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柳絮飞
杨柳依依芳草凄!
五月的杨柳,枝条摇曳,浪漫吐絮,欢快且飘逸。絮花随微风轻拂流转,所得便是满空星朵般的绽放。
柳絮飞扬,势如晴空飘雪,质却有别于雪。雪或留或去,附属乃至点缀,都会给世人留有易解中的风情与自然中的期盼。然柳絮则大为不同,无论附属还是点缀,都会稍稍带那么一点点的牵强与如影随形中的无奈。
柳絮,似花非花,闻风起舞,飘忽不定。无论愿不愿意,这个季节,那一拨拨纷洒中的絮花飞上天空,总是会找到暂时要落脚的枝头和其要‘袭击’的目标。
每到这时,便有些顾虑。为了不被扬洒的飞絮击中以缔造妆容的百分百,出门总是欲被干扰半遮面—— 白荷叶帽配白纱巾,将面容与头发包裹的严严实实。衣装鞋子也皆为白色,整体全套配置,与横飞于身边的柳絮混搭,俨然一游走的“雪人”。不是夸张,实属难耐纷扰。
记得那一次,也是这个季节,也是柳絮飞飞。因外出有事,事又比较急,我便没来得及武装就匆匆出了门 。谁知刚走出小区的我,还未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被柳絮与旋风的组合团团给围住了.
柳絮真是太热情了,不管你能否承受,它们都带着诚意与突兀扑面而来了,甚嚣尘上,突兀到你不知所以,无处藏身······
极力躲避,然却无济于事。无论我躲到哪儿里,絮花们都会跟到哪儿里,那情形仿佛忠实的粉丝在追逐大明星签名一样,执着而又不可抗拒。这还不算什么,为了创造它们的诡秘,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它们首先将我的双眼迷惑了,以示惩罚我对它们的无视态度,害得我猛然失去方向后,原地打转了好一阵子。接着他们又袭击了我的鼻腔,好让我感受一下它们也是有味道的。就这样,例无虚发,我被横扫了全身。致使我头发、眼睛、睫毛、嘴角、耳道……大凡能中招的地方无一幸免。
从此之后,絮花过往的华美在我这只留下了一点累赘的回忆。我有些惧怕起柳絮来。与其说是惧怕,倒不如说是有些反感——反感它总是欢快了自己却纷乱了空气。更是反感它付出的热情总是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唐突,唐突的竟是叫人那样的措手不及。
可偏见归偏见,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改变絮花在自然界中的规律放飞。于是,便手捧厌烦,推动牵强的祝福,将它随风流放,任其漫天纷飞,飘飒千里。
说心里话,我的这种排斥情绪一直持续了很久······
谁知一次偶然在电视的养生专栏节目中才得知,杨柳几乎浑身都是宝,柳絮更是很好的中药食材,并且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神农本草经》中也这样有记:柳絮,又名柳实、柳子。为杨柳科垂柳的具毛种子,凉。清湿热,止血,溃痈。煎汤内服,治湿痹四肢挛急,膝痛,吐血……
直到这一刻,我那颗曾经“因厌惧而排斥”的心才得以弥合与舒缓,触动的神经中也揉进了一丝感动。看来上帝创造万物,万物便皆有它存在的价值!长长一段时光自己对柳絮的偏见,实属庸人自扰。原来不是柳絮纷扰了空气,而是我想纷扰了自然。
再见柳絮飞飞时,情况便大有了逆转。站在它所在的世界里,我仿佛感受到了它悠然自得任意徜徉的那种快乐,以及天马行空肆意而起的那种超然,还有不解释不抱怨默默如初的那种可贵。不囿于得失,不惮于成败,更不畏惧世人的目光。
它独到的洒脱是一种质朴与‘狡黠’的混和,只是一晌贪欢,便摧枯拉朽地令自己轻易迷醉在了五月天里。又一拨柳絮于半空中席卷开来,它邪肆绢狂只为流离起那一簇尘烟般的落花,轻盈纷飞,也只为赴一场季风的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