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年少那首歌
“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害羞的姑娘……”2004年,何炅以单曲《栀子花开》摘获TVB最佳新人奖。同样是2004年,我高考落榜开始北漂。
哼唱着崔健的《一无所有》,离开家去沿海的大城市打工赚钱。我以为社会可以让我变得锦衣玉食,可是创业失败、打工被骗。2006年我真的就像歌名那样变的一无所有,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开小酒馆的陈浩。“诗与老酒”土的掉渣的店名,不知道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顾客。我在老陈的小酒吧附近做零工,每天结了工资就去小酒吧喝几杯。后来和他们混熟以后,认识老陈的人给我说他是65后,80年代诗歌大浪潮时他也是代表人物之一。但是后来海子卧轨、顾城自杀、北岛移民对他打击很大。再后来,他也不写诗了开了这家小酒馆。
老陈的人缘很好,很多行业都有朋友。他介绍我去一家书店做杂工,我很不喜欢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几杯酒下肚,老陈骂我什么都不懂。他像我这么大时已经是名噪北京的情诗王子了,不像我今天这样落魄。
书店的老板何叔是老陈几十年的朋友,他们好像还是同学。这里说是一家书店,还不如说是一家图书馆。书店里的书几乎都是2000年以前出版的,何叔每天就躺在店里的沙发上看书。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人买书,店里虽然只有我一个员工但何叔每月也要支出七、八千元的营业费用。在我印象里,何叔好像从来没有因为店里的生意不好而担心。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商人,更像是古时候的文人。不会为了生活的琐事烦心,每天有书看就好。
仔细算来,我也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快过年的时候我向何叔辞行回家过年,临走前何叔叫上了我和老陈在他家聚一下。
何叔的家在城乡结合部,在高楼林立的今天已经很难见到这种农家小院了。
吃饭、喝酒,没有想象中热闹的场景。没有谁打破这安静,只剩下筷子触碰碗碟的声音。
“何叔、老陈,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本想以此打破有些尴尬的局面,但老陈破口大骂。何叔没有说话,继续吃菜喝酒。后来老陈的骂声越来越小,应该是喝多了睡着了。何叔这才小声的嘟噜了句:“这个老东西,才喝这几杯就不行了。”我帮着何叔把老陈抬到了房间,给他盖上了被子。
我和何叔继续回到饭桌上吃饭,我没敢说话。“你难道就不想问点什么?”何叔喝了口酒,可能是看出了我有些不安。我没有说话,看着何叔。“小东西,看你就是被他吓着了。那好吧,我就和你讲讲我们的故事吧。”
何叔说他和老陈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们从小就认识。按理说只有两个性格相似的人才会成为朋友,那时侯老陈性格内向,喜欢看书。何叔则性格开朗,爱交朋友。高考的时候,他们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期间,学校的报纸每期都会刊发老陈的诗歌。当时许多女生都对老陈投来爱慕的眼光,经常搞的性格内向的老陈脸红。那时正是改革开放初期,何叔和一些朋友开公司创业。到了大三的时候,老陈很是爱慕英语系的一个女孩。何叔说那个女孩很神奇,不仅性格开朗,爱交朋友又喜欢读书写东西。
大三的时候,何叔的公司开了一年多了。但还处于上升期,他没有时间参加聚会交朋友。老陈从那个女孩的朋友口中得知,女孩喜欢性格开朗的男生。何叔后来听朋友说,老陈的变化很大。老陈知道那个女孩喜欢性格开朗的男生以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从不参加聚会的他,频繁的参加各类聚会。时常出现在学校的辩论会上,常常语出惊人就把对方辩的哑口无言。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很多时候结局总会是差强人意的。虐心式的小说结局很多人都认为只会在小说里出现,偏偏却让老陈遇上了。到了大四,老陈突然发现女孩不见了。他问遍了所有人,只有一个以前的同学告诉他女孩已经退学了。何叔在酒吧里找到老陈,老陈给何叔说他还没有和那个女孩说上一句话。毕业后,何叔去了南洋,老陈留在了北京。
2002年,何叔厌倦了商海,卖了所有的产业。来到这里修了一套小院,开了一家书店。毕业后的老陈,在北京的诗歌界也是个人物没有人不知道他。可后来诗歌落寞,老陈经常在酒吧烂醉。没办法,何叔只好把老陈从北京叫来,给了他一些钱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小酒吧。至于为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何叔只是一笑了之。
何叔说的很简单,只有只言片语。
那次聚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何叔与老陈。我在家乡的县城开了家咖啡馆,就开在五中旁边。每天下午都会放《栀子花开》,店里也有两三个服务员。
记得还在读高二的时候,班里有一个从大城市里转来的女孩。她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喜欢去星巴克喝咖啡,那时候我们这种小县城里的学生没有几个人喝过咖啡更不要说去星巴克了。
她和我一样都很喜欢看书,我和她经常在图书馆相遇。或许是在小地方长大的缘故吧,那时我还很懵懂。我们两个人的情谊就建立在这些书上,当然只是书友与同学之情。高考的时候她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读了中文系。我以为我们此生再无交集,可是我错了。我咖啡馆开业的时候,她成为了第一批光顾的顾客。她给我说,她大学毕业后就回了母校教书。我记得她高中时爱写东西,我问她现在还有没有高中时的作家梦。她只是笑着说每天的课都排满了,根本没有时间写。
昨天看卖座网上电影版的《栀子花开》已经开始售卖了,我订了两张票。给她打了个电话,等她下班后我们一起去看。
记得我第一次去“诗与老酒”的时候,老陈给我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得不到的,一种是已经失去的。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只要得到了就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