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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措(藏族)丨获奖作品:《凹村》创作感言

来源:文艺报 | 雍措  2016年09月20日18:00

康巴作家群在国内引起了一定反响,这与甘孜州文联连续几年出版“康巴作家群书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的散文集《凹村》,出自“康巴作家群书系”的第三辑。

我的家乡鱼通,地处大山深处,前后都是高大险峻的山峰。山与山的夹缝里,生长着线条一样细的天空,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渡河。鱼通的山阻隔了我看更远的地方,鱼通的天空让我不知道宽广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狭窄的地理环境,构成了我对整个世界最基础的认识。

小时候,我调皮又爱哭。实在没辙,父母就把我关在家里,任由我哭。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早上做好的饭放在锅里,用烧过的柴火温着,保证我饿不着。每次看见阿妈阿爸扛着锄头下地干活,我就爬到楼顶的一个小窗户里,哭着闹着,看他们离开的背影。那时,我经常哭着哭着就在窗户上睡着了,醒来就吃锅里的温热饭。那扇小小的木头窗户,让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世界的狭小。

在我童年所有的记忆里,我都被什么东西阻挡着,如我散文集《凹村》里面的“凹”字一样,我能看见的就只是“凹”字顶上那么一点点空间。

然而,很多年后,给散文集取名为《凹村》,恰恰打破了我对“凹”字的理解,“凹”字长得平平稳稳,中间凹陷下去的部分,能装很多想装的东西,只要装进去,就不担心里面的东西往外渗。花几年的时间书写《凹村》,写我熟悉的故乡,其实我是站在凹村之中,或凹村之外。《凹村》是个概念性的村落,甚至没有边界,没有语言的隔阂。“凹村”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它更是存在于我的精神世界,是我永远渴望达到的一个精神高度。

土地、亲情是散文集《凹村》的主线,这条线年轻且充满活力。在写作中,我越来越觉得故乡像母亲,空间和时间都不会隔断身体里血浓于水的温情。如果说第一章节“遗落在凹村的日子”,是抒写我对故乡土地之热爱的话,那么第二章节“从凹村寄出的信”,则是我想把这份热爱传递给外面的世界。我就是一个住在凹村里的讲述者,凹村里的人和事,是我向外界倾诉的主体。凹村是美的,她的美表现在每一个凹村淳朴的人和每一件我讲述的事件上;凹村是美的,她的美表现在雨中、风中、说话声中及凹村一切生灵中。

凹村是我写作的据点,无论今后我选择何种体裁写作,我的写作点都会落在这片土地上。故乡与我的文学,将会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