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而来的情歌
窗口处的袅袅深夜
是你归返的时日和朴质的容貌，
虽然虚弱的风藏入落叶
但还是有人穿过了街道
撑扶于墙，泛起思潮
顺着阒然而起的迹象攀附；
筑起的门扉，隔绝了霓虹和喧嚣
冷峻缝补着自己的孤独
那该来而还未到来的人何处
吹了号角，预示潮汐
让盐的海滩被月色具足；
羸弱的肋骨和松垮的背脊
摩擦，细微的声响，渴望着你；
谁又会真的放弃想象
从此寄托于隽永的分子
在转椅的位置快速又缓慢
陷入昏厥，完成了一场
空腹时间的半信半疑的巡街？
在她耽搁的时间里有了空旷
土壤在四季中更迭
从根茎，到鳞叶
嬗变在自我讨要的争议；
你——反复宽解
直到月份与月份有了罅隙
枭首的脸，无处安放的自己
是戏谑的忘却；
少女们捡走路标的石子——
我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原谅的事
倘若始作俑者正在门旁
以不定的神情，重新沉寂
仿佛再次回到了失措的广场上
搓着手，空气干燥不安；
你白洁的双颊是否因为懈怠
在柏油路上添补淡妆；
嫣红洇于唇，以一个单质的游离态
化合和分裂，直到聊赖
惴惴不安蜷伏着取舍？
我说，我从未奢望你决绝而来；——
难以自处的我痴于笑靥
假象和幻觉邂逅着
谁也没承诺，谁也没抛弃自己——
仿若博物馆里的长夜
收藏了昌盛的记忆
囿于往昔，彼此踟蹰在时日；
“你何曾想过，初次的动容
已然是我最深情的勇气？”
辩解，多少次的辩解，深陷谎言中
渴望任何一方溃败和顺从
彼此赤足在厨房，发梢纠缠
欲望透过玻璃照亮着面容——
“知己啊，这就是你的想象，
在身体和心灵两者之上混乱的荒唐。”——
“你是否会来，何时临近？”——
她在衰老，她在隐藏
不言语，不转动，僵持难进
守在其间的神明
用慵懒的手按住了我的额头；
我们思虑入病
岁月从未以它本质的模样走过——
怎么可能有过不存在的温柔，
不存在，不分时间，无论过去和现在——
在暗淡促狭的楼道口
出于暧昧，安全，祈求着爱
对抗着和睦独栋的楼，对抗着不存在
摩挲入眼的斑驳，舞动，
疲惫的，谁又能够一揽入怀？
太多的节日里人头攒动
搅乱了深邃的梦
预谋已久的你和失措的我
终于迥乎不同
暗沉沉的夏季，杯口
残渍独余，缴械在了你我皆知的沉默；
“不可能有人能够那样乖戾，
以优柔摇曳之姿攀爬在天空的多愁；
况且更多执拗的日子
沉积在胸，腐朽了，血液凝滞。”
我说，“当遁入逃逸，四野相合
无人可充当巡街的天使——”
夜晚与夜晚交叠的盘根错节
在没有人可以去说的时刻
余烬，抽烟，冷凉空气里的耳语——
死去的猫和它生前的迅捷
黄昏少女
抵达，或起落，或抗拒；
“吃好些，睡足，然后——”
在餐桌上铺叙着，琳琅满目，餐具
刺耳碰撞，迟来的双手
拽着我，决绝，不可能挣脱
捣碎了夜晚
繁星，或明灭，或起落——
“我想种一株常青藤，缓慢
攀附，愈合了高楼
等着返乡而来，被苍翠溢满。”
于是——她存在，河流磬响
然而她只是说：“吃好些，睡足，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