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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读一本科幻小说好了

来源: 现代快报(南京) | 思郁  2017年03月27日07:14

上世纪三十年代,经济学界有一场著名的争论,辩论者双方是年轻的经济学家哈耶克与著名经济学家凯恩斯。哈耶克主张自由放任的市场,不要政府有任何管制,在他看来,一时的经济失衡是很正常的,政府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慢慢等待,时间会治愈一切经济伤痛。凯恩斯则不同,他不但主张政府发挥调控作用,还鼓励越是在大萧条时期越应该去消费,只有消费,才能拉动需求,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凯恩斯对哈耶克那种“时间久了,市场自然就会需求平衡”的论调嗤之以鼻。他说出了那句让我们至今还记忆犹新的话:时间久了,我们都会死。

聊《未来简史》之前提到这句话,自然不是巧合。这两年,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在全球火得一塌糊涂,一本《人类简史》成为现象级的畅销书,这次的《未来简史》也被众多网络大佬们反复推荐。抱着好奇的心态去读了一下这本书,最终想到的就是用凯恩斯那句话来概括这本书到底讲了什么。

想要预测未来当然是不容易的,我们生活的时代已经不仅仅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十年之内的变化我们已经难以预料,更别说更长远的未来。还有一个难以预料的地方在于,我们都是通过现有的科技发展水平、各种发明、更新换代的速度来预知未来。但现在各种新奇的发明太多,根本无法预知何种发明能够抗拒时间的剧变、进化的洪流保留下来。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坐的椅子是埃及法老时代的发明;穿的裤子是五千多年前的发明,皮鞋是冰河世纪晚期的发明……这些日常生活中不起眼的事物当初都是在无数时代的搏杀中,经过了重重淘汰之后留存下来的。而我们时代的那些新事物,比如前几年还当作宝贝的iPhone4,现在谁还记得?永远有最新的代替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如何看待身边那些对新事物充满狂热的人们呢?

在我看来,赫拉利写《未来简史》只不过是想表达一种他对新事物狂热的心情。这本书的核心观点就是,几千年来,科技、经济、社会和政治一直都在发生变化,但始终没有改变的只有人类本身。但我们这个时代不一样了,随着生物科技的发展,科技会改变人类的心灵本身,科技再也不是人类的发明创造物。相反,人类想要跟上时代的变化,只能成为人工智能的创造物。想想去年AlphaGo战胜了李世石,已经让人们意识到人类的头脑逐渐丧失了优势。这本书的副标题已经点出了这种变化:从智人到神人。智人指的就是那些改变历史进程的英雄和精英们。但未来社会,这种精英分子已经不复存在,改变我们的是一种新的人类类型:神人。何为神人?简单地说,科技改变人类本身。在未来,人工智能代替了人类的所有工作,人类的工作毫无存在的意义。如果人工智能一旦像很多科幻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具有了自主性,人类仅存的帮助它们改进的工作也丧失了。根据生物进化论的观点,未来的某个时刻,人类只能灭绝,即使是那些少数存在的人类,也只能是以意识与人工智能结合体的方式存在,这就是神人。说白了,这就是《未来简史》最核心的观点:时间久了,人类都会死。

绕了一大圈,我其实想说《未来简史》就是一本科幻电影水平的平庸之作。该书的观点没有任何新奇之处,几乎任何一部好莱坞科幻电影中都有这样的描述,而且画面和场景远比赫拉利描述得更形象。更多的时候,这本书除了这个结论,其他任何推演到这个结论的文字、洋洋洒洒的论述,都是无用的废话。当然,我们要承认一点,在专业化和专家横行的今天,这种看似整体而全面的论述很容易给人一种无所不知的博学假象——但假象的意义就在于,从整体上看头头是道,仔细分析起来,很多小论断都很可疑。

匆忙而经不起仔细推敲和追问的小论题在书中俯拾皆是,但却并不影响他得出结论,反正他的结论是人都是要死的,至于是饿死、病死、老死,或者被人工智能淘汰,根本没有区别。

读着这样一本打着预测未来幌子的读物,还不如去读威尔斯的科幻小说好了。

试读

伤害是一种疾病。从小我就想象有一种很微小的动物,肉眼几乎看不见,会在夜晚来到我们的住宅区。它们来自水塘,来自废弃的火车车厢,来自臭草、青蛙、蝾螈、苍蝇、石头和灰尘,它们会进入我们喝的水、吃的食物、呼吸的空气中。这些细微的虫子,会让我们的母亲、祖母像恶狗一样易怒。她们比男人更容易感染这种病,男人不断发火,最后他们会平息下来,但女人呢,她们表面上很安静,心平气和,但她们会愤怒到底,停不下来。

——〔意〕埃莱娜·费兰特 《我的天才女友》

在话语权还没有形成,也就是还没来得及在观众心中建立起我们的亲和性、可信度和权威感的情况下,这样急于求成的说辞,从来就不会有任何效果。带着这个思路,我们再回看那些经典的演讲视频,会发现演讲者最开始都会有一个成功的破冰,也就是在三言两语间拉近与听众的距离——先获得观众的心理认可,再来传达真正重要的信息。我们必须先理解演讲是“权力的形成”,重在对听众的吸引、聚焦和引导,才能在这个场景里掌握主动。

——马东 《好好说话》

如果有一头大象的大脑在印度,眼睛和耳朵在中国,脚在澳大利亚,那么这头大象根本就是死了,就算出于某种神秘的因素它还活着,也是眼不能视、耳不能听、足不能行。然而相对地,半机械人却能同时出现在许多地方。比如半机械人医生根本不用离开位于斯德哥尔摩的诊室,就能在东京、芝加哥甚至火星上的太空站进行紧急手术。唯一需要的,就是够快的网络以及一双仿生眼、一双仿生手罢了。

——〔以〕尤瓦尔·赫拉利《未来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