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彼岸（两首）
来源：文艺报 | 陈末 2017年07月14日07:09
青苔与木雕
春雨抱着一卷羞涩的纸张与你我相逢
它要惹是生非，说出我们的初恋
它要献出天井里的绿，柔，献出祖先们儿时的身影
献出他们长大后那羞涩的青果与池塘
我知道，当人们漫步其中，谈论着与春风和雨点无关的事
只有你，那么天真地认出了我
认出了我在北方晾晒过的花衣裳
认出了我在南方路灯下丢失的爱
认出了事事无常的疼
也认出了事事关己的怜
就连那渐渐奔跑起来的雨丝和响动
也是你认出我一头黑发的一场大戏
而你需要在戏里独自吟唱着我的故事
亦如我在别处吟唱着再无任何消息的你
是啊，这杏花村的彼岸就在眼前
繁花深处，我只想知道——
你是否看见了我隐匿起来的几根青丝
那青丝里，恰好就住着你
就像是恰好住着一位从未老去的少年
它来自你的怀抱，来自你的屋檐
来自一场又一场杏花村的细雨和密径
我还知道，你的沉默不语
正是雨花石形成的气候
正是一场连着一场的夜
整日整夜把我浇灌
窗棂与春花
你是躲在春天里了
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你把春天盖在自己的脸上，胸前，背后
你把天空和一池浪花也深藏在其中
你以为整个春天，人们再也不会慌乱地看见你了
你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当春天被夏天淹没
当旧的我，被新的我淹没
当眼前的窗棂迎来第一缕幽暗的相思
你会像春花一样重新生长出一拢黄金来抱住我
你会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轻轻地叫着我——春天的金子，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