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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 姐
来源:文艺报 | 单小花  2016年09月23日07:13

桃姐是我在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届少数民族作家研讨班认识的同学,她也是我们宁夏的同乡,更是从我们西吉县走出去的回族女作家。

第一次见桃姐就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她有一头飘逸蓬松的波浪式秀发,秀发衬托出一张干净纯洁的瓜子脸,肤色白润光洁,身材窈窕,一身端庄合体的衣着,再加她那种特有的走路风姿,给人春风摆柳、英姿飒爽的感觉。我特喜欢桃姐走路的样子,我们在一起走路时,我常有意落在桃姐之后,偷偷学她走路,可无论我怎么模仿,也走不出她那种独有的韵致来。

桃姐在公检法部门工作,看上去干练清爽、意气风发。在和她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桃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桃姐与人会面总是眯眯一笑,让人觉得温暖亲切。

在鲁院学习时,我跟桃姐相处的时间最长,几乎形影不离。上街买生活用品时,她总是抢着付钱。买水果零食也是如此,常常让我觉得窘迫尴尬,可是,桃姐眯眯一笑,依然如故。我跟桃姐到商店买日用品时,怕她付钱,我就老早地把钱递给营业员,但又被她从营业员手中要了回来,她说她是姐姐,应该照顾妹妹。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自己的钱收回。

桃姐在生活上不但处处关照我,还在思想上不断开导我,在精神上鼓励我。

初到鲁院,我总有种难以言说的自卑感,除了跟桃姐交谈外,见到其他人总是缩头缩脑,连打招呼都不敢。我不会说普通话,用家乡话跟人交流,怕大家笑话我。桃姐发现后,安慰我说:“小花,来这里的人都是文化、思想境界很高的人,不会笑话你的,你要自信点。”有桃姐的相伴与鼓励,我渐渐地活跃起来,开始用不规范的普通话与大家交流,也很快便融入了鲁院这个大家庭之中。

去鲁院时,我带了三套衣服,已觉得很多了。可是到了才知道同学们带得更多,尤其是女同学,几乎每天都在换不同的衣服穿。桃姐发现我老是穿那么几件,就带我去逛街游玩。在服装店她看中一件黑色的毛衣,硬是让我去试衣间穿,我拗不过她只好去试,结果穿上恰好合身。她又选了一条漂亮的纱巾围在我脖子上,说很适合我,她买来送给我,接着她还要选其他衣服,被我拦住了,我说:“家里有衣服,只是不好带。”桃姐笑笑说:“来一次北京不容易,买几件北京的衣服,作个念想吧。”我会意地笑了。看到桃姐对我这么关心体贴,我心里感到温馨无比。那天,我的脚步很轻很轻,脸上的笑容一波又一波地荡漾着。

星期天外出游玩时,坐地铁、班车都是桃姐为我付车费。上下车她都拉着我的手,就连上卫生间,她都一直陪着我,怕我走丢。

院里组织外出社会实践,一路上桃姐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在班车上我睡着了,桃姐怕我着凉,把她的棉衣脱下,盖在了我身上。上飞机时,她怕我落在后面,就一个劲招呼我说:“小花跟紧,小花跟紧。”我也不断在应着她。在飞机上我上了卫生间,不会冲水,桃姐跑进去帮我冲水,怕我觉得难为情。她还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跟姐姐还讲究啥。”

桃姐不仅对我好,对其他人也很好。记得我们旅游的时候,在西出阳关时,天已黑了,导游们催着快点上车。在路上,我们碰到了一位卖红枣的大姐,她提着卖剩的半篮子红枣,满脸堆笑地央求我们买点。看到这位大姐,我想起自己当年卖甜醅的情景,本想帮忙买一点,可一想我包里有桃姐买的两包还没有吃完,于是只好满怀歉意地走开。可是,桃姐却买了两斤大枣,乐呵呵地喊大家一起吃。我说:“姐,咱们买的还没有吃完,你怎么又买了那么多?”她微微一笑说:“天黑了,我看这位大姐也不容易,只好帮她消费一点了。”桃姐的回答让我羞红了脸。快结业的时候,我们的班长心脏病突发,在朝阳医院住院了。桃姐听到后,买了水果带我去医院看望班长,还抽空去医院给班长送饭,直到班长的家人来后,她才没再去医院。

桃姐是个全才,诗歌、散文、小说,还有新闻通讯、理论调研,样样能写。桃姐不但文采好,做事也有条不紊。临近回家的时侯,桃姐联系了快递,把我们买的东西和同学们送的书提前往回寄,以减轻我们返程路途的负担。桃姐让我填写快递单信息,我从来都没有寄过东西,也没有填写过快递单,怕填错弄丢了,再说从北京往宁夏寄送东西我心里也不踏实。桃姐说,现在的快递服务都很好的,不用担心,一般是不会出错的。说着桃姐又帮我填了快递单,给我们一起寄了东西。后来在我学习结束返回家后,没几天快递的东西也平安到家了。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以外,在我心里还没有谁能够让我如此肃然起敬,只有桃姐,让我敬佩、让我铭记。鲁院的学习机会让我认识了桃姐,也结识了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如今重新回到西海固的小县城,每天在打工干活儿的间隙,我会偶尔恍惚,恍然记起那段难忘的日子和那时候认识的人,尤其是桃姐,她似乎总是在不远处望着我,笑眯眯的,鼓励我好好生活,好好拉扯孩子,好好坚持写作,不要放弃。

(作者系鲁迅文学院第二十届少数民族作家研讨班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