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的黛西{下}
“这个娃娃嘴缝歪了，不算数。”黛西对她说。
“这个娃娃眼不一样齐，不算数。”黛西对她说。
“这个娃娃衣服被弄脏了，不算数。”黛西对她说。
……
整个早上，黛西都在找女工们的茬。女工们被扣留娃娃时全都一言不发，又恢复到以前惯常的缄默，只是悄悄抬眼看一眼被黛西丢到角落的娃娃。
娃娃紧闭着嘴，她们也紧闭着嘴。仿佛她们缝的是娃娃，仿佛她们缝的是自己。
中午的时候，女工们拿出便当盒就在娃娃中间开始吃午饭。黛西带了日式寿司，是今早上吃剩下的，米粒冷硬，黄瓜失水严重。
吃到一半的时候，黛西的女友在厂房门口敲门示意她出来。她端着便当盒，一边嚼着已经塞进嘴里的半个寿司，一边朝外走去。她感觉到底下的女工们抬头看向她的目光。她冷着脸，没有回头也没有笑。
女友忘记带房门钥匙，来找她借她的那把。女友是她工作后才认识的，黛西和她一起合租，那样会便宜很多。女友经常会带她的男友回去过夜。
黛西斜眼看到大门口探进半个头进来看的男子，用手背擦了下鼻尖。女友看她一直冷着个脸以为埋怨自己又带男友回家，冷哼一声，拿了钥匙转头走了。
黛西转身往厂房走去，嘴里的半个寿司还没嚼完。
“米粒太硬了。”黛西抱怨道。
厂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饭的味道。有鱼肉、酱蛋、海带、白菜……她闻见。
已经不是刚开始吃饭时的沉默，女工们大声畅谈着，边吃边说边笑。
黛西默默坐回座位上。
“这个蛋真好吃，又是你女儿给做的吗？”“是呀是呀！”她笑着，自豪地说道。
黛西低头嚼胡萝卜，她想起上次她女儿来时热切地叫她姐姐，年纪很小，但是手上已经磨出了茧子。
“你丈夫好些了吗？”“好多了好多了！”她爽朗地笑道。
她偷偷抬头望了她一眼。她记得上次碰见她背着她丈夫去小诊所，她太娇小，她丈夫太重，她的上半身几乎要伏到地上。
“新来的，手还会被扎吗？”“不了不了，好多了！”新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外地女人，她听见别人问她，忙不迭地从饭里抬起头来答道，嘴里塞着饭粒。
……
黛西悄悄转头看向角落里被自己吹毛求疵挑出来的次品娃娃，皱紧了眉头。
“寿司真硬，真难吃！”黛西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