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登录投稿

中国作家协会主管

云南纪行
 | 品茗碎语  2016年11月25日10:02

一、云南之“行”

在一阵阵颠簸中,飞机穿过了云层,这次旅行的目的地西双版纳就在眼底。刚才透过机窗还是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呈现在眼前的是起伏的山峦,并不很高的山峦,环绕着西双版纳机场。山上的植被很茂盛,从空中向下看不出这便是期待已久的亚热带雨林,和平常见到的山峦并没有多大的差异。只是绵延的绿,郁郁葱葱的绿。让自己的眼睛,从或有点虚幻的景象中,回到了现实,脚很快就会着地。

从合肥到昆明,再从昆明飞西双版纳。深秋的季节,有这样一次旅行的机会,自然是一件欣喜的事。从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同行的年轻人显得格外的雀跃,从合肥到昆明的一路上,谈天说地,不着边际的说着话。仿佛不在飞机上,而是在茶余饭后,那样的放松。中午转机以后,或许是两个小时的飞行带来一些疲惫,也或是中午人体的生物钟的作用,机舱里安静下来。不少人在飞机起飞后不久就瞌睡起来。在这安静中,我倒没了睡意,坐在靠窗的位置,向着窗外望去,虽然这天是多云,但是飞机已在云层之上,阳光有点炫目,透亮的光线让视野更加的开阔,让人不禁有了极目千里的感觉。向着更高的天空,那是一片茫茫,完全没有了在地面上仰望天空那种秋高气爽,那种蔚蓝。而向下望去,在这一片茫茫之下,云迭云涌,如若白雪皑皑。云层在飞机的下方,各呈姿态,或如万马奔跃,或如羊群娴静。那是一种单纯的白,白得耀眼,白得纯净,仿佛飞机飞在了一望无际的南极。那种静谧,让人忘却了飞行的疲劳。而在这一片白的中间,或是云彩的空处,却是一带湛蓝,似静似动,恍如一条纯净的河流,让人有了“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特殊感受。

在西双版纳逗留了两天,回程再转飞丽江。而从丽江到昆明却是乘坐大巴。云南的旅游,很是下了些功夫,单从在丽江到昆明的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很新的大巴就可见一斑。尽管一路上高速路的路况并不是很好,但在舒适的大巴上,看着沿途的风光,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汽车在绵延无际、起伏的山林穿行;良好的植被,使得映入眼帘的都是深秋的绿。而在靠近公路的两边,一种直立高耸的松树,树叶是绿的,但在绿的表面似乎涂上了一层薄薄的乳白,显得有些特别,在单调绿中多了一份生动。从飞机上看不到下面的情况,而在汽车上,沿途的一切更真实。从丽江到昆明,沿途可以看到老百姓的住房不少是新的,但总体上山区的生活状况还不是太富裕。一些房子,可能还是八十年代的。一些虽然是楼房,但大多比较矮,也没有很好的装修,不少是水泥和砖的本色。途经大理,这是一片高原的平坦地区,土地看上去很是肥沃,和东北的黑土地或有点相似。这里的土地以种植了水稻、玉米为主。在大理吃了餐中饭,大理的米、洱海的鱼,可以说沿途一路记忆深刻的之一了。

云南的“行”自古至今都有它的独特之处。由于旅游业的发展,云南较之中西部其他省份机场要多一些,像丽江机场从规模、到服务也能和一些省会城市媲美了。旅游景点的道路也是修得很好的,一处景区各个小的景点之间也非常方便,有很多的大小电动汽车,当地人称之为的“大青蛙”“小青蛙”。不仅满足了一些游客的需要,也可以带来不菲的收入。而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茶马古道”,更是古代的重要交通要道。在“茶马古道”里,现在虽然已经看不到更多的马帮往来的繁忙和艰辛,但那些高悬的断壁,那些幽暗的山洞无不还在向着人们讲述曾经沧桑的历史。

云南之“行”于我只是一次游历,然而,在现代飞机、火车、汽车等快捷交通的环境里,只要用心去感受,就仍能听到“玉龙雪山下”、“茶马古道”里、苍山洱海间从未停息的马蹄声声!

二、“吃”在云南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虽然不能像苏东坡吃得那样浪漫,但云南“吃”的特产,还真很多,不少还是和一些美丽动人的故事相伴相生。这些彰显特色的“吃”总是那样的富有生命力。就大米而言,云南人就把它做成了饵块、米线、粽子、汤圆、米肠等等十几种。这其中更多的显现了少数名族人民对自然的想象力和对生活的美好期盼。象“摩登”、“过桥米线”那就是享誉全国的传奇小吃,它们蕴含的不仅仅事故,而是一种文化了。

这次云南之行,也让我亲身体会了云南“吃”的独特。那天从早起飞行到西双版纳已是下午两点多,尽管在飞机上吃了点午餐,但下了飞机还是觉得饥肠辘辘了,在宾馆匆匆吃过午饭,只觉意犹未尽,有点迫不及待想尝尝当地的小吃。几个人相邀到街上,沿着街道边走边看。街道的两边,是整齐的椰子树,树干直立高耸,宽大的叶片悬于树的顶端,虽不能越过街道两叶相接,但在浓郁的绿荫下,走在街道浑身有种清凉的感觉。在街的热闹处,一家名族特色的面店映入眼帘。店里的陈设古色古香,有整块横木做成的饭桌,和漆光透亮的长板凳,店的大堂内有小桥流水,使得店在热闹处更显得清雅。店内已经有不少的顾客,从服饰和神情不难看出不少是当地人。有一家三口,有年轻的情侣,他们安闲自得。我们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每人点了份过桥米线。不一会服务员就给我们上过来,一人一大海碗高汤,七八个小蝶里放了各种调料。我们很好奇,便要求服务员给我们做示范。服务员也很热情,一边做一遍给我解说:只见服务员先把鸽鸡磕入碗内,继而将肉片氽入汤中,轻轻一搅,霎时变得雪白、细嫩。然后再放入鲜菜、米线,配上辣椒油、芝麻油等。欣赏着服务员的操作,闻着热气腾腾的高汤,看看周围食客大碗小碗里不同食材的米线,不仅食欲大开,同时也有了饮食文化的享受。

西双版纳城市并不大,晚上转了一圈准备休息,以便养足精神开始第二天的旅程。同行的几位不依不饶,从外面买来大包小包,还有两瓶酒。打开大包小包,各样的烧烤呈现在面前,有烤鱼、烤鸡、烤牦牛肉、烤羊肉串零零总总七八样。鱼和鸡都是用当地的一种香草捆绑着烤的,吃起来有肉的鲜嫩,又有草的芳香。几个人在房间里,围着小圆桌,喝着当地的低度白米酒,吃着烧烤,侃着大山,那种旅行的疲劳还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散去。几个人无拘无束的,仿佛回到了无牵无挂的年少时代,不禁想起那几句唐诗: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或于人的内心总是有那么些不能湮灭的不羁之意。

在云南的几天,“吃”得畅快的是在篝火晚会上。那是一种恢宏、一种酣畅。上千的游客,来自五湖四海,围坐在有整木做成的长桌边,每条长桌能做十来个人,几十条长桌一溜顺排成一排排。用餐的地方人头攒动,各种方言汇集一堂,南腔北调,认识的不认识的坐在了一起。桌上摆满了各种烧烤、以及云南的一些特色食品、水果;身着名族服装的姑娘们,端着酒、食物、水果穿梭在桌与桌之间,为客人不断地添酒加菜。一对傣族姑娘唱着民歌,用银铃般的歌声祝愿远方的客人。一阵阵米酒的清香沁人心脾,此起彼伏的“水、水、水”的呐喊,让整个晚餐沉浸在热辣酣畅的氛围之中。置身在这样的场景中,那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感受油然而生,给人内心的震撼也会是很久的。

客旅他乡,早已没有古人的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感叹。交通的便利,人的流动早已打破地区之间的隔阂。但在他乡见到家乡人仍然还是更加亲切。在昆明,几个老乡知道我们的到来,早早的就安排了饭店为我们一行接风洗尘。家乡有不少的人到云南谋生,或做生意、或开工厂、或是学校毕业在此就业。经历不尽相同,但在外做成一些事,也确实付出了更多的汗水。说到激动处,亦是泪盈眼眶。宴席间,杯觥交错,谈笑风生,真可谓是一杯他乡酒,一份故园情。

“吃”在云南,虽仅仅几天,但印象很深。在这“吃”之中,品赏了一地风情,享受了一种文化,感受了一段乡情;让你不自觉的回味着,那份美妙、那份壮阔、那份感动。

三、“游”在自然

云南之美,美在自然,美在质朴。

早上的雾气还未散尽,扑面而来的湿气,或于深秋的时节,没有那种浓郁的香馨,倒是有点潮湿泥土混杂腐叶微弱的腥气。我们一行走在通往原始森林公园的路上,脚下山石的路面上一层湿润而风化的细沙,踩在上面并不觉山石的坚硬。导游告诉我们,这条路总共只有三点五千米。入口处,轿夫尾随着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絮絮地让我们坐着竹椅上去。在办公室呆久了,难得有这样好晨练的机会,直到轿夫失望的回转,我们也就静下心来,沿着窄窄的山路前行。一条山溪倚着山路,水流很小,自上而下的蜿蜒。偶有落差大的地方,积着稍深的水洼,透底的清澈。两边的山并不很高,只是树木遮天蔽日,光亮穿过树木的屏蔽,落进来早已没了外面的亮度。一路走来,树木森然。这些树粗大挺直,树干光滑,三四米之下绝没有旁枝错丫,树冠高耸。显然,在这密林中要想争一叶阳光,树只能一直向上,向着天空,把自己的枝头举得更高。而漫延在林间的各种青藤,或缠绕树干向上,或横挂两树之间,一些藤枝超过数枝粗度,一些青藤嵌进树干,与树合为一体。自然的法则让这满山的绿和谐共生。

坐在中途的休息亭内,此时,我们已经在半山腰,轻风徐来,微汗渐息;鸟啼声幽,猴影只单。回看山涧,枯树杂然成趣,或若雕木伫立路边,神态栩栩;或似独木悬桥,横跨涧壁。空气也完全不同于刚刚进入林区,清新而舒柔。置身在此,使人身体松弛,心旷神怡。同伴中,有人禁不住仰天长啸,山谷回声此起彼伏。更有远处喊声相和,余声稍顿,更觉山静。从下向上走在原始森林,树密障目,清幽袭人,仰望天空,一线云雾;而在野象谷的缆车上,向下看原始森林,感觉迥然不同。那天,雨后初晴,在高高的缆车上,阳光穿过云雾,远远望去,崇山峻岭,丛林起伏,湿绿欲滴。在野象谷一路走过,虽然没有碰上野象,坐在缆车上向下搜寻,河流似带,幽然不知其起末。丛林之感,静幽于心矣!

然则,登临玉龙雪山却是另一番景象。纳西族人用玉龙和哈巴战胜邪恶的故事、用男女恋人殉情进入第三王国的故事,使得玉龙雪山神秘而浪漫、勇敢与美丽。这是一座赋予了传奇的山,又是一座山自然风光极美的山。玉龙雪山是亚热带的极高山地,从山脚河谷到峰顶具备了亚热带、温带到寒带的完整的垂直带自然景观。然而在云杉坪,细雨斜侵,山下颇感雨丝凉爽,山上却是寒气逼人。眼未能及远,云松盘虬,忽隐忽现,脚下浓雾覆膝,恍若仙境。水烟朦胧的玉龙雪山,那种神秘,那种含蓄,也很别致。虽未能亲眼目睹玉龙雪山在晴空里那种气势磅礴,玲珑秀丽,雪峰皎洁,岗峦碧翠,然能感受玉龙雪山率真之情怀,亦无存憾。

原始森林绿荫绵延,那是一种美,一种静谧、含蓄的美;与之相对应的是奇特的石林,那是另一种美,美得壮阔,美得震撼。漫步在石林中,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沉默无语而又历尽沧桑的世界,一个失却生命却又生机盎然的世界。这里只有石柱,石柱根根突兀向上,或如石笋拔节争先恐后,或如人工精做仪态万千;幽径相通,石根相连。游人雀然,或登石上以观亘古之沧海,或入洞隙无以穷幽深。石林是袒露的,袒露着自己的一切,没有任何的修饰,没有任何的造作,那是纯粹的自然。

丛林、青山为之生动,自然离不开水的滋润。云南的水也美得让人不忍离去。西双版纳的傣族,是水的民族。那里的酒是水,节是水,就是在大街上摆着古朴的陶罐里也是水。这里随处可以感受水的图腾,这里是水的文化,人与水的交融。在景洪市夜灯里,走近了澜沧江,这是一段舒缓的河流,这个季节江水的水位不高,江水平静地淌着,在岸边灯光里,波澜不惊,幽远静谧。这或许是因为澜沧江这条中国最长的南北向河流,她来自唐古拉山脉岗果日峰的扎曲,带着高山冰雪融水的缘故。或许,只有藏族原始的神话歌谣:“天地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天地分?阴阳混合在一起,请问谁把阴阳分?分开天地是大鹏,分开阴阳是太阳。……”才能很好的诠释山川秀美的澜沧江自然的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

感怀西双版纳水的和谐,更感动水的圣洁。丽江的白水河就是条圣洁象征的河流,她是由玉龙雪山融化的冰川雪水汇成,其水清冽无比,加之其水质未受任何污染,河床、台地都是白色大理石、石灰岩碎石组成,水也就成了白色。这大概是她自然之洁。那天,也是细雨绵绵的时候,我们赶到白水河。在岸边,虽觉雨水有些寒意,但一对对热恋的男女,仍挽水洗手,相依留影。源于玉龙雪山东麓山箐的云杉坪,来自玉龙之口的白水河,或许正是纳西族青年恋人殉情动人传说,和人们对爱情的美好追求,赋予了她生生不息人文的圣洁。

沿着我们的旅游行程,云南的水也一次次带来惊喜。斜阳下的洱海,苍山倒影,水面无痕。而在崇圣寺上看洱海,那一种典雅,是一种包容。皇权的尊贵,佛心的虔诚,无不掩映在洱海的平静之中。而素有高原明珠之称的滇池,从“变服从其俗” 到今天的省会,滇池已不仅仅是一处优美景观,更是历史变迁的见证。

云南的亚热带丛林、河流、山川,这些美丽景观,在回眸之际,存留于心中的依然是她的自然和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