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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麦熟
 | 吕瑞杭  2016年11月23日09:24

  在我童年的记忆力,人们可盼望着麦子熟呢,因为有了好的收成,过年过节人们才能吃上几顿纯白面饺子,要是减产或者绝收了,那都是梦想。

  人们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总算盼到了芒种。天刚麻麻亮在父亲的带领下,我和哥哥拿上镰刀,带上绳子与扁担就去麦田里了。

  父亲望着金子般的麦穗,笑得合不拢嘴,嘴里念念有词,今年风调雨顺,年景不错,得感谢老天爷啊。

  由于麦块小,我们三人小半天的时间就把沉甸甸的麦子用镰刀割倒了,麦子像士兵埋伏一样静静的,整齐的躺在麦地里。我们用绳子捆成差不多的十几捆,然后用扁担挑到早几天就压平的麦场上,再把麦子一把一把地摊开,越乱越好,越空越好,便于在阳光下暴晒。

  中午回家胡乱吃上一口,顾不上休息就又到麦场上,趁着大热天的太阳辣,用叉子把饭前晒得麦子翻过来,晒一晒贴着麦场的一面。那种干热天就别提了,时间不大浑身就湿透了,谁也不偷懒,大家干的热火朝天。还要时不时的撵走偷吃小麦的鸡,生怕口粮少了一口。

  大约下午3点的样子,父亲开始套上我家的大黄牛,拉上碌碡在麦子上慢慢的碾压。牵牛碾压麦子是个技术活,只见父亲头戴草帽,一手牵牛,一手拿着牛鞭子,肩上背个背篓就开始,黄牛在父亲的吆喝下,鞭子的引领下,拉的很卖力。碌碡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即悦耳又温馨,像一支快乐的交响曲。由于麦场不是十分的平整,每当碌碡下坡时,转弯稍慢,碌碡就会碰着黄牛的后退,吓得黄牛紧走几步并转弯,以减少受伤的机会。我和哥哥在父亲的指导下,把边上的麦子往上拾一拾,生怕一颗小麦碾压不着,减少了收成。突然间大黄牛停下了,还是在下坡的时候,碌碡碰着黄牛的后腿了,它也不怕,父亲知道黄牛要大便了,赶紧把背篓接到黄牛的屁股下,避免了一次在麦子上加“佐料”的机会。

  经过近3个小时的碾压,翻打,起麦秸,堆麦堆。打麦子进入了下一个关键的时刻-----扬麦子,就是借助风力把碾压好的麦粒与麦糠分开,争取不浪费一粒麦子。这也是一项技术活。每次都是父亲掌管,运筹。首先要看风向堆麦堆。看风向受麦场位置,周围树木,麦秸垛等好多因素的影响。看好风向堆好麦堆后,下一步就是出“滚”子,(就是在干净的场面上扬出一条麦粒的大致走势,麦子才能顺势堆起,不至于跑成一大片)。父亲扬出“滚”后,是不允许任何人上去踩的。父亲说踩下坑后,麦子会少的,收成会亏的。(其实我觉得就是怕坑里藏麦糠),我负责往父亲的菠萁里送麦子,父亲扬麦子,哥哥扫麦糠。父亲扬出的麦子是最好看的,在空中像彩虹一样。麦粒在风的作用下稳稳落地,不偏不歪正好落在麦“滚”上,麦糠则趁着风力往下游跑去,堆起厚厚的一层,极像冬天的鹅毛大雪花。(麦糠则是冬天牲口最好的口料。)麦粒与麦糠之间自然分成了一条清楚“马道”,特别好看。父亲的活是最脏最累的,哥哥几次想替他,他不依,嫌哥碍事,做坏了一年的收成就少了。

  在父亲的潜移默化下,我们弟兄都把农活学会了,不求人就可以自力更生。

  每当想起年少时的那些劳动,简直就是一幅优美的田园图画。

  我想,画里的人们一定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