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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精神”及启示
来源:文艺报 | 李云雷  2016年07月08日15:31

 

今年是柳青诞辰100周年,今天我们研讨柳青,并不仅仅是要对他的作品做出评价,确立其文学史价值,或许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汲取柳青精神,重新认识当代中国文学的道路,并探讨中国文学未来发展的可能性。

何为柳青精神?在我看来,柳青精神与雷锋精神、铁人精神、焦裕禄精神一样,都是在各自领域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种精神,它们都产生于特定的历史年代,但又超越了具体时代,而凝聚为一种精神。柳青精神虽然以柳青的名字命名,但却是一代人民作家精神面貌的集中表现,在赵树理、周立波、丁玲等作家的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同样的精神。柳青精神可以说是文艺领域以人民为中心的艺术探索精神,具体说来,主要包括:深入生活,深入时代核心;胸怀理想,讲述中国故事;精益求精,勇攀艺术高峰。

深入生活是文艺界耳熟能详的语言,但我们往往忽略了其理论前提,柳青等作家正是深刻认识到中国处于一个伟大变革的时代,而变革的动力则来源于人民群众,于是真心诚意地走入人民之中,亲身经历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过程,并将之容纳到自己的作品之中。具体说来,柳青扎根长安县皇甫村14年,着眼点虽然只是蛤蟆滩上几户农民的生活及其变化,但参与的是数千年中国历史变化的一个重要节点,也是中国农民改变自身命运、重塑新的形象的历史性时刻。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时代最真切的变化和最深层的奥秘。在这个意义上,柳青深入生活的动力,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内在的召唤和艺术创造的冲动。他的艺术雄心不在于表现个人,而在于将个人融入到时代与人民之中,并刻画出一个时代的风貌与核心。

在《创业史》刚出版时,敏锐的评论家就注意到了其整体感与创造性。同样是写合作化题材,但是柳青的《创业史》与赵树理的《三里湾》、周立波的《山乡巨变》不同,如果说《山乡巨变》更注重地方性特色,《三里湾》更注重碎片式的复杂经验,那么《创业史》则提供了一种整体性,这种整体性来自于作家对时代的理解,也来自于其世界观与创作方法。作者以现实主义精神观察与描摹生活,但又不拘泥于现实,而是将对过去、将来的理解融入到当下的现实之中。在这个意义上,《创业史》既是现实主义的典范,又充满着理想的光辉。

在艺术创作上,柳青的严谨、细致与精益求精也值得我们学习。正是生活积累、艺术积累、功力积累达到了一定程度,柳青才创作出了《创业史》,才真正成为“柳青”。柳青在病床上仍修改《创业史》第二部的场景,让几代作家铭记于心。新时期以来,柳青已经成为当代中国文学的一种传统,不仅直接影响了陈忠实、路遥、贾平凹等作家的创作,更是在广大作家、读者之间有着良好的口碑与传承,今天我们重新认识柳青精神,不仅将会更加深刻地理解柳青,更将会对中国文学的未来发展起到重要而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