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闲话
清明的前几天,倒是没有见到细雨纷纷的景象。阳光在一段春寒之后,沐浴在人的身上,觉得格外的温暖舒服。“万株杨柳属流莺”,在春风微拂下,岸堤杨柳婆娑,路上行人卸下了身上的厚重,年岁稍长的,或敞开衣襟,或斜披外套,一副春暖于心的景象。更有那些少男少女早已按耐不住对春暖花开的向往,只从花枝招展的衣裙上,就能读出春天的萌动气息。
做了多年的清明,由于工作地分隔的缘故,我们兄弟姐妹很少全部聚到一起。今年却是聚齐了,在清明前的一个周未,我们一起去做清明。汽车沿着盘旋的山路,带着我们对亲人的怀念,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老家。
老家这儿做清明,没有太多的讲究。在每个逝去的亲人坟头挂上一两条用彩纸剪成的“标”,再烧上一些香纸。不过现在比过去多了些祭物,什么冥币、纸元宝、还有不同币种的冥票等等。有一点是不能少的,坟头上得添上土,向亲人的坟头磕个头。一上午的时间,跑了几个地方,随着那袅袅的青烟飘远,地上的香纸化成灰烬,祭奠的程序也就结束了。
时光磨损了人的许多情感。亲人离去的时间长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已经渐渐化成了时有的怀念。倒是回到老家对旧时情景的回顾,变得愈加浓烈。生命轨迹的变更,遗留的痕迹,在触及老家的尚能依稀辨认的景物,在碰到还能叫上名字的熟人时候,自然而然流露了无限的故乡情怀。
难得聚齐回到老家一次,一行步入原来住过的老屋。老屋背靠小山,面朝着公路,离公路两华里左右,门前开阔敞亮。当年兄弟姐妹们从这座老屋走出,也赢得村民们的羡慕,还有些老人说是老屋的风水好呢。现在,老屋易主。本家的一个亲戚搬了进去。老屋大致的面貌还在,那棵桂花树依然青翠,只是高了粗了许多,充足的阳光和水分让它显得生机勃勃。屋的主人把老屋进行了改造,新盖了几间小屋,增添了现代气息的厨房、卫生间,院子里铺上了大理石和水泥砖。屋的主人在外面跑营销,听他说现在一年大半时间在家里,一些业务就在网上联系。回想孩提时的生活,眼前的这一切,也让我们感慨万千。几个人开玩笑说,我们凑点钱把老屋再买回来,以后就可以回来度假了。
回城的路上,小弟说介绍说,老家哪儿的长辈大多去世。小姨还健在,家里的两个儿子都盖了新楼房,比城里的别墅还漂亮,孙子孙女都在大学念书。记忆中,小姨家的条件很差,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几年农村的变化确实很大,已无法凭我们自己的想象勾勒出轮毂。
在我们的后面,逶迤一条长长的车队,是一个宗室祭祖的队伍,从车的牌号可以知道是来自外地,这些人他们应该是一个宗祠的后人,或许他们之间有许多人相互并不都认识,但并没有影响对于寻租祭祖的热情。在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的今天,人们对于精神的需求也就显得更加迫切。古往今来,人类对于精神的需求一直没有间断。而对于先人的怀念和对故乡眷恋,是人们重要的精神需求之一。那种鬓发渐衰,乡音无改的感慨和抒怀,并不会因为社会的发展渐逝。
清明,一个中华民族特有的传统节日,已经升华了它的内涵,在物质文明提升的今天,越来越多地承载了精神文明的内容。炎黄子孙一脉相承的情怀,在清明的时空,融在了和熙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