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高原之秋

习总书记的讲话，把文艺创作提高到了实现“两个一百年”和中国梦的高度，要求广大艺术家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讲好中国故事、引领文学风尚、努力迈向“高峰”，听后令人振奋，催人奋进。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提升国力和军力的同时，还要为世界贡献具有持久影响力的文明和文化。一个民族如果没有文化的复兴，就谈不上真正的复兴，而文化复兴需要伟大的民族精神引领。文化的精神高原，需要广大文艺工作者去坚守，坚守大国之魂，坚守民族精神，坚守传统美德，坚守文化良心。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首先要有灵魂，也就是要有文化自信和民族精神。坚定文化自信，是事关国运兴衰、文化安全、民族精神传承的大问题，必须要有正确的历史观、价值观和是非观，必须要举精神之旗、立精神之柱，弘扬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让我们的文艺以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屹立于世。作家不能沉醉于小我，而是要胸怀大义、心系人民，要有爱民之心、悲悯之心、正义之心。一个作家如果缺乏精神引领和良知坚守，不可能写出有骨气、有品格、有豪气的优秀作品。我的长篇小说《根据地》立足革命史实，记叙了以刘志丹、谢子长、习仲勋等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建立红色武装，创建以渭北照金和甘肃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艰难历程。陕甘边根据地为长征后的中央红军提供了落脚点，为中国共产党夺取全国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讲述红色故事，就是传承红色血脉，就是弘扬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就是坚守我们的精神高原。我的长篇报告文学《守望天山》记述了一个退伍老兵知恩图报的故事。故事很简单：30多年前，部队在修筑天山公路时，遇到了大雪封山，一个连队的官兵被围困在雪山之上，连队派陈俊贵等四名战士去40公里外送信求援。他们带着20个馒头，在冰天雪地里爬行了三天三夜，当时只剩下了一个馒头，班长郑林书决定将最后一个馒头让给新兵陈俊贵，陈俊贵在班长的“逼迫”下吃了那个馒头，因此活了下来，而班长郑林书和副班长罗强英勇牺牲，另一名战士陈卫星脚趾头被冻掉，陈俊贵走出绝境，完成了任务。陈俊贵复员回家后十分思念班长，抛弃了县城的工作，带着妻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儿子重返天山，为班长和168名烈士守墓。不简单的是，陈俊贵一家人这一守就是30年，至今仍然守在天山上。如果没有一种精神支撑，他们一家人怎么可能在冰天雪地里坚守30年？他们守望的不仅仅是天山，是战友，他们守望的是传统道德和民族精神！陈俊贵无疑是“小人物”，但他胸中有“大悲悯”、“大境界”。正因为如此，默默无闻30年的他，才在作品出版后“一夜走红”，被评为“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和“全国道德模范”，受到习总书记的接见。其次要有筋骨。经典的文艺作品，无不打上作品所呈现的那个时代的烙印和精神标签。背离历史真实，脱离时代风尚和社会实践的作品，很难被读者接受。我的长篇小说《喧嚣荒塬》《石羊里的西夏》就是在尊重历史真实的基础上创作的，它们蕴含着深深的历史思考与民族忧患。身处这个风云际会、波澜壮阔的时代，艺术家应该“走出方寸天地，阅尽大千世界”，观照现实，刻画世相，从斗室走向广袤的生活现场，置身时代冷暖之中，作品才能从“立言”到“立心”“立命”，才能具有生命力和感染力。“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把握时代脉搏，扎根脚下土地，甘于清贫，固守高贵，才能写出有道德、有温度、有血性、有筋骨的好作品。第三要接地气。总书记讲：走入生活，贴近人民，是艺术创作的基本态度；以高于生活的标准提炼生活，是创作的基本能力。艺术家创作出具有深厚文化修养、高尚人格魅力、老百姓喜爱的好作品，才能真正赢得百姓尊重，成为先进文化的践行者和社会风尚的引领者。总书记在讲话中两次提到“忧伤”这个词：“欢乐与忧伤”“内心的冲突与忧伤”。这就要求我们广大艺术家，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反映底层人民的忧伤与疾苦、酸甜苦辣与喜怒哀乐。一方面要积累日常生活经验，另一方面还要从历史文化中汲取人性和美学经验。不根植于生活，不可能写出关注社会底层的好作品。我的《一路格桑花》《用胸膛行走西藏》《父亲的雪山，母亲的河》和最近刚出版的《雪祭》，就是我几十年高原边疆生活的精神产物。如果没有亲手修筑青藏公路、川藏公路，没有几十次穿越阿里无人区的经历，没有亲眼目睹许多战友的牺牲，我是不可能写出这些作品来的。我在第四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上说：这个奖不是颁给我一个人的，是颁给我和我高原上的战友们的！这些作品也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我只是用了手中的笔，而我的战友们用的是青春、鲜血乃至生命！战友们坚守的是生命高原，而我作为一个业余作家，需要坚守的是文学作品的精神高原！因为精神高原上，站立着许多战友不屈的英魂！第四要敢于创新。从高原迈向高峰，需要厚实的生活积累和超强的综合素质，更需要勇敢的创新精神。不仅是思想创新，还要方法创新。要防止“同质化写作”和“格式化写作”，防止低俗庸俗和哗众取宠，更要防止“圈内自慰”。文艺创作要注重社会效益，不能片面追求经济效益。只有这样，创作出的作品才能具有思想穿透力、审美洞察力、形式创造力，才能有精神高度、现实温度、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要增强文艺原创能力，以多种内容、多种形式、多种风格反映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讲好中国故事，需要从更高的精神高原、更深的历史层次、更独特的美学视角来再现和诠释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