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包子
“走啊，吃‘西施’的包子去。”
也不知打什么时候起，204路车站忽然增加了一个鲜肉包子的小姐，摊主是被小青年们称为“西施”的一位很秀气的姑娘。
我来到摊位前，要了一份早点。姑娘用碟子从蒸笼里装出四个热气腾腾的鲜肉包子和一碗豆腐脑，放在我的面前。包子圆圆的，褶皱有规律地均匀排列着，中心一个突出的小圆点。说实话，真像未婚姑娘的乳房，丰满圆润，坚挺可人。轻轻地咬上一口，鲜肉的香味扑面而来。味道倒是不错，美中不足的是里面的肉馅实在太少。我打趣地笑着说：“老板，你的包子味道倒是不错，只是有肉味而无鲜肉。应当将鲜肉包子改叫肉香包子。”
姑娘听到我先夸她的包子味道不错，喜形于色，末后听说他的包子有味无肉，有一点不高兴地“嘟噜”着：“吃的就是这个味”。
见姑娘不高兴，我连忙改变口气：“对对对，你的包子色香味一应俱全，雪白柔软，细皮嫩肉，芳香可口而且回味久长。看来，你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了。”
“不瞒你说，我的师傅以前就在‘四季美’掌过勺。”姑娘羞涩而又不无骄傲地辩解着。
“难怪呀，科班出身。”
“切，什么科班出身，还不是迫于身计，再谋活路。”
“哦，下岗女工，了不起了不起。”我一反刚才的俏皮，肃然起敬道。
正在这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郎，袅袅亭亭来到摊位前，要了一笼包子和一碗豆腐脑，坐在我的旁边，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我不敢相信如此窈窕的淑女，竟能吃下这么多。只见她一边吃一边用餐巾纸曼妙地擦着樱桃小口，矜持地说“这包子倒是不错，就是看不到肉。”
我抬起目光，正与卖包子的姑娘尴尬的目光不期而遇。我会心一笑，复又俏皮地替小老板打圆场：“其实，像小姐你这么窈窕的淑女，就应当吃这种包子。多吃它，皮肤光泽，养颜美容。如果是肉吃多了，增加脂肪，反而还要减肥呢。不过，我还是希望小姐你少吃两个，献一份爱心。”
“樱桃小口”一听，以为我是吃她的“豆腐”，将笼里是包子往食品袋一装，轻蔑地骂一声：“流氓。”
“对不起，你误解我了。”我急忙解释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倡议书。倡议书的内容是帮助陨西地区贫困失学的孩子重返学校献一份爱心。
“樱桃小口”乜斜了一眼，冷笑一声：“，献爱心？切，我也希望有人为我献爱心呢。”说罢，提起食品袋，袅袅姗姗而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我心里一片安静，内心说，你呀，确实要有人给一颗爱心。
卖包子的姑娘拾起“樱桃小口”丢弃的倡议书，认真地对我说：“我可以参加吗？”
“可以，太可以了。”
“不过，我没有现钱给你。如果你同意的话，反正你每天都要过早的。以后，你每天都到我这儿过早，免费。一年里估计也有五百来块。我就用你这份早点资助一下那里的孩子。行啵？”
姑娘也够精明的，但这对我也没有丝毫损失。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极认真地请她将芳名告诉我。她开始不肯，在我的坚决要求下，她才说：“就叫我寒月吧。”
为了感谢寒月的支持，我写了一篇题为“落岗不落志，车站卖包子”的通讯发表在当地的报子。文章发表后，使她原本比较清淡的生意明显红火起来，小青年们称她为“包子西施”，肉馅也明显地增加了。因为我每天的早餐都要在这里“免费”，出于好奇，便也开始跟她帮帮忙，并将以她的名义按月汇寄的单据交给她。寒月心灵手巧，又有比较高的文化素质，时间一长，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继而又从朋友而成为未婚夫妻。终于有一天，我们成了新婚夫妻。
新婚之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我迫不及待地搂着她，两颗渴盼已久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右手极不安分地伸向她的胸前，她企图阻止，但终于拗不过，便将我的手按在那个地方，蜷伏我的胸前，极害羞地说：“那天，你第一次到我这里来过早时，说我的包子丰满圆润，细皮嫩肉。我猜你这个轻狂的家伙一定是说它。”
我浑身一阵激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故意将手向中间挪了挪，打趣地说：“爱心？我可是只有一颗哦，你有几颗？”
她撒娇地瞪了我一眼：“切，两颗，我就是有两颗爱心。一颗爱钱之心，一颗爱人之心。怎么哪？”
（武汉方建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