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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河》:颠覆性的构建,对峙性的哲辩 ——宁可长篇小说《日月河》的艺术构建

来源:中国作家网 | 阿探  2017年06月22日09:52

宁可首部长篇小说《日月河》自出版至今,曾被多次高度关注及众多方面热议,尤其为读者长久争议、纠结的,莫过于核心人物“赵老歪”了。大都认为此人物活得太过憋屈太过窝囊废,最终没有女人去爱他(他爱的女人被其“出卖”,爱他的女人离他而去)是一种必然。前段时间与外省同行交流《日月河》观感,对方亦是如此看法。作为读者如此认知倒也无可厚非,作为文艺评论家如果依然如此认知,那就有“明足以察秋毫而不见舆薪”之嫌了。评论家应该站在文本之外看作品,这样才能获得对小说整体性把握和体认。

然而,正是赵志强这种生命悲壮的“不可忍受感”,承载起一个“良知受难”的时代,其实良知受难历来都有,只不过这个时代似乎程度上更为惨烈酷烈。这是对时代人心的强力拷问。宁可的文本从来是求变求新力图突破的文本,从来不做无心之举。他将自己哲辩思维运用到这部小说中,以赵志强(赵老歪)的弱势人生与得势者毛飞、李明亮的“屡败屡战”构建了社会良知的不灭,以“一败涂地”构建了人性精神对抗物质物欲的最终的胜利。陈忠实的《白鹿原》也是如此,以颠覆主流表达的姿态,凝铸了超越传统主流表达的,依然整体意义上全面体现主流表达的文化历史穿透性文本,完成了对真实历史、人心动态的复原和归结,将对历史演进的内质性规律探索推至终极意义。这样的例子很多,如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亦是以对爱情的行为颠覆构建对爱情的终极真诚与纯度,即爱与身体及行为无关,唯以心灵、灵魂、精神性的模式存在才本质性体现爱的纯度与力度。

《日月河》是关于人性的作品,人性涉及到个人情感、工作事业、与他人的互动关系等等,而这一切只是人性的表象性存在,而人性的本质性存在在于哲学意义的存在。宁可显然在这部长篇小说中做了卓有成效的尝试和探索,这就是:他以大一统式的思维为小说谋划、设置了人性的“虚境空间”,并最终对人的存在感做了一定程度的归结。

因为他拒绝庸常叙事,所以选择颠覆性构建的策略,最终完成了人性对峙的更广远意义的哲辩式结论。在这种终极哲辩意义的统驭下,赵志强人性的悲催、动荡,生命的不竭美感在极端压抑、挤压中不断蓄力蓄势,最凝结成生命恒性存在感一种激荡、宏阔。

日月,天地,男人与女人,阴阳交错的哲辩

日月,天地、男人与女人,阴阳的相斥相衡相守,此起彼伏,此为世界存在的常态。宁可的这部长篇,力图最终表达一种人性在时代巨变中最真实的存在感,一种人性本真的存在,因此他选择了人性的对峙,甚至不在乎激起读者心中的愤懑。人性是复杂的甚至是浮躁的,在当下这个时代,持守良知良善,尤为艰难,这种艰难中更是凝聚着民族生生不息的不竭力量。捍卫良知良善,在这个时代的成本是空前高昂的,相对于文学创作,理想性的大快人心结局固然是容易的,取悦读者的策略却是宁可所不齿的,违背现实存在,就是与艺术的价值的绝缘。希望是永存的,而道路亦是曲折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从来如此。生活不是电视剧,人生需要设计,却并不完全依赖于设计,何况至真是文学的最高表达。而文学艺术的进路、活力就在于对固有观念的背叛甚至颠覆。

宁可选择对固有观念的背叛和颠覆,构建了对人性光辉的尊重和恒变性的怜惜。

赵志强的生命中隐匿着巨大的酷烈感,他长久压抑的生命愈是酷烈,积聚在其酷烈生命常态之下的光辉愈能释放出更具影响力的异彩。文本以赵志强的生命被动性守势,以其德性的伟力,人性良知良善的本真,击穿了权力、物欲、性情人生的浮虚,强力推进了与之或近或远相关联的人物的生命本真的回归。

日月、天地依旧,男女因情感、欲望而纠结,在阴阳交错中,在两条生命河流的相互映照中,人性开始了复归:赵志强的不变的精神恋人李毛毛脱离了李明亮的生活,回归了大自然的怀抱,精神分裂的她依然能独自找到赵志强的办公室,本身就是一种行为语言的表达和神魂的复归;沈红红以击穿道德伦理的痴恋终虚化——雪人毛飞的融化完成了家庭的回归;叱咤风云一时的赵志萍在病床上迎来生命的终悟;小翠从失足的红尘中走向了山间,婴儿唤起了伟大的母性;李小毛从大都市的物欲红尘走向了山间钟声悠远的寺庙,是灵魂弃绝世俗物欲的回归;李英娜在爱情迷离的漩涡中获知了真象,斩断情丝,奔赴国外是爱情向事业位移与转场,是一种逆袭决绝的生命复归;牛慧慧终于认清了丈夫毛飞的本质面目,不再与他吵闹纠缠,亦是一种穿透浮虚的人性回归;卖淫女咪咪,获知毛飞假借赵志强之名的事实真相,亦有良心的触动……

那么得势者毛飞、李明亮之流呢?或许他们只能至死迷梦在自己着力制造的虚幻的真实中,他们也不配有人性本真的美好回归,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生命全部真正尊严意义的彻底丧失,毕竟一时的张狂不会是长久的,他们所种下的种种罪恶,最终只能由他们自己承担。

而赵志强所有的承担包括屈辱的承担,却是一种人性感召性力量的广延。而赵志强沉重负载甚至负重过载的弱势生命,完成了海明威《老人与海》生命不朽的归结:一个人生来并不是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但是却不能打败他。这样的生命,是质地是坚实恒久的,也只有这样的生命才具有人性正能量的辐射和感召力。

毛飞、李明亮在小说结尾部分,已经淡出读者的视野,文本以众多人物回归人性本真的姿态否决了他们作为人的真正意义的存在。

宁可以寓意性完成了完结的表达:人性的和谐平复,一个新的生命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预示了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

这是《日月河》对人性繁复性意义哲辩预设与归结,一种从实到虚的中国文学艺术本源性的有益有效的尝试与探索,亦是天道轮回的使然。而所有虚境归结的依托——串结文本的神魂的隐线,就是表征生命无常、映照阴阳交错的两条河流,塬下的男人河,山之阴的女人河。

良知,权欲,复杂与单纯,颠覆常识的真实

塑造一个好人,是有难度的,触及一个好人心灵乃至灵魂,难度更甚,而难度在于很难进入好人的复杂的实质性内在层面。而宁可,跨越了这个难度,他以颠覆理想型好人(实际上是对好人生命活性及承载的臆想)高大全式的着力塑造,成功地开掘了好人赵志强的深度与广度。

《日月河》塑造了一个颇受争议的人物赵志强,读者慨叹他的憋屈,窝囊,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叹,甚至权威评论家义正辞严疑其虚构过分。所有这一切,在笔者看来,只能进一步力证这个人物的成功。因为这个人物的存在不仅有着坚实的现实基础和逻辑,更是有着深入灵魂层面的价值意义和艺术逻辑。好人难活难做,千古同理,只是不同时代所赋予的酷烈程度不同罢了,而对于当下时代只不过是更为集中聚力罢了。现实中,好人似乎一般是单纯直白的,缺乏心机的,热衷于权欲者必然是深藏心机,是复杂到看不透的程度,然而这只是大众对于好人的一种粗浅的误解而已。其实不然。为什么好人难活难做,权欲拥有者可以肆意横行?恰恰在于良知良善者与权欲拥有者的思维不同。良知良善者,心灵承载过多,在意太多,人生顾忌太多,故而不能直奔目标而去;相较之下,热衷权欲和权欲拥有者,人生顾忌少,线性思维,一切唯目标而动,却能最直接地抵达。横行者无所顾忌,不惮于冒犯他人,良知良善者,总在避免与回避冒犯他人的过程中形成了固有网状曲折思维,距离目标反而愈行愈远。所以宁可选择颠覆常识的人物构建策略,实际上是一条抵达人物本质内心的幽暗通道。在这个意义上,毛飞、李明亮之流情感、机心反倒体现一种简单与单纯,赵志强反而成为小说中情感、思维最为复杂的人物。这也完全符合为非作歹、阴险狡诈容易,持守良知良善进而成为憋屈的“窝囊废”艰难、付出成本过高的现实存在。愈是难以持守,才更能体现持守者生命的高贵。换而言之,宁可以颠覆常识、绝然摒弃“理想人物”模式,以颠覆好人的观念还原了好人的“复杂性”,构建了良知良善人物的真实,使赵志强的沉重承受式生命能够紧紧牵动读者心魂。

从文本看,赵志强是一个灵魂丰满的复杂的拥有多种情怀的良知良善者。而多种情怀,一线串结,皆因“负罪”于李毛毛滋生蔓延。

赵志强的生命是以赎罪者的内质属性为根基的。

虽然日月依旧,但是赵志强的生命并非处在太阳之下,而是麻雀遮住了的太阳之下。

在“出卖”爱人李毛毛之前,赵志强是一个心机灵动的小青年,也因此成为“赵老歪”。实际上真正作为“老正”者的赵志强,却实实在在地背负了数十年“老歪”之名,热衷权欲的毛飞、李明亮在他的生活中居心叵测地编制一张不能穿破的“天网”,使他永远处在被挤压的被欺辱的狭小空间,难以施展才华和被众人误读其德性。源于对自身忠贞感情的背叛、对真爱李毛毛的卑鄙“出卖”,在他被招工离开太子村那一刻,他不再是心机灵动的小青年,而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赎罪者,成为一个情感、心灵的纯粹者。源于工作得来所赋予的沉重失落感,他将情感压抑的所有力量转移到工作中,然而这种化失落为巨大动力的工作积极性却为领导所质疑。他的“罪孽”不仅仅来自愧对李毛毛,他的“赎罪”不仅仅针对李毛毛,而是愧对所有的太子村知青甚至周围所有的人群,甚至他的对头毛飞。

因“男人河伤风败俗事件”而保全自己的赵志强对心中爱神李毛毛是始终如一的赎罪心理,他对所有太子村的知青也是这种心理。因着这种心理,他以自身的全身心投入工作建议领导将太子村知青全部招工,既是对大家的赎罪,更是是能和李毛毛工作于同一空间的热切期盼。美好的祈愿终究化作泡影,在新进职工中他并未看到自己急切期盼的身影。更为不堪的是,这群人当中,有将为他带来无尽无端灾难的毛飞。毛飞原本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由李明亮策划、赵志强执行推动的“男人河事件”,促使了毛飞周人间的成熟与觉醒,也为他心灵上深深埋下权欲的种子。

在这批知青职工中,毛飞深知自己实力与赵志强相相差甚远,一旦赵志强获得机会,自己就前途暗淡。因此他一面攀附权力子弟牛慧慧,一面不惜余力地利用情感痴女沈红红,好人老夏损毁赵志强的声誉,使赵志强失去了人生正常的至关重要的人生机遇。赵志强何以没有反抗反击?首先作为一个赎罪者,他的生命丧失为自己谋求利益的主动,甚至对毛飞暗自泼来的一身脏水,以甘受惩罚的心态承受,他甚至不会去探究戕害自己的幕后推手是谁,将此认定为老天对自己背叛爱情“出卖”恋人一时迷失自我、冲动的惩罚。其次,有效的反抗反击,必须具备一定的权力基础,权力已被毛飞攫取,即便赵志强身任副职,也是没有直抵更高一级领导的通道,所以他本身就是一个工作业绩被剥夺被攫取的实干家,这是国企普遍存在的一种现实。再次,一个专注于业务实干无私心的人,其情商大都是低下的,失去领导赏识的机会就成为一种常态。第四,毛飞之流为自己的权欲,在肆意践踏、破坏人们和谐的互动关系,而作为良知良善者的赵志强,他所作的则是不断的无休止的维护人们之间互动的和谐。甚至可以说,赵志强是一种救世情怀,基督的博爱情怀,而心中充盈着救世情怀的耶稣首先是一个受难者。所以赵志强的人生就处于无尽的顾此失彼中,无尽的错失机会中。第五,赵志强这样的人,无私心,无意与更高层领导搞好稳固的互动关系,只倾心于基层工人打成一片同呼吸共命运,即便是有群众基础,失却领导支持的抗争反击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事实上是他自己阻隔了直抵更高层领导的通道。所以,他的生命令人深感憋屈、窝囊,令人扼腕长叹。

李明亮是明白通透之人,他清楚赵、毛二人的优势所在,由赵志强照顾儿子成长,毛飞给予其前途,这是周到周致的考虑。依旧是出于对李毛毛终身的愧疚,赵志强担负起了李小毛真正意义上的“父亲”的责任。然而家庭不和环境中成长的李小毛,在骨子里并不认可赵志强,因为赵志强与时代呈现出一种格格不入的绝缘。李小毛更认可毛飞,然而真正给予他帮助与人生指导的却只能是被他心灵忽视和拒绝接纳的赵志强。

文本人物关系承接自然流畅,因着问题少年李小毛,美女教师李英娜与赵志强开始了一段负重的爱情之旅。因为李毛毛植根于赵志强心中的内在强大根系,加之毛飞、李明亮的精心设局遍布阴霾,注定这场一波三折的爱情依旧是有缘无果的精神之恋,爱恋的结果只能是彼此心灵无尽的疲累。这既是宁可的情节预设,亦是原本的生活逻辑体现,一种内因与外因繁复互动的综合结局。

赵志强的生命无疑是承载巨大生命。他承载着和自己并无实质性接触精神恋人李毛毛,承载着与自己现实接触的依旧是精神恋人的李英娜,承载着李毛毛的儿子李小毛,承载着昔日的插队知青沈红红,并由此链接着老夏,牛慧慧,甚至卖淫女咪咪。除此之外,王总工的惜才善待晚辈,又让他承载了对工作对民族汽车工业大期盼大祈愿。如此多的承载重负之下,他无力反抗反击的就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了。

赵志强的爱情是纯爱,是一种精神煎熬的酷烈与惨烈,甚至无关乎性,其实这也是中国由来已久的古朴的爱情观。这种纯爱是爱的终极——精神的依附与寄托,这与西方爱情观念不同,西方的爱情一定是精神和肉体共生体。宁可的颠覆性也在于,李毛毛始终是以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式人物出现的,她与赵志强的爱情是绝对没有在现实中登临彼岸的可能的。赵志强与李英娜虽然有现实的接触,依旧是无果的结局。《霍乱时期的爱情》以男主人公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身体的622次背叛颠覆了对真爱从一而终的持守,重新定义了爱情的崇高意义,以击溃爱情持守成就了爱情的伟大恒性持守。宁可深通中国式古典文学的真意,以近在咫尺永远无法抵达爱情彼岸的无尽长痛深痛颠覆了世俗的爱情常态,构铸了爱情悲催、恒久的美学意义。爱情的恒性意义,就是诉诸在这触手可及却无法把握的生命撕裂感中,爱的震撼,人性善美的强大力量,得以潜滋暗长,厚积蓄势。

剑走偏锋,逆向突进,这就是宁可探索、复原真实的文学创作姿态。

永恒,终朽,精神与欲望,终极存在的警示

宁可以富含张力,发端、根植于爱情的文本,凸显了时代对人性的剥离和欲望时代人性本真的艰难持守。作品以爱情为核心动力源放射源,策动了众多人物的人性的裂变,呈现了爱情的多种面孔,男人与女人对爱的不同感知,摊开了人性剧烈对峙。

赵志强对李毛毛的爱,是精神相依的纯情,是纠结大半生的魂牵心动,是不能相守的凝望,这是爱的纯度与深度的聚力聚焦;与李英娜的爱情,是对赵志强与李毛毛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爱情的补充与慰藉,以无尽的牵挂、撕裂感不断重击着赵志强的精神,无果的结局强力凸显其人性本真的魅力伟力;李明亮对李毛毛的爱是一种直达目的占有,是情欲至上的;毛飞对牛慧慧、对咪咪是纯粹的利用;沈红红对毛飞的痴迷痴恋及咪咪对毛飞的痴迷,甘心对其言听计从,是女人式的爱情至上的理念和迷失本性的狂野。她们爱得愈执着,对赵志强精神意义爱的反衬力度愈强,她们纠缠于、横阻于赵志强的爱情中亦反衬强化了他的人格伟力;而毛飞、李明亮的得势权欲生活,李小毛的大都市情欲迷离,与赵志强的精神性生活构成了对峙,毛飞、李明亮不断设局践踏赵志强的声誉、尊严,构成了这一人性对峙的持久张力。

什么是永恒,什么是终朽?

生命的终极本质实际上是一种精神性的意义。极权物欲注定是不能长久的,是终朽的,对于整个生命而言仅仅是终朽前的一瞬。呈现生命弱势存在的赵志强,在与毛飞、李明亮的对峙中,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文本以赵志强生命的无尽的悲催感,自然地实现了生命最本质尊严的永恒性存在感,而已沈红红等人的彻悟,以对毛飞权欲人生向往的李小毛大都市一场梦境式的快意物欲生活的坠落失落,进而踏着钟声走向山间寺院的人生终悔与觉悟,对弥漫着情欲、物欲、权欲构筑的所谓人上人的物态世俗生活意义完成了完美的消解与否定。文本从人生实境渐入虚境,进入了人性本真回归,生命的本质得以彰显凸显。山间寺庙的钟声,无异于人生本质意义的警示,警钟长鸣,悠远苍凉,但愿能警醒更多红尘物欲中迷失本性的人们。

而山腰上依山而居的老夫妇,如同一双天眼,不言不语间看透山下的激进、激变。千变万化尽然,人的命运虽然无常莫测,但终究不出天道轮回的哲辩。处于人生谷底的赵志强会走向何处?小说没有明示,亦无需明示,寓意性的结尾,预示着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极权物欲的毛飞是否还能保持人生强势与肆意,文本只交代了牛慧慧的彻悟,咪咪的警醒,而他及李明亮已经淡出了小说的视野,一切走向不言而喻。

宁可以微弱的生命态势,构建了强大的人性伟力,以无数次对峙的颓败构建了人性本真的终极胜出,这是他惯用的创作手法,即以否定确立肯定,以复杂确立人性的纯良,……

文本本身就是一种哲辩的构建,这样的构建更能贴近生活之真实,更能穿透被所谓常识、固有观念所掩盖的人世真意。

《日月河》是宁可倾心之作,震撼人心,触及了人性灵魂的纵深层面。从更严格的意义上考量,仍有欠缺:作品的时代背景表达助力不足,国企之大规模大动影勾勒不足,个体未能与民族汽车工业的时代感有机融合,为增强可读性叙事速率过高,对作品整体凝重感有所弱化,文本浑然酣畅的内在气韵尚未形成等。需要强调的是,这部长篇,聚力聚焦核心在于人性,而且开创性的元素较多,不失为一部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