子。似乎劳累了一天,这样一站,这样一踮,顿时会神清气爽似的。

包围圈从来都是从外面包抄过来的,但决堤从来都是从内部而来的。

一些已婚妇女,有空没空,去慕容花家串门,礼尚往来中,渐渐熟了起来。

在中国,熟人之间好办事。

看大家都抽烟,慕容花也抽了起来,很是腾云驾雾,很是飘飘欲仙,比被窝中的机械运动高潮多了。

时间一长,那些妇女都不来了,慕容花憋不住了,开始主动去拜访人家,以前都是别人来拜访自己,这回也该自己去拜访拜访人家。

进了家门,就出不来,慕容花明白了一切,这些妇女都是被丈夫所逼,来诱惑她的,这下好了,抽毒品上瘾了,别人怎么折磨她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确是不假,但在落后的中国农村,男人主宰了一切,女人为了那点微薄的地位,在家中仅存的地位,在丈夫的淫威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去冲锋陷阵,让慕容花陷得越来越深,让一个美丽动人的人儿一次又一次的落入魔掌。结果是慕容花被玩来玩去,那些妇女在家中的地位“岿然不动”,男人都把心思花到玩弄慕容花的世界里去,自己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带孩子,做家务,免得时不时的被拳打被脚踢。

可悲呀!

慕容花不得不辗转反侧去了祖国最为遥远的地方----广东之边。

一个富商相中了,慕容花也从了,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灯一关,不就是那个事吗?日子似乎过得很是甜蜜,很是恩爱。几乎没有吵过,或者根本没有时间吵架。

但一天晚上,富商有时间,非常的有时间,非常的迫不及待,刚进屋,就脱衣解带,慕容花面色难看,一再的示意,可富商等不及了,跨到腿上就要开始机械运动,这时慕容花哭了,说有了,好难受,肚子痛,改天吧!富商说,改天哪有时间,来吧,费那么多话,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知道不?

悲剧发生了,那个玩意刚刚伸了进去,一团血浆就滚了出来,越滚越多,染红了眼前的世界。

孩子没了,富商走了,慕容花疯了。

后来糊里糊涂的被人弄大了肚子,生下了慕容新,慕容声。

以为可以新生。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可疯疯癫癫依然的疯疯癫癫,好在两个孩子相安无事,在好心邻居的照顾下茁壮成长。

一幕幕的往事像水龙头的阀门似的,一打开就涌了出来,是那么的汹涌,是那么的澎湃,不可磨灭,不可忘却。

躺了一天,慕容新洗完脸,梳好头,准备前往自习室,参加大学第一个自习。可上铺的兄弟来了,说今天生日,无论如何要来,其情形像是生离死别,好像今天不参加,明天就见不着似的,没办法,谁叫上铺老是在上,下铺老是在下。

一个KTV包间坐满了学生。大家青春年少,很是朝气蓬勃,抢着话筒就上,一个比一个高亢。

慕容新非常的低调,低着头坐在角落,低得那么低,像是为了抬得更高似的,一个人进来了,众人的眼光扫了过去,美女,绝对的美女,看来非等闲之辈,能请来如此的美女,真不简单,再不露两手何时露也,哄着要来一首,抢着跃跃欲试,此女子也是相当的低调,夹起长发钻到一个角落。不想有人,正要转身,连忙回头。

两人认识,早已认识。

慕容新站了起来,雪儿愣了起来。

几乎不约而同。眼神没有交流,只有躲闪,头颅没有靠近,只有暧昧,看上去距离很远,可似乎很近。看上去很近,却隔着障碍。

“要不合唱一曲吧!”

今天的主人发话了。场面也安静了下来。似乎等着后面热力四射的激动似的。

“我不会唱?”

“我也不会!”

又是几乎异口同声。

“会唱还不开演唱会呢?”

“是呀!是呀!GO!GO!GO!-----”

两人上去了,很是勉强,但歌声一点也不勉强,非常的动听,非常的悦耳,非常的赏心悦目。

掌声响了起来,节奏动了起来,像是祝福,像是不服,我靠,我为什么就没长一副好嗓子呢?

随着台上迷漫的散去,两人各走一边的下来了,像是一场梦,此时此刻只是梦醒而已。

人也散了,天黑了,明天还要上课。

慕容新充当上铺的左膀右臂,义无反顾的作起了护花使者,送新城大学的朋友回校。

路上,笑声遍地,步声隆隆。

只有两个人始终不发一言,始终充耳不闻。

渐渐的距离产生了。隆隆声隆隆而去,静静声寂静而留。

慕容新走到雪儿的面前,站定,雪儿也作好了站定的准备,可突然间,一张激情似火的嘴唇猛的压到了“鲜嫩”的地盘,一股热流似一道闪电猛的击中全身,一阵眩晕过后,眼前已是空空如也。

原来自己已经站在校的门口。身后零零散散的有人经过。可眼前甚是模糊,不记得刚才在思考什么,不记得自己回过神来。想打人,敢如此放肆,可更想回味,回味刚才那震颤的一刻。

恋爱了,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之凶猛,完全没有一点准备,心里的准备,现在要准备的是租屋。

很快租到一间,不大,但很温馨。两人住到了一起,开始了新生活。

生活是很美满的,不大的空间容下了所有的欢乐。

白天上课,晚上相伴而回,小小的空间充满的无比的乐趣。但小凤不高兴呢,小凤是雪儿绝好的朋友,从食堂到课堂的路上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爱多管闲事的常常悄悄议论开来,哇,同性恋吗?一向支持友情大于天的则说,靠,没见过两小无猜呀!可问题是她们不是发小,只是在大学,在躁动的大学认识的同班同学。如果准确点话,是同一宿舍的室友。

但是个人都看得出她们是一伙的,这几乎是不用猜就能知道的。

雪儿的长发仍然的那么长,长得有些累赘,慕容新常常说,半开玩笑的说,剪掉吧,洗一次头多浪费时间呀!看着大把的时间顺着长长的长发流了下去,多可惜呀!可雪儿不认为,每次享受着洗头后顺滑的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其实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个小秘密,有点不可告人,但又不是不能告知天下的秘密,她跟慕容新认识可以说是因为长发,当然她的人也足够的漂亮,她认为认识了慕容新是她人生中的一件绝大的事,完全是天意所为,这么好的缘分不好好珍惜,怎么还舍得剪去那象征长长爱情的长发。

每天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整理头发,一直到一切“顺其自然”。

慕容新开始反对,后来慢慢习惯了,习惯了边看看书,边瞅瞅那飘逸的美景。也许自己的努力是最为重要的,毕竟雪儿的家境不错,不用担心什么未来之说的。自己能不能给她一片同样雪白,同样无忧的天空,这才是自己应该想的。所以在大多时间里,慕容新都是笑眯眯的看着雪儿摆弄着一头长发,摆弄越久,自己似乎越是放心似的,似乎这样自己就能抽出宝贵的时间抓紧看看书,等下长发一干,自己的时间也就被“榨干”了。剩下的空间只能是两人的共同存在,而不能是一人的畅想。也许两人在一起的代价就是应该如此,时间不属于自己,空间是两人共享,似乎钻入牢笼,紧紧的把两人捆绑了起来。慕容新不是没有想过突围而出,但每次走到牢笼的边缘,只差一步就能“逍遥法外”时,心里产生了重重的失落感,重得不能动弹。这是我心仪的人儿,虽然不爱学习,但品性纯正,美丽善良,这些不就够了吗?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不是非常的快乐,非常的充实吗?跟她在一起,不是一种相当之高境界的劳逸结合吗?时间是公平的,分到每个人的手上是一样的,能不能捂住,能不能尽可能少的从指缝间流失,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这点慕容新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知道的。知道该放手时要放手,尽情的享受二人的世界,该抓紧时要紧握,充分的学习一切的知识。

似乎一切很是完美。

但一个传言打破了一切的宁静。小凤一连几天没有见着雪儿,心里非常的怀念,也非常的起疑,她不是不知道雪儿跟慕容新在交往,但是大学里交往不是非常的正常的吗?她是不反对的,反对的是雪儿忽视了自己的存在,经过百般打听,更多的是道听途说,说雪儿做人流呢,正保养在外。熟可忍,是不可忍,一个电话,雪儿的妈妈千里迢迢赶来新城大学。

当时慕容新清楚的记得,刚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湿的,气温低低的,跳下床,披上衣,抄起拖鞋跑了过去。

路上行人很少,整个的感觉雾蒙蒙的。坐在出租车里,脑袋一片空白,任凭前窗玻璃上的“车擦”擦来擦去,也擦不净心里的迷茫。想飞出去,想逃出去,从车窗的缝隙钻出去,可外面的淫雨霏霏挡住了一切的可能,也捣毁了一切的准备,渐渐的侵蚀了仅有的一点信心。

宾馆到了,透过模糊的车窗玻璃看过去,眼前的宾馆雾影重重,甚不清晰,如果不睁大眼睛,还以为到了“殡仪馆”。

慕容新不知道,不清楚怎么推开车门的,脚步在雨中怎么凌乱不堪的,只知道,只清楚的见到了一张面孔,一张似电熨斗平板的脸,平整的像是要压平一切,要捣碎一切似的。没有言语,没有巴掌,衬托得空虚的心海更加的似无底洞,不知道洞口的尽头在哪里。

这时一道强光射了过来,对门的门开,走出两人,可能是光线太过眩晕,刺激得慕容新的两眼直发光,一下照亮了暗暗的走廊。应该感谢这两人,不管这两人干过什么,或即将干什么,不管其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一方豪杰,这无意间的一道亮光顿时点燃了所有的灵感。燃起了所有的激情。

“伯母!我们进去说吧!”

“就在这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在这说可以,反正坏了名节的是你的女儿,不是别人的女儿!”

“你说什么呢?”

“我说那一切都是谣言!没有的事!”

“没有吗?”

“当然!”

异常的坚定,异常的坚决。这时的慕容新像是穿破黑暗,脱胎换骨似的,神情是那么的不容侵犯。两人走进了房内。空间顿时放大。用武之地顿时扩展。

这个房间慕容新记得,很是清晰的记得,在他跟雪儿建立恋爱关系后的三天,她妈妈就入驻这个房间,隆重的接待了未来的女婿。其间,那是其乐融融,无限欢唱。一行三人还同唱了一首歌。未来的日子像歌声唱的那样,指日可待,直待毕业后走上康庄大道。

她妈妈既不支持同居,也不反对同居,但前提是不能发生“流产”这种非常严重,对身心会造成严重伤害的事情。

可偏偏谣言飞到了耳边。

慕容新斩钉截铁的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两人对这事非常的慎重,每次非常的小心翼翼,毕竟当下学习为主,不能破坏“一个中心”的中心地位。

伯母慢慢的将信将疑,不久之后,雪儿也赶来了,表情非常的复杂,见慕容新一脸自信的样子,动荡不安,跌宕起伏的心脉渐渐安静下来,也配合着说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哟!最后慕容新既然摆上了一副不相信就去医院检查的面孔。那是一副什么样子的面孔,慕容新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变得“这样”?或许是担心伯母与雪儿都因此事受到“巨创”的原因吧。毕竟“人流”已经做完,雪儿身体恢复很快,保养很好,这期间慕容新那可是担惊受怕,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彻夜难眠,全心全意照顾,一心一意呵护,生怕一不小心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糟了。内心是深深的自责,但深深的责任感渐渐让雪儿重现往日容光,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以为可以完美的收尾,不料出这档事。

当时就一个感觉,完了,一切完了,帷幕是闭不上的,那就豁了出去,任打任罚吧,带着这种心情吻别了雪儿,雪儿也是异常震惊,不知怎办,慕容新抱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态度跨入了出租车。

事情解决了,就这样解决了。出乎意外,意料之外。

伯母躺下了,毕竟劳累一天,担心一宿。本想在谈话中揪出“祸害之虫”,但伯母很传统,有原则,就是不肯吐露半个字,虽然已经相信那是一起谣言,但还是把那人放入心中,丝毫没有开启心之阀门让那人出来,让外人知道的意思。

人是会累的,但手机不知疲倦,慕容新打开了伯母的手机,刚想打开微信,但手停了,像是知道什么,像是预感到什么,又像是觉得不妥似的,或许一切的一切不需要答案,答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浮上水面。或许那人并不重要,一切过去了,不是吗?管是谁告的密,报的风呢。问题的本质是确实已经发生了。问题的关键是不想谁受伤害。或许那人担心雪儿受到伤害,以至报告给伯母,而自己更是担心伯母受到刺激,以至想法遮掩。

如果大家都平安了,都活得开开心心的,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慕容新也睡了,带着一丝坦然睡了。雪儿也睡了,她说知道是谁,但那个已经不重要,趁着天亮前,好好睡一觉吧,或许醒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在天亮前睡觉,太阳出来后做事,人类不就是这样一路走了下来,一走就是上千年吗?

没有什么能违背自然的规律!那人类的规律呢?人类难道不是自然的一部分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这个规律吗?

没有想那么多,或许不用想,伯母走了,带着心满意足的感觉走了,走之前,摸摸慕容新的头,还是那么的诚恳,还是那么的优秀,不错的小伙子,没有看错人。

小凤消失了,好像跟伯母约好似的,一个前脚走,一个后门走,据说是退学,找不到知己,找不到朋友,还有比大学纯洁的环境吗?当然中学,小学也纯洁,但毕竟年岁还小,即使是大学也是想象中的那么纯洁吗?当然不!全球一体化的时代,还有那个角落不被“一体化”,还有什么绝对的蓝天白云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对而言,现在比古代进步了,相对进步了,却在环境上相对退步了,自然没有绝对,人类更是不可能有绝对,很多年前,一个叫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引起巨大轰动,看懂明白的没几个,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是似乎理解了“什么是相对论”的思想。

更多的说法是小凤跟某某跨越了友情的最后一道防线,进入非友情状态,如果是个异性,太过正常,连小朋友都知道先从朋友做起,做着说着就牵起了手,如果是个同性,有点反常,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小凤非常的漂亮,想追或正准备追的异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准确来说是不敢追的人排起了长队,这么漂亮的人儿会是我的吗?犹豫间,徘徊间,彷徨间,人已经走了,从学校后大门走的。

慕容新隐隐约约知道这个某某指的是谁,但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人都有思想的自由,雪儿也暗示过,但还是没有放在心上,或许体会到了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美人惜美人了吧!这个喧哗,又非常孤独的世界,这个开放,又非常封闭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越了地球的承载。

命运很是眷顾,让自己找到了雪儿,时代很是垂青,让自己觅到了知音。

天空是那么的高,高得足够“天高任鸟飞”,大海是那么的阔,阔得足够“海阔凭鱼跃”。

路也是那么的宽,直直的通向校外,那奔腾的天地。毕业了,真的毕业了。好高兴,终于可以四海驰骋,蛮郁闷,这个地方太让人留恋。

回了一趟家,这是必然的,位卑未敢忘忧国,更何况是苦苦思念的老家。很快的又回来了,因为伯母来了,这次跟伯父一起来的,本想让伯母,伯父一起去老家看看,但伯母耽于生意繁忙,中间环节一律省去,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我们女儿要嫁的人是你,不是你的家人,马上结婚,房子我买,但你家人不得入住。

在京城一套别墅那是相当的昂贵,以慕容新一个刚刚毕业,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来说,别说是一套别墅,恐怕一间房子也买不起。这个条件是相当的优厚,不需入赘,要知道雪儿家就她一个宝贝心肝,不用还贷,安安心心的工作吧,更不用去什么婚介所,搞什么相亲会,一心一意的奔前程吧!最为关键的是雪儿全心全意的爱着慕容新,虽然伯母有点势力,有点“仗势欺人”,但温柔的魅力是无限的,是能化解任何的“刀光剑影”的,这么好的条件,说谁想都不想,立即,立刻答应。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总不能让闺女还租房住吧,但她低估了人心的重量,一个在艰难困苦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慕容新不容许任何人对家人有丝毫的轻薄。以前恋爱时,慕容新很少提家人,伯母也基本不说,这次不行,心里绷着的钢丝越来越紧。

眼看就要天崩地裂!

两人租房的房租到了,这次雪儿还是洗头,慕容新还是看书,不同的是雪儿直了起来,照着镜子剪去了长长的长发,慕容新站了起来,问需要帮忙吗,似乎很有灵犀,很是默契。

当“童言无忌”变成“默默无声”时,似乎石头出来了,水儿退去了,一切昭然若揭。

雪儿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慕容新也消失了,不知消失在地球的哪个角落。

是悲剧吗?又像是某种期待,期待命运的再次眷顾,期待时代的再次垂青,期待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

不知道见面时会是飘逸的长发,那浪漫的长长的长发,还是精干的短发,那干练的短短的短发?

慕容声带未婚夫回了老家,老家现在只剩慕容花。没有疯疯癫癫,只有静静发呆,也许成年累月的照耀终于洞穿了她的心空。也许日夜面对浩瀚的天地,明了人是多么的渺小,自己何必为难自己?

这一切都是不成立的,在慕容声跨进家门时,一切又恢复了反常,未婚夫倒是很是镇定,镇定于慕容花这么多年的洗刷,皮肤还是那么的白,白得不得不睁大了双眼。

“要结婚可以!买套房子,把我妈接过去!”

“非要买吗?”

“我一定要让我妈离开这个地方!”

“我操!我还想去太空呢?”

“再说一次!”

“干你老娘!说了怎么了!”

慕容声把慕容花拉到未婚夫的面前,

“干呀!干呀!她好久没人干呢!有种的就干呀!”

说着撕开慕容花的衣服,白白的皮肤上伤痕累累,一道道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未婚夫惊呆了,瘫倒在地。慕容声没有停歇,扯开未婚夫的衣服,歇斯底里喊道

“干呀!干呀!怎么抬不起来,举而不坚呀!”

未婚夫被慕容声强行拉到慕容花的面前,力度越来越大,同样未婚夫挣扎得也越来越大,慕容花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嘻嘻哈哈的说道,来呀!来呀!-----

未婚夫崩溃了,慕容声疯狂了,一脚踹入裤裆。

一切无声,无声的世界是那么的清净,无声的时代是那么的黑白分明。

也许黑白永不会过时,也许彩色徒添了生活的繁杂-------

但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生着,不因色彩的变幻而停止变化,慕容声与未婚夫也一日一日的过着。

慕容声谨记妈妈的教训,不让男生靠近自己,除了慕容新,没人知道她会笑。本本分分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干活,进了一个国营厂,除了上班,就是回家,还有就是兄妹两人在家中,在破陋,寒酸的家中享受二人之乐,家里很是封闭,但心灵无限放飞。

后来,慕容新读大学,出远门,寂寥的家里显得更加的寂寥,这时一个摩托小伙进了慕容声的视野,他每天骑车远远的路过慕容声家门,有人说他是流氓,有人说他用心不良,但他依然如故,我行我素,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这样的人在慕容声的眼中早已宣判了死刑。但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进展,他居然进厂了,一个如此好动的人一下安静了,可他的粗俗丝毫“安静”不下来,不久就被开除,他又进别的厂,相同的命运相同的发生在他身上,相同的是每次出来后他又想方设法进去,进到另一个工厂,短短一年,他几乎进了所有的国营厂,但每次都是以“出来”告终,慕容声一天找到他,主动找到他,因为是个人都说他是为了她才这样的,这一年,他的钱袋瘪了,口袋瘪了,脑袋也瘪了,人明显消瘦了。她说什么不知道,因为他关心的不是想知道她说什么,而是想看看她的人,他看什么不知道,因为她关注的不是他看什么,而是想听听他说的。于是上面的一幕就发生了。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都会发生这些那些事。或许从家开始,最后回归家里,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家,人生如浮萍,人来人往,潮起潮落,周而复始,走了的走了,要来的来了。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粟,但自己又是自己的全部。

生活原本可以很长的,可说“短”就“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