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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李尧鹏:说点书的事,给出版界提个醒

来源:中华读书报 |   2017年05月18日13:32

带本书出行,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也是一个保留至今的习惯。80年代读大学时,买过百花出版社的口袋本散文集,如孙犁先生的“耕堂劫后十种”的好几本书,隽永可爱,至今珍藏。那个时候,三联书店的“读书文丛”、上海的“五角丛书”等等书籍,开本都不大。十多年前,华夏出版社曾经出过64开本的中国古籍经典注释本,笔者当年购置了《世说新语》《荀子》等书,偶有出差,常携带翻阅。近来还买过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朝内166文库”外国中短篇小说卡夫卡的《变形记》、译林出版社的鲁迅自编文集,都是32开的小开本。

不过,现在带本书出行的享受,已经大为减少,因为许多书本实在太大,不便随身携带。现在的书籍,有个现象,就是开本越来越大,而且书本尺寸大小规格不一样。书籍长高变宽、规格多样的结果是,苦了图书馆,原来的书架不适用了。图书馆可以适时更换和调整书架,一般家庭因此而要更换书架就有点不大容易了。连续出版的系列图书,更加需要保持图书款式规格的一致性,以利于书架放置。笔者非常赞赏《读书》杂志不求形式之“壮大”,一直保持着多年来的大32开本。

现在出版的书籍,还有一个问题是文字太小。我的阅读感受是,文字太小,即使行矩稍宽也很费眼力。不少书籍,好大的开本,却用五号字、甚至小五号字。喜欢用五号字甚至小五号字,可能是受英文书籍的影响。因为英文是横向排列的字母,小一点仍然能阅读。可汉字是方块字,字体太小,就成了圆点,一行文字就成了一条一个个圆点排列的线,无法阅读。更有甚者,有的书籍一页之内留白甚多,却仍然用小五号甚至更小的文字。文字太小,实在劳累读者的视力。不知可不可以请用眼卫生和视力保护方面的机构或专家评估一下,对于汉字,究竟多大的文字大小是合适的,并且提出可能影响读者视力和阅读的文字的大小的警告线。还有一种相反的情况,是文字大,而且行矩也较大。这样,就要增加书籍的厚度,增加纸张的使用,不利于节约纸张和环保。当然,为适合老年读者阅读,印一些字体适当大的大字本的书籍,是可以理解的。

视觉方面还有的问题是墨迹偏浅和色彩不醒目。书籍文字墨迹深浅,是影响阅读效果和视力的一个因素。有的书籍,文字字迹偏细、墨迹偏浅。不知是为了节省油墨或者炭粉之类的印刷成本,还是另有原因,不得而知。书籍中有彩色文字,本来是为了内容区别,或者悦目以吸引读者注意。可如果色彩用得不合适,或者搭配得不协调,同样会苦了读者,影响视觉和阅读效果。从中文书籍来说,黑色之外,一般用朱红比较醒目,而用蓝色、黄色等色,时间稍长,就不利阅读效果。至于少儿读物的色彩搭配是否合适,更是有待用眼卫生和少儿视力爱护专家进行专项评估。

以上诸种情况,时有出现在书籍中。曾经看过某书,700×1020毫米的16开本,书本不可谓不大,却用五号宋体正文,行矩比较宽,文字笔划很细,注释文字用的是小五号,感觉是白白浪费纸张。有一种图文本中国古代小说,正文中的诗词用五号仿宋蓝色字,文字反而不够醒目,让读者觉得眼累。有一本介绍藏书票的书,藏书票图案印刷很清晰,可在另一页的文字说明,明明有许多空白,却用五号字体,更有甚者,注释文字用与纸张颜色非常接近的浅黄色小五号楷体,几乎看不清楚,成为本来是一本很有鉴赏品味的书籍在设计上的败笔。

书籍说到底是印在纸张上的文字,读者看的是文字,文字醒目是第一位的,看得清楚,又保护视力;当然也希望享受到阅读过程中视觉的悦目。从节约纸张,促进环保,和减少读者、图书馆的购买经费来说,还要考虑一本书的得字率。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新编小四库《元曲选》编者明确表示,“在确保视觉效果的前提下,力求最大限度地利用版面,以减少印张,从而减轻读者的负担”。出书人有这种为读者考虑的意识和境界,是读书人之福,令人敬佩。

当然,关于书本大小,也不是说一定要小的才好。个人的体会是,需要放在书桌案头静心研读的书,开本大一些无妨,比如最近出版的《习近平论治国理政》一书。可以手持携带把味鉴赏的书,开本不妨小一些。如上文提到的口袋本和朝内“朝内166文库”外国中短篇小说等书。译林出版社出的鲁迅自编文集,文字清晰醒目,设计装帧和印刷质量均可称上品,如果字体再大一号,视觉效果会更好。总之,书是用来读的,希望图书装帧设计方面更多地为读者着想。

作者:李尧鹏(复旦大学纪委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