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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条”学者万时清
来源:中国作家网 | 月如水  2017年07月12日09:25

时清是先生的同学,学生时代就是先生崇拜的对象,他时常被同学们戏称为“油条”学者。自从先生建立了一个中原同学“微信群”开始,我就时常听到他提起这个人。他说,时清是我们同学的骄傲,他是某个领域里的世界级专家。

从这时起,我所耳闻目见地关注他的一切,逐步对他有所了解。时至今日,虽然我在人生中旅途中,遇到过许多了不起的人物。但使我佩服而尊敬的人并不多,而每一次想起他,敬慕之心不由而生。透过他的人生轨迹,让我看到了人性中那种不怕艰难,努力向上,追求梦想的精神,鼓励着我向前追求梦想的勇气。

关于时清的许多故事,大多都是从先生那里听来的。先生初识时清,是在38年前。那年他十八岁,考上了河南一所中专。去学校的途中,两人在襄樊火车站相识,一起到学校后,竟然分在一个班,学的也是一个专业。进校后,因为时清身高有一米八几,被选进了校篮球队。他不但球打得好,人也长得帅,学习好,智商高,而且还多才多艺,他吹笛子特别好听,当时吹的是《扬鞭催马运粮忙》曲子,女同学都被他迷住了,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位真正的男神。

时清高考的分数够上本科,但是填报的志愿过高,造成“掉档”。他填报志愿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因为爱吃水果就报了一个水果专业;觉得当工人也不错,就报了个石油专业,然而,现实和梦想总是有差距的。

由于,湖北的考生比别省的考生分数高出很多,到了学校后,觉得学习也没有什么挑战性。大多人在学校喜欢玩,喜欢看电影。时清更爱玩,除了打篮球,吹笛子,就是喜欢与人赌抽烟,经常把饭票输掉,没有了,还要找人借。还经常约外面的女孩去看电影,用他的话说,就是像一个小混混一样。同学们觉得这人有点像“油条”。

在上课时,他经常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逗引得全班同学都看他,老师也会用眼睛瞪他。他却像没事的人,只是东张西望,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再看他了,老师也就像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因为每次考试成绩好,口才也不错,所以全班同学都认为他是个怪才,人前背后都称他为“油条”学者。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很另类,对于同学和老师都是不屑于一顾。

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用先生的话来说:“我们上学时,还有个温饱问题。一搞还要借饭票呢,时清最极积的事情就是在食堂排队打饭。我们在学校好像也没有学什么,就要毕业了。”

毕业时候,全班39位同学都到齐,就唯独就差时清一人,四处都寻不着他的人影。每位学生处在毕业时,内心都会十分彷徨,时清那时也一定是这样,所以不想拍毕业照吧。

特别是我们那个年代,毕业由国家统一分配。你就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风把你带到那里,你就在那里生根开花。也有的种子并不安于现状,他们被风吹到水里,他会顺水而行,去寻找更广阔的天地。这39位同学就此分别,随着风把他们带到这个国家的不同地方,然后在那里生根发芽。

先生知道时清毕业后,与阿华他们一起分到了老河口的一家国有企业,也知道他在那里混得不错,还在国内知名专业杂志上发表过论文。听说他当时谈过一个女朋友,与女朋友分手后,他调到一家灯具厂,再后来,就杳无音讯。

这两年,他们同学都从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退了下来,现在基本上比较清闲。再加上现在人们都时兴玩“微信”,建立同学群,朋友群,先生也建立了一个中原同学群。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基本上把班上的同学都拉到群里。在这个集体里,同学们有的喜欢斗嘴,有的喜欢发红包,有的喜欢潜水,各得其所。

唯独让人遗憾的是,时清好像是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了一样,就是阿华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先生经过多方打听,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于是,他上网去寻找这位老同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是借助互联网,才把他从茫茫人海里打捞上来。现如今的他已是某行业的国际水准的领军人物,他写的论文也具有国际水平。 后来,我与时清有过两次相见的机会,对他的言行举止有所了解,还同他进行过采访式的聊天。我觉得他有许多方面值得去写,却又难以下笔。真的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写起,他这个人好独特,每次听有人提起他时,都会在眼前浮现他那种玩世不恭神态,说话之间总是流露出“窦文涛式”的那种“坏坏”的微笑。

为了写好这个人物,我认真地拜读了他从1984年以来的一些论文,进一步了解到他在某行业的一些创新、发明创造及专利。他在某个制造行业里,具有很深的造诣,他精通生产技术,更擅长模具与生产出产品之间的工艺技术,他拥有最先进的专业技术,我想这也许是他在这个行业最主要的贡献吧。

通过阅读他论文,我彻底地改变了原来对他的一些看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只凭着天生的才能,或者靠着好运气取得成功,而是经过不懈的努力,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才能有所成就。

当我问他:“你怎么有时间写这么多论文?”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那是无聊时写的,一来是挣点稿费,二来确实是无聊。”

据先生说,时清运气的确不错。毕业后,分配到军工系统的大型国有企业,从事技术工作。他的师傅当时是车间的技术组长,北理工毕业的大学生,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长者,具有独特的眼光,对他要求很严格。师傅经常带着他搞一些技术技术革新,还送他一本技术工艺的书,那本书有很多东西他看不懂,这使他萌生了想去大学再学习的愿望。正好那时国家也正处于技术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国企把本企业优秀的员工送进大学进行培训,时清很幸运,也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时清被单位送到武汉一所名牌大学学习,他们是插班生,从三年级开始学习,用他的话说:“中专两年光玩,大学两年玩命地学习。”

时清是骨子里面好强的人,为了学习上不掉队,他废寝忘食的学习。他每天手不释卷,自学大一年级和大二的课程。除了自修,他只要没有课就去听大二的课程。

当时,有一位姓邱的一个女老师,大概四十岁左右,她很温和,时清很喜欢上她教的专业课,每次她上完课后,时清就会追着老师问一些问题,老师总是很耐心的回答。

当他学习结束回到工厂后,虽然工作上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人的性格变了许多,从夸夸奇谈变得比较谦虚。用长辈的话说:比以前懂事了。

这时候,他的师傅也当上了厂长,追求他的女孩子也多了起来。以前她们对他爱理不理,现在他也不想理她们,用他的话说:“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她们中还有人抛弃过我,现在不想在她们中间选对象了。”恰好这时,经别人介绍,他认识了襄阳的一位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这位女子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从没有嫌弃他出身贫穷,于是很快他就调到女孩住的城市。

时清调入某灯具厂后,他仍然从事技术工作。这时单位与国外的合作一个项目,有十余人竞争出国学习的机会,然而他没有报名,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本与人争。但是,他背地里,勤学苦练英语。用他的话说:天天背,吃饭背,睡觉背,上厕所也背,单词贴满房门和墙壁。

时清为了排除外界干扰,除了学英语,还特别关注儿子的学习。那时他天天教儿子学语文和做“奥数”题,基本上不太关心工厂里竞争的事情,通过一年半的刻苦努力,他终于过了语言关,英语说的非常流利。

时清是一个不太爱交际的人,所谓有点清高的人。也许是其他的人争的太激烈,他虽然技术好,却又不争,领导喜欢把机会给这种人吧。这一次,单位派他去学习一种新型的设计技术,到了法国马赛学习了将近一年,与以往的学习有区别,是从事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学习,这对他今后从事专业理论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回国后,单位又派他去武汉的一所大学跟着研究生班学了一年。主要是学习冲压方面的理论知识,回到单位后,一直做着这方面的理论研究工作,以及从专业设计方面的工作。在这其间,他在国内外一些知名杂志上发表了一些理论性的文章。

到了1996年工厂开始不景气,许多人都自谋出路。时清那时只有两三百块钱的收入,面临着孩子上学要花钱,父亲瘫痪在床,需要他嫂子照顾,他每个月都要按时给家里汇钱。就在这时,他在朋友的带领下,去了一家美国知名公司,可是这次人家并没有接纳他。只好去了一家国内的上市公司,在那里搞技术,认识了行业内许多翘楚。

又过了两年,经人介绍,他再次去这家美国公司应聘,这次他被录用了。用时清的话说:那时比较牛逼!在七年的时间里,我从技术组长、课长做到主任工程师。那时每天有人请客吃饭,有又许多诱惑,为了抵御这种诱惑,甚至用烟头烫自己。后来觉得这种生活无聊透了,又跟老板合不来,就辞工,回到襄阳。他的工资从月入一万多变成一千六百元,心里落差巨大。2010年他背着行襄,再次离开襄阳,去了南方一家知名公司。在那里,他是一级技术专家,他带领他的团队,研发出国内最先进的精冲模具。

先生说:“自从时清被我们从人海里打捞上来,有了归属感,在群里面特别活跃。他把珍藏在床下的好酒都拿出来了,连续和同学们一起喝酒。你看他今天又和一帮学友在喝酒,在群里发的照片。”先生把我写的诗发给他看,他发了一张很有意思的图片。是一张象棋盘,上面写着,“真羡慕那些有对象的人,我除了帅一无所有。”

我定眼一看,果然,那上面别人是将边上有一对象,再看他那边,真的只有一个帅。我眼前就浮现出,他在说话得时那种“坏坏”的笑容。

现如今,这位被他们从人海打捞上来的时清,让同学们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油条”学者,而是真正的专家学者。他能够成功,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自己的工作有兴趣,而且有一颗执着的心。一个人如果,在一个领域里,一个行业里,坚持做一件事情,一项工作,你可想而知,经过三十年的不懈努力,他始终是那样要求自己,把一件事情要做到极至,所以当我们回过头来看一下,他的人生比许多人要过的精彩,取得的成绩也是惊人的。

时清在人海里行走时,不忘记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记录下来,为后面行走这条道路上的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就如同冰心说的: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时清常说:人需要金钱,需要努力地活着。但是,还是有诗和远方。但愿他能不改初衷,继续坚持最初的选择,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再次起航,去寻找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