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桂枝,想我没?
来源:中国作家网 | 唯一小神  2017年06月19日09:33

  记得上一通也可能是最后一通和桂芝的电话里,她说:我想你都想哭了。当时听了这句话的我心里很酸涩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忍着难过对着电话那头的桂芝说:没关系 我很快就回去看你了 再过两天就放假了。谁能想到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桂枝已经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时间流逝的速度平缓不变,而她生命消耗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桂枝,是我的奶奶。她现在躺在床上,虚弱地半睁着眼睛,全然没有以前看见我的欣喜神情,只是眼神无光定定的看着我,爸爸俯下身子说:“妈,快看,你大孙女归来看你了”,奶奶才发出呜呜的声音应答我们。奶奶吃完饭之后,仍很没有精神的感觉,我坐在她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可她无力的手指已经握不住我的手了,湿润的温暖在掌心蔓延,我能感受到她的脉搏,那么虚弱,那么无序,生命就在指缝之间流逝,听着她因喉咙积痰而发出的呼噜声,愈来愈淡的眉毛,难道象征着她脆弱的生命吗?我轻声对她睡:睡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但她却好似睡不安慰似的,隔不了多久就睁开眼睛,仿佛想一直看着我,无奈困意却席卷而来,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奶奶做了一场梦,梦见我从老远处向她飞奔而来,一下子扑倒她的怀里,梦见她在接我放学的路上听见认识的人对她说“你大孙女学习真好啊!”梦见夜里连她去上厕所的那几分钟我都害怕的急忙呼唤她,梦见被推进医院,医生拿起手术刀……

  睡梦中的她面色痛苦起来,她看见自己再也不能动的左半身,看见自己经营半生的家业被他人接管,看见所有人怜悯的目光,看见逐渐长大的我……也许不得不接受命运了,她再也不是那个还能骄傲自强的老人了,她渐渐萎缩,不能再照顾自己的孙女,不能打理家务,甚至不能照顾自己。

  但永远最疼爱我的那个她,在我每次回家时,都要给我钱,急急的塞到我手里,生怕我拒绝似的,有几日她神志已有些许不清,却还嘱咐我说“大孙女,去把床头的钱拿去花吧,别乱花”,我敷衍的恩了一声,她见我不动,愈发着急起来,我只得顺应着她打开床头的柜子,可是哪里还有什么钱啊,我只得哄骗她说“奶奶,拿到了”顺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张一百元钱,她看到我拿了钱才安心了一下,我当时真的马上泪流成河了,在她自己都不能自理的情况下,还依旧关心着我,牵挂着我。

  “五十年间万事空,懒将白发对青铜”长夜孤灯,难缠病疾,时光在每一次呼吸声中溜走,生命在无可奈何中远去,真想留住你呀,留住你每一次的笑容,留住你所有关心的目光,留住你,永远在我身边……

  希望你睁眼醒来时看见我在你身边,然后对我说“孙女呀,奶奶没事,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