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与客家文化的艺术融合——读谢友祥的历史小说《血日苍茫》
| 汤克勤 2016年10月24日09:34
谢友祥先生2006年出版历史小说《梦断嘉应州——太平天国在南方的最后一个传奇》，历经十年，数十次修改，更名为《血日苍茫——太平天国在南方的最后一个传奇》，由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8月重新出版。修订版比原版语言更加洗练，故事更有张力，人物形象更鲜明，装帧更厚实大方。
这部小说耐人寻味，值得阅读，是因为它将太平天国在南方的最后一支部队在嘉应州（今梅州市）覆亡的惊天动地的史实艺术地再现出来，而且，从民间视觉这一独特角度表现了客家人的生活世界和民俗风情。两者本不相干，因太平天国在梅州，梅州是世界客都而被作者加以艺术的融合，构成一个血肉丰满的整体。这是作者的艺术匠心所致。
天京失陷后第二年（1865）四月，康王汪海洋率领太平军约十万人从闽西进占镇平县（今蕉岭县），面对清军的强力进攻，八月中旬被迫向江西转移，在龙南、信丰一带遭到强敌阻击，十月底突然回师嘉应州，轻易占领了州城。清军统帅左宗棠坐镇梅县松口，总督闽、粤、赣三省军队四面来剿，发动塔子坳战役，康王阵亡，太平军损失惨重，残部由偕王谭体元指挥，除夕夜渡梅江，至丰顺北溪、大田，被逐一围歼，发生“蛤蟆跳井”千人坠崖事件。小说气势恢弘，故事情节波澜起伏，真实地再现了太平天国在南方覆灭的惨烈结局。作者收集方志资料，进行田野调查，通过艺术创造，使这一段正史从未记载、深埋于尘土的真人真事“复活”起来。
作者是一名客家人，一位文化学者，长期生活、工作在梅州，对梅州大地上发生的这一幕可歌可泣的英雄壮剧，感奋不已，并沉潜低吟，决定从民间视觉角度来审视、刻画这一荡气回肠的历史事件。于是，这部小说处处洋溢着客家文化的色彩。许多客家方言被生动地运用，客家山歌被恰到好处地穿插，客家民俗风情摇曳多姿，客家掌故传说随处生辉。从小说可以读到端阳过节、妇女使牛、男女对山歌、五句板作场、风水信仰、挑长担、童养媳、等郎妹、新娘忌讳和全套嫁，等等客家风俗民情，也可以感受到客家的艰辛迁徙史和客家人的民间生活的地域特色。小说穿插关于客家文化的叙写，很好地为故事、人物服务，并为“太平天国起于嘉应，也灭于嘉应”（左宗棠语）的历史事件营造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谢友祥先生的这部历史小说，不但满足了人们对历史真相的求知欲，也满足了人们对波澜壮阔的故事和末路英雄的悲剧命运的好奇心，还让人们欣赏到客家文化的丰富多彩，其博大深厚的品格，已经超越了地域性，定会像学者张应斌在其学术著作《太平天国在梅州》中所说：“它将是一部传世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