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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晓梅(纳西族)丨获奖作品:《呼喊到达的距离》创作感言

来源:文艺报 | 和晓梅  2016年09月20日17:47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是一个能够书写的人。我相信,每一个能够书写的人,都是上天派来的文字使者,穿着世俗的外衣,带着不同的使命,混迹在尘世烟火之中,悄悄地掌管着文字的灵魂,传达迷之深邃的内涵。这种想法总是左右着我,它们掩盖了书写的艰辛和孤独,让这件乏味的事情变得像探险那样有趣,像魔术那样神奇,像歌剧那样响彻心扉。

《呼喊到达的距离》中的7部中短篇小说创作于2009年至2012年之间,我承认这是我创作生涯中比较艰难的时期,因为我一直在思考少数民族文学在当下文学中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在努力探索纳西族文学现代表达的渠道和方式。这个过程中,无法回避在同时书写现代性和民族性的时候,从心理到文字之间存在的距离。但命运之神再次青睐,我发现,这个距离并非遥不可及,而是一声呼喊就可以到达。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写《有牌出错》,写纳西女性如何对待人生的困境;写《我和我的病人》,透视现代女性的生存危机。这之间看起来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足够的诚实和虔笃能让你看到特殊境遇下女性的个人体验与觉悟,就如同萧红曾经的感叹:“女性的天空是低矮的。”

纳西族文学是有根基的文学。在过去的800年里,几乎每一个朝代、每一个重要历史阶段,都会出现前沿作家。虽然她地处偏远,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都还处于非常封闭的状态,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文化背景深厚,底蕴丰饶,是云南最早和西方世界接轨的民族之一,对文学有格外的尊崇和敬意。当我站在纳西族女性的角度去勾勒纳西民族的特性与根脉,去书写人性当中最隐秘最柔软也最深刻的部分,并尽可能实现与现代社会的接轨时,感觉到无尚的荣光,感觉到无限的幸运。所以,我特别感恩这片充满持久生命力和创作力的土地,特别感恩这个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母族,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理解“故乡”的深刻内涵,甚至我加倍怀念那段孤独而奋发的写作时光,它让我获取来自母体的巨大力量,讴歌一个民族所焕发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