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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一台戏
 | 山青河  2016年11月02日08:54

  (一)

  吃完晚饭,我决定给雁飞打个电话。

  这个月的月经虽然迟到几天,可狂喜过后它还是象水电费的催款单一样如约而至,我烦恼的无处发泄,告诉雁飞,像他这样整天在外出差,回来就显阳痿的人,对于传宗接代这样的历史重任,他是无法承担的,对他我已经不抱希望。

  雁飞生气了,说我人不行还嫌地不平,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的事,生不出孩子还怪别人。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我耳朵也给震了一下。

  “呸”,我气得嗓子眼冒火,对着已经是忙音的听筒唾了一口,亏他受过高等教育,什么人哪,生孩子又不是搞克隆试验,我一个人能办成事吗?

  坐在沙发上,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六年,整整六年,只要在一起,只要激情迸发,我一定竭尽全力营造浪漫气氛以便我们能顺利完成这项没有归纳到奥运比赛项目的床上体育运动,可是,唉,现在,我真的很羡慕那些生孩子象下猪崽的大屁股女人。

  不过,即使不为生孩子,我也不希望雁飞一出差就是一个多月,你听听白大姐是怎么说的:“凡,你可要把雁飞看紧了,现在外面的女人贼溜溜的骚,男人哪能受得了?”听了这话,我能不气闷?

  也是,男人不是圣人,你不能把他想的那么好,只要回来不带病就行,你生气有什么用,生活没有轨道,只要能过下去就阿弥了。

  想到这,我洗了把脸,抹了粉,用手在眼角挤了些笑容出来,家里这么热,不出去散心,难道要在充满雁飞这个臭男人气息的屋子闷死。

  刚出电梯,楼道大门的一股凉风拂面而来,我的心情好了些。来到花坛中间的喷泉边,远远就看见一个富态的身影移过来,我知道,那是白大姐。

  白大姐一过来就搂住了我的肩膀,说:“凡,吃完饭了,咱们出去散散步。”说着拉着我的手走到阳光花园大门外的那条树影婆娑的小路。

  我也正寂寞无聊,虽然白大姐比我大了快二十岁,但是已经是徐娘的她心态还算年轻,说起男人来头头是道,我经常接受她这方面的授业解惑。

  “最近怎么样?凡,雁飞回来了吗?”白大姐楼着我的肩膀,她丰满的胸部碰到了我的肩头。

  “爱回来不回来,我已经开除了他的家籍。”想起刚才的电话,我的气不打一出来,如果雁飞此刻在我面前,我一定象双截龙打敌人那样把他连打带揣,然后抡起来转圈,我以前就常做这样的梦。

  “男人都是这样的,你陈哥有半年没碰我了,又说出去办事,晚上不回来。”每次白大姐说起他们夫妻间的性生活就象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个一,直截了当。

  “谁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今天是星期六,难道别人不休礼拜?”白大姐又自嘲地说,“哎,今晚不如到我家住吧,反正你是一个人,咱俩晚上可以说话解闷。”白大姐恳切的邀请。

  虽然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但我最后决定还是去她家,省的一个人寂寞了。

  (二)

  到了白大姐的家我才知道,她的家和她本人富态的格调正相反,她从不读书看报,而屋子的装饰却颇显书香幽雅之气,她孩子在外地上班,如果老公不在家,这么大的房子不好好享受,那简直就是浪费人生。

  白大姐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干红,酒下肚后,我就有些飘渺,真想自言自语说英语,我想这干红的劲确实够大。

  睡觉的时候,白大姐侧身躺到她那张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上,她让我睡在她的旁边,她说这样我们可以说说话。我突然注意到她那白皙丰满的乳房在缕空的真丝胸罩下若隐若显, 白大姐一转身,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胸部……

  手触到白大姐胸部的时候,一种舒服、滑腻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我笑了,对白大姐说:“好舒服,这么美的滋味,陈哥难道不动心。”我抽回了手,头枕着胳膊笑着看她。

  “还说呢,回来都懒得跟我说话,别说碰我了,我猜他在外有别的女人。”白大姐说的很肯定,但语气中没有忧伤。

  “那你不去调查调查?”

  “调查什么?做女人是需要演技的,在家中一定要学会领衔主演,否则生活就会象电视连续剧一样从中间掐断,从此没有续集。”

  一向认为白大姐是个大咧咧的人,想不到这么有心机,他老公陈龙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听说秘书的胸部就是被他摸大的,但是他的家庭一直很稳定,后庭没有起火。

  “看来您是个闯荡色情江湖的老前辈了,象您学习,向您致敬。”我翻身爬在枕头上向她磕头,白大姐被我此举逗笑了,“咯咯咯咯”地全身在抖,乳房和肚子上的肉一阵晃悠。

  第二天一早,我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手机一个劲的响,原来是樱子让我陪她去韩国城买衣服,并说她已经在我楼底下等了半天。这个樱子,肯定是我前世的冤家,总是搅我的好事。

  白大姐一再的要求我吃完早饭再走,但是我早上免餐已经习惯了。

  到了我楼下的时候,我四处搜寻,哪有樱子的影子,我正要掏钥匙开楼道大门,突然一个人窜到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

  “有鬼啊…..,”三个字还没有出口,我就被樱子带着浓重脂粉的手捂住了嘴。

  “叫什么叫,又没有人强奸你。”樱子血红的嘴唇使我想到了《功夫》上的暴牙珍。

  “你这样子比强奸我还可怕。”我上下打量着樱子。

  绚丽紫的头发,短黄上衣,绿裤子,墨镜,“你有没有搞错,已经孩他娘了的人……。”我撇了撇嘴。

  樱子的儿子已经五岁,由爷爷奶奶照看,一点不用她操心,她老公是公司驻外省办事处主任,也是雁飞的同学,我是通过雁飞认识她的。

  “孩他娘怎么了,睁开你的近视眼看看,都什么年代了,你要知道,你不过是俗世中的一粒微尘,不要再妄想用你的细胳膊阻碍历史车轮的前进……”

  “好了,好了,又来了。你一来,我总感觉身边多了一股煞气。”说着,我拉着樱子进了电梯。

  再次下楼的时候,我已经和樱子一样的人不人鬼不鬼了,没办法,不这样,我就又得忍受路人那种把我们俩做历史和现代比较的眼光,现代的总是比过去的好。

  “哎,你说用什么方法避孕好?我感觉还是用药膜比较好,你说呢?”樱子一下楼就有了刺激话题。

  “什么都不好,”我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声音也随着节奏提高了几个音阶,“知道人的痛处还要揭伤疤,还有人性吗?还有王法吗?”

  “好,好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低头认罪,行了吧,哎,我说凡哪,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医生,噢,我想起来了,前天我还看了个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广告,给你记下了地址。”说着,樱子开始低头翻他的小坤包…… 

  (三)

  虽然我从来都认为自己没病,但樱子的话还是提醒了我。

  我对樱子说:“算了,别找那些野广告的地址了,这样吧,陪你买完衣服,你就陪我去妇幼保健医院。”

  “还买什么衣服!你这才是头版头条的人生大事,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医院!走,咱俩现在就走。

  看着樱子在门诊帮我挂号,我的心开始“嘣嘣”乱跳起来,也是,除过医生、护士,谁愿意来这种地方,曾听过这样一个脑筋急转弯:问:人在什么地方心甘情愿任人宰割?答案是“手术台。”我纳闷,是心甘情愿吗?编这个问题的人一定脑子进水,至少有被虐倾向。

  妇产科门诊就在一楼,找这些地方对樱子来说轻车熟路,樱子在结婚前就打过两次胎,不是和现任的老公有的,但这两次打胎的经验,却为以后她和老公美满的夫妻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我是被樱子推搡进检查室的,我挣脱了她的双手又跑了出来,樱子赶紧拉住我把我连推带抱塞进了门。

  坐在凳子上接受大夫询问时,我依然忐忑不安,很多问题是樱子帮我回答,大夫问完,就让我去里面的检查室脱了裤子等着。

  “不要害怕。”樱子接过我随身带的包叮嘱我,把我推进了只有一帘之隔的检查室。

  检查室内有三张床,最里面已经有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叉开着双腿,下身光溜溜的,一览无余。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女的几眼,不到二十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想,她一定很冷。

  检查的那几分钟,我的心简直从嗓子眼往外涌,我咬着牙,听着那扩阴器“咣当”一声掉进旁边那一堆使用过的箱子里的时候,我的心才重新回到了它原来兢兢业业工作的岗位。

  检查结果:我的妇科没有毛病。

  樱子高兴的拉着我出门,她说这下好了,不是你的问题,等雁飞回来,你让他去医院。

  “我气的不行。”我说。

  “气什么,等雁飞回来你再气不迟。”

  “我不是气这个,你看,为了生孩子我今天受了多大的苦,我是气天底下所有的不孝之子。”

  “你这算受的什么苦?大惊小怪,世上比你苦的女人多的是,不知足。”

  “我真想把天底下所有对父母不孝的人屁股上的肉割下来,剁巴剁巴,放些葱、姜、蒜,花椒大料和盐做成回锅肉吃肉夹馍……”我正在说,突然看见樱子弯着腰干咳。

  “怎么了?”我赶忙扶樱子。

  “我想吐。”樱子说

  “听我说好吃的你应该流口水才对,怎么反倒恶心。”我纳闷,真怪。

  (四)

  雁飞回来的时候,是星期五的半夜两点,我睡的正香,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惊的我一骨碌坐起来,一看是雁飞站在开关旁边,又倒了下来,我太困了,意识有些模糊,以为是做梦。

  但我肯定是睡不着了,想起刚才的悬念,想起刚才雁飞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又坐了起来,这次彻底清醒了……

  雁飞还站在开关旁边,楞楞地看着我说:“没吓着你吧。”眼镜的反射使他的眼睛显得格外大,但缺少大眼贼小燕子那样的传神,看来他以前练了一个星期的飞眼是白练了。

  “我最不怕的就是晚上碰到色狼。”我笑着说。看昨天的晨报,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因为老公不行,到了半夜受不了,出来拦截路上的男人,吓得那些男人报了警被送到派出所。说实话,我很同情那个女人。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现在自己就是色狼,我是色狼我怕谁!

  看见雁飞关心的样子,我赶忙穿上睡衣从床上下来迎接,这样显得仪式隆重些,同时可以收买人心。

  “饿不饿?”我问,以前在电话中的刀枪剑戟,此刻变成了和棋。

  “不饿,就是有些乏,我先洗个澡,你睡你的。”雁飞说着放下包去了洗澡间。

  我把他的皮包放在客厅的角落,爬上床,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

  熊熊大火燃烧之后,雁飞心情舒畅地拿起一支烟,这是他的习惯。

  雁飞今天的表现没有令我失望,这是白大姐说的,她说男人一碰你,你就应该能感觉他是否变心,男人的演技天生就比女人差,他们的情商永远赶不上他们的政治手腕。

  “哎,这次出差有没有意外收获?”我问,语气中有些须醋味在飘扬。

  “什么收获?噢,完成了以前的项目,又签了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从古至今,有谁在床上对工作感兴趣?

  “什么意思?”雁飞应该不是榆木疙瘩脑子吧,我记得他以前的数学学的不错耶!

  “没有什么艳遇之类?”我索性给他挑明,此时此刻我就对这些问题有浓厚兴趣。

  “又来了,你还让不让我睡了?告诉你吧,即使我跟别的女人睡觉,我也不会跟她们结婚,这你该满意了吧?”

  “看来你还是有。”我的声音低了八度。

  “即使有,我也是为了治疗粉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憋的时间长了,脸上、身上就长疙瘩。”

  “那你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我。”

  “那是一定的,这我可以发誓。”

  我不相信雁飞能做得到,“一心没有二用”那可是千百年来的文化积淀,号称至尊的孔子都没有做到,难道你雁飞就能打破纪录,不可能,那实在是不可能!

  看我半天没有言语,雁飞感觉还是有必要安慰一下。

  “哎,你不要想得太多,你看以前的皇帝,那么多的后宫嫔妃,有的一辈子都没来得及见皇帝的面,连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有人不是说,你现在要找处女只有到幼儿园才能找到,这句话不就说明了现在的女人,当然包括你,要比以前幸福的多,你说是不是?”

  “是幸福的多,不过我觉得那个皇帝该杀。”

  “为什么?”

  “因为皇帝的嫔妃太多,那样乱来容易得爱滋病,闹不好到处传染。”

  “不会的,人家有御医。”

  “御医也治不好这个病。”

  “那时候野方子多,不象现在空气污染这么严重,说不定去山里拔根野草就能治疑难杂症。”

  “也是,哎,你说现在污染这么严重,会不会影响怀孕?”我突然想到这个一直想对雁飞说的重要问题。

  “当然会。”雁飞肯定地说。

  “说不定我们就是这个原因。前几天樱子陪我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我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不会是这个原因,一些偏远地区由于河流、农作物污染会导致各种怪病,城市应该说相对好一些。哎,你说你去医院了?”

  “去了,我没有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雁飞立刻澄清自己。

  “你也去检查一下吧,难道你不想做爸爸?”

  沉思了半晌,雁飞说:“行啊,明天吧,太累了,睡觉吧。”说着,头转到一边没有了声音。

  我一看表,可不是,已经五点了,窗外已经大亮了……

  (五)

  第二天,听说雁飞出差回来,小满象是拿到鸡毛令箭一样匆匆从外地赶回。小满是樱子老公,和雁飞在大学时就臭味相投。

  下午,我们四个人相约去贵妃茶社喝茶。

  在茶社门口见面的时候,雁飞和小满简直比中了彩票还兴奋激动,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我和樱子站在旁边斜倪着眼睛发呆,心里在问,是不是两个国家的元首在见面?

  我和樱子选择靠窗子的座位坐下,茶社对面就是四星级酒店泰乐大厦,大厦的大门造型奇特,很有观赏价值,从我们这里看,路上身着五颜六色的行人和泰乐大厦刚好形成一道风景,正好养眼。

  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从路上经过,樱子马上指给我看:“凡,你看,那个女人的衣服不错,显得人高雅贵气,我也想买一件。”

  “你不要以前的魔鬼型了?”我奇怪,难道樱子要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

  那个女人确实够漂亮,我和樱子的眼光不由自主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碰到了旁边雁飞的肩膀。

  雁飞和小满不知什么时候也停止了高谈阔论,两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方向。

  我一拍桌子:“干什么?”

  雁飞和小满吓了一跳,赶忙转过头,咽了咽口水。

  樱子也楞了一下,待明白过来,点着小满的鼻子笑着说:“不要紧,没看够的话,回去我给你来个刺激的。”然后,转过头对我说:“看把他们吓的。”

  我自己也笑了,说:“这不明摆着把咱们不当女人吗?伤咱们仅剩下的那点自尊。”

  雁飞点了工夫茶,他亲自给我们服务。我和樱子嫌闻香麻烦,各自拿着茶杯看着窗外的风景聊天。

  雁飞和小满从茶道谈到股票,从国家大事谈到世界政变,从球星谈到影星,只是他们在我们面前从来不谈女人。

  突然,我看见远处的泰乐大厦门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白大姐的老公陈龙吗?”我轻喊了一声。

  陈龙正挽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两个人亲热的进入门前的一辆奔驰,车子开走了。

  确信确实是陈龙后,我拿起手机,不管怎么说,白大姐是我的恩师。

  “你要干什么?”樱子拉住我的手。

  “我要给白大姐打电话。”

  “打电话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这不是给国家添乱吗?你还嫌矿难不够多,再引起些家庭爆炸吗?你要知道,你不过是俗世中的一粒微尘,……”

  又来了,我心里说。还好这时樱子急的呛着了,开始喝茶水。

  雁飞也转过头,“樱子说的对,白大姐又不是电影明星,有了绯闻在锅里使劲炒,没准一下子就能提高身价,你给她打电话,遭难的是她家里的那些冰箱彩电,其他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人家凡是疾恶如仇,看不惯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小满替我说了一句话。

  我无奈地放下手机,“唉,望海誓山盟天共久,从此萧郎泪暗流。男人真不是东西!”我为白大姐打抱不平。

  “嗯?”雁飞和小满都转过头看着我。

  “我不是说你们,你们是东西。”我解释。

  他们仍然睁着大眼看我。

  “我是说你们是人,不是我说的那个东西。”想起昨晚雁飞说的话,我的话就又饶了回来,反正雁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不过眼不见为净罢了。

  那小满呢,也一样!……

  (六)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在阳光花园门口碰到了白大姐,天虽然还微微亮着,但蓝色的天空中似象罩了一层黑纱,已经模糊朦胧,远处那些高楼大厦的装饰霓虹灯开始闪烁,显示着又一个黑夜的夜幕降临了。

  而此刻,白大姐一个人在树影婆娑的路上踽踽散步,那远远的身影给人一种贵妇落寞的凄凉之感。

  “白大姐,出来散步呢?”我上前和她打招呼。

  雁飞监听着我们说话,不时象个军统特务一样紧盯我的双唇,生怕我“噗噜噗噜”一不小心从嘴里吐出个定时炸弹,用手接住好当见面礼送给白大姐。

  “嗯,没事出来溜达溜达。啊,雁飞回来了?”

  “回来了,白大姐。这里倒挺凉爽的。”雁飞顿了一下,但接着又迈开了脚步往前走,“我们先回去了,以后没事到家里来玩吧。”说着,雁飞进了花园大门,我急忙跟在他屁股后面夫唱妇随。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嘟囔着。

  我认为雁飞太过神经过敏,从嘴里吐出金子或着青蛙那是安徒生童话里的女人,我没有那样的福气。如果我有口吐炸弹的功能,我早就去海湾战争搞炸弹批发,早发西斯个屁的了!

  “时间就是生命,延迟几分钟,说不定闹出人命。”雁飞边走边说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乌鸦嘴!”

  “谁不知道你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谢谢夸奖。”我噘着嘴,忠言逆耳。

  雁飞继续做推理分析:“你没看,你俩刚才站一起那形象就不吉利,白大姐那身材一看就是个地雷,而你瘦的象根引线,你一激动,不小心引燃自己,那不正好成全了陈龙吗?”雁飞说着开楼道大门,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怎么成全他了?……”我还要反驳,电梯到了。

  出来后,雁飞拿着钥匙开家门。

  “你不知道现在男人最希望遇见的人生三大喜事是什么吗?”雁飞边说边脱外衣,而我早已经踢掉高跟皮鞋,跑沙发上了。

  “不就是结婚、生子、发财吗?”我大喊。

  “那都是过去的老皇历了,现在男人的人生三大喜事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升官、发财、死老婆。”雁飞不耐烦的重复。

  哎呀,我的天老爷爷、上帝、玉皇大地、耶稣、菩萨……还有我叫不上名的各路神仙大哥美眉,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还是人话吗?还让我们女人活吗?啊?请你们千万要为我们做主,现在的男人是越来越冷血了…… 

  (七)

  我决定让雁飞在下次出差之前去医院检查检查,可雁飞有些犹豫,他说真金不怕火炼,如来佛来了他也不怕,只是去医院麻烦,耽误工夫。

  “你是不好意思吧?”我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谁不是光着腚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晕针。”

  “检查不打针,男人检查说不定还很舒服,疼痛早就叫女人受了。”我安慰他。

  最后雁飞妥协了。

  我陪着雁飞去了中心医院,中心医院属于三级甲等,比妇幼级别还高。

  男性不孕科来的人不少,我坐在科外的长椅上耐心等待。

  看着雁飞忙忙碌碌,出出进进的身影,我不禁暗想,此人的确风流倜傥、诡计多多,按白大姐的意思,此种人需用非常人之计策才能料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不能适用。

  正在我胡思乱想瞎琢磨的时候,雁飞把几张单据扔到我面前。

  “看看吧。”

  “没想到,你也是完美无暇的?”看完单子我站起来激动地说,这样雁飞就不至于认为我们是白来一趟。

  “本来就没事,走,回家吧。”雁飞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

  “那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我纳闷。

  “买本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这种事还用研究,只要不是植物人,谁还不会?”

  “会是会,看你怎么把握。象我们这样,每天工作这么忙,压力大,现在要孩子还不太合适,有些早。”

  “还早,你已经三十而立,在旧社会你也应该是胡子一大把,儿孙满堂的人了,而且女人过了三十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没事,现在社会发展快,营养好,女人的更年期都推迟到五十以后了,你还害怕什么,人家林青霞四十八岁还准备生第三胎。”

  “世上能有几个林青霞。我是担心,女人五十能生孩子,那男人五十还能行吗?”

  “男人八十都行。”

  “男人八十都成老头子了,肯定不行,就跟打靶一样,开枪了,中靶的都是别人的子弹。”

  “那怎么可能,老头子能去打靶,不是社会政要,就是黑社会老大,谁还敢跟他抢靶子?!”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