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
年少的时候拧开录音机听潘美辰的歌《我想要有个家》,只是喜欢那一种直白的渲泄的表达方式和想象中漂泊的滋味,将歌中带有苍凉色彩的曲调当成了年少不羁的符号,并不真正知道家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父母给我们的家里,从小父母并不溺爱我们,小学时开始学着自己洗袜子、手绢。夏天时母亲还教我们如何洗自己的衣裤,因为天热,孩子不会感冒,而且衣物比较薄。稍微大一点时就安排几个孩子轮着洗碗、扫地、做饭。这在我们的那个年代是件稀松平常的事。那时,我对做菜非常感兴趣,常主动要求帮母亲切土豆丝,刚开始时刀法粗糙,母亲总是在一边笑着对我说,“又切成扁担丝了吧。”然后耐心地教我正确的刀法,母亲的耐心让我对切土豆丝乐此不疲。后来有一天,母亲依旧是上班,而我回家的时间很早,我做完饭,开始琢磨着想炒菜,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了几个简单的菜,然后怀着喜悦的心情将菜收进碗厨,收拾干净灶台。等母亲进家门的时候,我对母亲说,“好饿啊,妈。快炒菜给我们吃吧。”母亲乐呵呵地点头,一边系上围裙,当母亲打开碗厨时笑了。母亲脸上的笑成了对一个孩子最好的奖赏。
母亲喜欢腌制一些咸菜,比如萝卜干、豇豆、辣椒、姜等。当天气清凉晴朗的时候,母亲在菜市场里挑选好粉红色的胭脂萝卜,再清洗干净,用没有沾过油的刀、砧板将萝卜切成细条,挂在绳上晾一晾,等萝卜条缩了些水,变得有点皱巴巴的时候,母亲用盐、花椒、酒把萝卜条拌匀放在坛内压紧,盖上坛盖,用水封了坛口,等过了大约一个月就可以吃到脆脆的、咸香的萝卜干了。这些各种各样的咸菜坛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在书台下面。清晨,母亲煮好了粥,蒸好馒头,叫醒几个孩子,等我们洗了脸,围坐在饭桌边时,母亲已经切好了几种咸菜放在碟内。美滋滋地咀嚼着母亲的小咸菜,喝着热乎乎的粥,几个孩子暖和了身体,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家最热闹的时候是每天吃晚饭的时候,特别是在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上吃火锅的时候,母亲买了许多新鲜的蔬菜,绿油油的码放在盘子里,肉片、豆腐、调料一一放入锅内,滚烫的热汤冒出热腾腾的蒸气,一家人在一起边吃边说着话。一大家人在一起生活是热闹的,甚至是忙碌的,忙着准备一日三餐,忙着上街买一两件因平时忙没来得及买的衣服,直到离开家的那一天依依不舍的告别父母。分别之后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说,“你们几个全都出去了,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很难一家人聚齐一次。前两天还热热闹闹的一屋人,现在只剩下我和你爸,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自己现在真正独立生活了,也有了一个叫家的地方,有了生活中的磨砺,慢慢打平了青春粗糙的棱角,即使在真正能够做到独自承担的时候,一提起家,想到的依旧是那个有着父母的家,曾经在其中生长的家,里面有年少时的轻狂、落寞。还有每当有病痛的时候,母亲关切的目光和细心的守候。只有离家的时候,一个人孤单的到处奔波的时候,总会想起只有父母的家是一个永远都会原谅你的过错,并一直支持和牵挂着你的宽容的港湾。当在生活中跌倒的时候,会打一个电话回家,听听父母的声音,会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疗治好创伤,重新开始。
冬天来了,每天回到自己的家里看着一屋子暖暖的灯光,闻着厨房里浓郁的菜香,听着碗筷叮铛的碰撞声,又感觉到家的味道。家就是相互包容、相互关怀。家就是一种熟悉的味道,象母亲码放在墙边的咸菜坛,固执的保有着它的气息。对家的思念,也在夜灯初上,细雨纷飞的时候在心底里悄然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