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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夹边沟
来源:中国作家网 | xiangguozhong  2017年04月19日10:01

第一次知道夹边沟这么个地方,大约是在十年前,隐约感觉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而且好像离我们这儿不远,也没引起我太多的关注。今年春节去临水乡敬老院时,无意中看见了一辆到夹边沟的班车,听车上的亲戚说那儿曾经关过什么大领导云云,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想一探究竟。一次在书店中无意中发现了杨贤惠先生的《夹边沟记事》,好奇心再次被激发起来,想看看夹边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儿到底发生了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通过阅读《夹边沟记事》,我才弄明白原来夹边沟实际离我们很近,就在我们酒金交界的夹山那边。百度地图一看,夹边沟农场还在,而且走起来路很方便,我便产生了一个迫切的想法:到夹边沟去看看。就算六十年风雨,历史的痕迹可能很难再寻觅,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印痕在那里吧!当然也想实地感受一下作者在书中记录的那些人和事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时空环境中所发生的。期间又买了一本高尔泰先生的《寻找家园》,书中高先生在夹边沟的经历又一次激起了我到夹边沟看看的想法。岳父母是三墩乡马房村人,知道夹边沟的位置,而且在东关车场有去夹边沟的班车,便前去询问班车时间。售票员头也没抬,只是慵懒地说,有,三点半。在我的心目中夹边沟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可对她来讲好像再平常不过,所以对她的心不在焉有点失落。一看时间才一点多,要等到车走还得两个小时,便又问了一下后面的车,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爱理不理的说最迟的车下午六点。这时我萌生了打的去的念头,可拦了几辆车都没拦住,正好过来一位老者,很和善的样子,便主动上前搭讪,问他知道夹边沟吗?结果他说他家离夹边沟不远,他要去的是长城(村),他问我到哪去干什么,我大概说明了去意。这下一下子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说当时那有多少人在劳动改造。他是经常去夹边沟的,他二哥在夹边沟农场工作,不过现在已经退休到新疆定居,从谈话中中我经一步弄清了夹边沟农场和夹边沟村是两个地方。我一看这位老人是我的知音,便邀请他一起打车过去,他说打车过去太贵,坐班车只有5元。恰好这时一辆出租车被我拦了下来,问司机知道夹边沟吗?他说知道,经常去,我说把我送到有当年遗迹的地方,他说没问题。老者也被我半推半就地请上了车,车上自然又谈到了夹边沟,谈到了在夹边沟劳教农场撤销后很多人(包括当年的幸存者或者是死者家属)来夹边沟的情况,很多人都到那儿去采访,说我到那儿去采访一定有许多可写的。他竟然把我也当成了一个采访写作的人,确实让人汗颜。但对当时具体情况他也知之甚少,只是听说那很惨,死了很多人。很快长城村到了,原来他早年在铁路工作,只是退休后回来在酒泉居住,经常回来看看他的二哥。老人在长城下车了,车子在绿树间继续前行,司机向我介绍着他对夹边沟的一些了解。说话间他向前一指岔路口的两间平房,说那就是以前大夫看病的地方,我一看现在已是铁将军把门,一副败落冷清的样子。这时迎着中午刺眼的阳光向前(西)一看,在蓝天白云映衬下,“酒泉夹边沟林场”映入眼帘,心情一时非常激动。因为这个用两根水泥电杆撑着的一块由钢筋骨架焊接中间有铁丝网的粗糙简陋牌子,我在几个有关夹边沟的视频中都见过,虽是初次见但感觉是那么熟悉。如今它就以前面土梁和生长并不茂盛的红柳丛为背景真实的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下车细细端详着这个像西北汉子一样粗犷的牌子,历史的厚重和沧桑仿佛都凝聚了这块再普通不过的牌子和那七个红色的大字上了。站在灼热的沥青路上环顾四周,到这只有这条乡村公路,顺着路直走向西就是夹边沟农场,向右拐应该就是夹边沟村了。

车子直行,过了土梁和并不茂盛的红柳构成风景,前面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阡陌交通,笔直的柏油路两侧挺拔的白杨一直伸向远方,形成一线天的悠远。行道树两侧是葳蕤的垂柳和其他一些植物,生机盎然、草木葱茏,如入世外桃源。由于正是中午休息时间,除了偶尔的鸟鸣,四周阒寂无声。由于目的地不明,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可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继续前行,在绿树掩映中“夹边沟”三个红色的大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牌子也是固定在两根水泥电线杆上。走近才看到在柏油路的右侧有一排崭新整齐的民居,屋前的花池内鲜花盛开,共有十来户吧!这些可能就是网上所说的上世纪70年代,夹边沟农场撤销后,农场改为林场,陆续从定西迁来40余户农民吧。从此他们成为林场的常住居民,以玉米、葵花、大瓜和辣椒为生。我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夹边沟”牌子旁边的十字路口,我感觉这儿可能就是夹边沟林场的核心所在吧,想进去打听打听。路口两侧的建筑墙体与两边的民居相比显得有点陈旧,有个广告牌,上面贴的一些关于林场工作情况的简报之类。向前走,能看到正对的是停车的车棚,左侧房子没有明显的标识,好像是工人居住的宿舍吧。向右一转,豁然开朗,一个小型的花园,迎着阳光的是整齐的一排办公建筑,感觉就像我们的乡政府一样。上面挂着两个牌子,有点耀眼,走近一看右边是“酒泉夹边沟林场”,左侧是“中国共产党酒泉夹边沟林场支部委员会”。果不其然,这就是夹边沟林场的核心所在吧。轻轻地走进带走廊的一排办公室,同样的安静,隐约听到一个办公室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来到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室内办公条件谈不上简陋但一般。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对着东墙的文件柜手里拿着一摞文件在翻找,一个陌生人的突然闯入和打招呼显然让他吃惊不小。当我向他说明原委:看了杨显惠先生《夹边沟记事》后,知道在夹边沟发生了那么多不寻常的故事,我想看看当年那些故事发生的地方,看看还有那些遗迹?明白来意后,他和善地对我说:“那时候的那些建筑现在基本都不在了,现在留下的只有这后面的几件仓库,和前面沙梁上的一些窑洞了,再就是前面有个沙滩,是以前埋了死人的地方。其他的现在都没了。”我又详细的问了一下具体位置,他告诉我仓库就在这个背面,从旁边的小门进去就是。窑洞从刚过来时第一家房子旁边的小路进去后面的沙梁上。完了他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平时也就是以前的一些人的后代偶尔过来看看。”我想更多地了解了解夹边沟的历史,想向他找点这方面的资料,他说这方面的资料还没有。坐车向北走,我在寻找一个小门,一片沙滩。居民点走完,有两条分叉的砂石路,一条通向西面的沙梁,一条通向东面茂密的沙枣树、柳树林守护的广袤良田。先向右走,看看那边当年埋了死人的沙地,我的感觉是应该是在这面。一路走来处处绿树掩映,庄稼喜人,就是不见人。终于看到了在沙枣、白杨和柳树环抱中的一处彩钢房,旁边有一台拖拉机和一辆皮卡车,感觉应该有人。便走了进去,屋内设施一般,有点凌乱,感觉和阿克塞红柳湾农民家里的陈设差不多。沙发端坐一人,由于室内外强烈的光线反差,一时看不清面部表情。对于我的贸然闯入,他没有表现出惊讶和好奇,我打完招呼后,他只是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当我说明来以后,他说:“现在都没了,只有梁上有几个窑洞,厂部那有几个仓库了”。过了一阵他又说“那些人挺惨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慢慢看清了他的面容,大概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和沉着,看不出表情和情绪的变化,能感觉到他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这时正好进来了一个年轻人,显得有些拘谨,看样子是在这儿干活的,可能认为我们是什么熟人,过来给我让烟。当我表明我不吸烟时,他便退在了一边盯着我们看。“走,我带你们过去!”这时前面沙发上坐的皮肤黝黑的汉子顺手提起旁边的油笼子对我说。真得让人好感动!出来后,他向路边的皮卡车走去,我给出租车司机交代了几句也赶紧跟他走了过去,结果他说让我们自己开车跟在他后面就行了。就这样我们尾随其后,一转眼他把车又开到了我们前面来过的院子内,我们的车没有跟着进去,我下车后想过去问一下他,是不是他把油笼子放下后带我们过去,结果他手一指北边说就在旁边,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从刚才的入口退出,就是整齐漂亮的居民街道,顺着入口处的广告牌贴着墙根向前走几步果见一小门。小门开在这堵新粉刷的洁白的墙中间,是用钢筋焊的一个简陋低矮的小门,在茂盛的果树遮盖中实在不易发现。门是开着的,踏进小门仿佛跨进了时间隧道,一下子回到了60多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小院内地面凌乱地处处都是垃圾、虚土和沙子,随意地堆放着几根新放的锯断的木头和一台犁铧,南北西三边各有两间当年连在一起的库房,这几间房子的结构看起来基本一致。西边库房北边和北边库房之间有一个大的豁口,南边拐角有一间低矮的房子,看样子历史跟这几间房子差不多,门边贴着对联看样子有人居住,只是房门紧闭。西边的库房前长着四棵半死不活的白杨、几株黄不拉几的芨芨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草。杂草丛中斜卧着一架破烂不堪的篮球架,另一个篮球架歪斜着靠在那株半死不活的白杨树上喘气,一副摇摇欲坠,行将就木的样子。在草丛中放着两个大的长方形的铁皮水槽,看样子是农忙时节用来漂洗大瓜子的,因为周围有一滩风干的干瘪的瓜子。南边房子靠墙跟前东侧竖着一个斑驳的铁皮牌子,从上面仅剩的“进入…防火…” 四个红色字迹来看,应该是曾经用来警示防火的,西侧也放着两个落在一起的两个铁皮水槽,中间还堆着一些红色的碎瓦,应该是从南边房上掉下来的。南边的墙体破损最严重,好几处泥皮已经掉落,开肠破肚可以清楚地看清里面的土块。北边的墙根下停着一辆非常破烂的三轮摩托车在骄阳下暴晒,车子里装满了或好或烂的啤酒瓶子,两个轱辘早已没气多日,死气沉沉的紧贴在地上。北边的墙体相对来讲比较完整结实,下面大约有50公分水泥打的墙体,上面是六层红砖砌的墙体,这两层合起来有一米多,上面就是用土块垒砌的墙体了,在墙体中间有用红砖砌的结实立柱。当然三面的库房墙体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只是北边看起来相对来讲比较崭新牢固。如果这些库房就是杨显惠先生所写的是在“反右”当年,也就是58、59年所修的话,应该来讲是属于非常结实的了。在我很小的时候见到过我们生产队的仓库和知青点,那应该都是七十年代的了吧,都远比不上这儿的。再说说门和窗户吧,三边的门和窗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即每件库房一门两窗,也就是每边两门四窗。门是结实的木板门,下边可以打开的部分是竖着的木板,上边相当于咱们所说的窑头子的部分是横着的木板,都很结实,很严。门是用旧式的挂锁锁着的,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只有南边东侧的一个门的木板间有一些缝隙,边扶着门边踩着下边水泥打的墙体,双手用力身体往上一揪,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凌乱堆放的一些农具。窗户也是用木头做的,窗框内用木条隔成了横八竖五四十个小格,小格很小,成人的拳头伸不进去。窗框的里面固定着用粗铁丝网做的窗纱,再加上后墙上的三个窗户,这样的设计在当时那个年代既保证了储存粮食的安全,又可以通风,防止粮食霉变。我在北边从左数第二个窗户的窗纱上发现了一个圆形的窟窿,我在网上的一个纪录片中看到了《夹边沟记事》中的“贱骨头”余兆远重回夹边沟后,站在这个窗户下回忆他曾经用竹竿从这个小洞里偷粮食的经历。我盯着这个在阳光下透着幽光的小小的圆洞看着,它曾经让多少人翘首仰望,如今它里面有储存着什么呢?环顾四周,给人一种破败凌乱、神秘压抑的感觉。我顺着西北角常开的豁口走出去,想看看这个小院外面的世界,从小院外可以看出所有后墙上的窗户全部你封死了,结实严密的门窗,使这几间仅存的仓库更加透射着历史的沉重和神秘。院外就是沙梁,旁边就是居民的后圈子,堆放着杂物和牲口的草料,继续向前走,突然一只黑狗猛烈地向我扑来,叫声在这阒寂无声的午后显得那么宏亮而恐怖,我赶紧折过头按原路返回。小门很矮,跨过小门需要猫着腰,这个小门和这堵墙看样子修起来时间不长,与里面的这几件库房和凌乱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不知是为了保护当年建筑原貌的需要还是大家早已忘记了那段特殊的历史而无人问津的缘故!

出了小门,沿着街道向南一直走,应该有一条砖铺的小路,可惜没有看到,接着向南走,有一条可能是拖拉机走的田间碎石子路,透过路两边茂密的白杨树向西远望隐约可见裸露的土梁。顺着凸凹不平的石子路走过白杨树林,相当于过了居民点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很多。迎面是一座粘土堆砌的山包,应该在三层楼房左右吧,在中午灼热的阳光照射下泛着白光而有点耀眼,使山坡上那些不能反射阳光的窑洞在大中午看起来有点黑暗深邃,好像瞪着的无数双惊恐眼睛。我想这大概就是卯家山吧!小山包到底有多大站在下面一时还不好确定,感觉东西延伸应该很长的。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这样一个既陌生又感觉熟悉的地方,如果窑洞中走出一个附近的居民会作何感想?没有了树木的遮蔽,视野开阔了,发现石子路蜿蜒向西北方向深入了山包中间,我想先看看这条山路通向何方,便盯着中午火热的太阳在这干枯的山包间前行。一个转弯我看见了前面的山凹中矗立着许多墓碑,有许多坟冢,看来这是一座坟岗了。突然我走着的石子路边上两根白骨从板结坚硬的粘土中戳了出来,应该是两根腿骨,在阳光照耀下森白森白。一阵凉风从山坳中吹来,在骄阳暴晒下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山路曲折前行看不见远方,我想登上山梁看看那些如同瞪着的眼睛,张开的大嘴一样的窑洞。可能前面下过雨时间不长,粘土组成的山包板结的很结实,走起来一点也不费事。我首先登上了最南面有窑洞的山坡,站在洞口向里一看,六十年的风雨侵蚀,这些当年居住的窑洞,里面的空间已经大部分被上面的虚土和吹拂的沙子掩埋,还有风吹的塑料袋、杂草等,如果不看书,不了解那段历史,谁能会想到当年这些窑洞里会住上几十个人呢!然后从这个山头下来向北一折,发现北面的几个山头用铁丝网给围了起来,围起来的这几个山下面的平地也用水泥方砖曲折蜿蜒铺砌了一些小路。我顺着山坡向上爬过网围栏来到了半山坡的要洞口,站在洞口向内一看,这个窑洞要大多了,只是洞口经年累月风蚀而有一半被堵住了。猫着腰慢慢走进去感觉高度还可以,一个人直立起来,窑洞还比较整齐,虽有一些垃圾但不是很多,只是里面有一堆新烧的纸灰,应该是今年清明节不知那位当年的“右派”后人来缅怀先人来了。当我从窑洞出来时时猛地看到一个人影从山梁上走了下,我吓了一跳,揉揉双眼看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不是,正在纳闷,难道还会有人和我一样对这些窑洞感兴趣吗?对方看到我先说话了“看的怎么样?”哦!原来是司机,他前面说是不来看的。我们又看了几个紧挨的窑洞,都是同样的情况,有历史的风霜,当仍然规整地透视着当年的原貌。只是其中的一个在窑洞口的左侧有烟熏的痕迹,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窑洞是纪录片中“贱骨头”余兆远所说的这个窑洞是当年大“右派”所居住的窑洞,烟熏黑的被挖了凹槽的地方是当年放用墨水瓶做的油灯的地方。在洞口的右侧部位也有被挖的痕迹,那是当年放吃饭盆的地方。当年“右派”为了能够多吃一点,为了防止打的糊糊不要从勺子里掉到外面都用盆子来吃饭。这个窑洞里还扔着一件旧的棉大衣,不知是当年扔下的还是后面烧纸时留下的。同样里面有烧过的纸灰,不同的是在洞口还有焚烧的香灰。还有一个窑洞向里一走里面还带着一个窑洞,一折湾又是一个窑洞,原来三个窑洞是连在一起的,这些窑洞中这可以说是个特例。

窑洞看完了,我想看看当年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描述的泛着白碱的盐碱滩、流着碱水很深排碱渠。我爬到了山梁的的最高处,脚下是板结的粘土,向西映入眼帘的是绵延不断地沙丘,山丘的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按我的判断,那儿就是当年的新添墩工作站吧!向北一看,沙丘绵延不足一公里出就有绿色植被,再走就是绿色的乔木,树木的尽头可以看见在天际下像缎带一样飘动的酒航公路,川流不息的汽车正在奔驰。公路的那边我就再熟悉不过了,戈壁沙漠后是充满诗情画意的鸳鸯池水库啊!可这些在当年可就是一片绝望的戈壁沙海啊!东南两面全是郁郁葱葱长势旺盛的的庄稼和树木,一派生机盎然。可在当年这儿却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的盐碱地。环顾四周,杨先生笔下那些惨烈的场面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眼前即将迎来的丰收喜悦想联系在一起。从山岗上走下来,最近的一户居民就在窑洞旁边,而且其中的一间窑洞被他整理后里面堆满了草料,不知他是否了解在他脚下的土地上发生的那些不平常的故事。如果他知道他每天走过的土地上当年都发生过的故事后,还算不愿意在此居住。他有没有看见过那两根白骨,有没有想过那是怎么回事?应该有很多记者和作家来这儿采访和拍过视频,有没有记者采访过他,了解过他来到这儿后发生的故事?他每天傍晚看着山岗上那些如同睁着的双眼、张着的大嘴一样的窑洞,他会想些什么?看不见里面有人活动的迹象,无法了解到什么,顺着方砖铺砌的小路,竟然从南边第一家难墙边葳蕤的树木下走到了大街上。哦!原来人家说的从第一家旁边的小路进去就可以看到山梁上的窑洞,原来就是这条被掩隐的小路!

来到整齐的街道上,房屋崭新气派,鲜花盛开芬芳,几位老人已经出来坐在了阴凉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并不时地用眼打量着我们这两个陌生的面孔,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陌生面孔是否经常出现在这条漂亮的小街。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安详!车子启动了,两边笔直的白杨快速向后移动,“夹边沟”三个红色地大字最终映入绿树和蓝天白云间。

(甘肃阿克塞 向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