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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橡胶的红色记忆》
 | 薛媛媛  2013年07月18日15:10


作者:薛媛媛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12月

书号:978-7-5063-6802-5

定价:32.00元
  作者简介:
  薛媛媛  湖南人,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长沙市文联专业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长沙市作协副主席,政协委员。
  20世纪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二百多万字;出版长篇小说《湘绣女》《我是你老师》《六三班的成长报告》《我开始烦恼了》《城域外的喊叫》;中短篇小说集《湘绣旗袍》;散文集《那个女人那个雪夜》。小说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期刊转载,并选入《21世纪中国最佳短篇小说》和《浮生记》等书。《雕花床》《不再敲门》被译成韩语和日语;《你要去北京》《六三班的成长报告》被拍摄成电影和电视剧;《湘绣旗袍》进入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终评;《湘绣女》入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曾获第十三届《小说月报》百花奖;草原文学奖;毛泽东文学奖;湖南省青年文学奖;湖南省“五个一工程”作品奖。
  内容介绍:
  20世纪50年代,中国还是依赖国外橡胶的无胶国。没有橡胶,飞机上不了天,汽车跑不动路,国民经济建设和民用生活陷入困境。美国及西方盟国,挥舞制裁大棒,一面实施橡胶禁运,一面断言:中国是橡胶种植的禁区。中国科学家却在“禁区”试种橡胶成功。
  1959年,中央决定迁徙一大批人去云南种植橡胶。毛主席把这一历史任务交给家乡人民。于是,一声令下,数万湖南人来到西南边陲。在这荒无人烟、猛兽出没、瘴疠成瘟、毒品泛滥、国民党残军偷袭的险峻之地,他们历经艰苦,忘我奉献,把一个无胶国变为世界产胶大国,创造了世界种植史上的奇迹。
  作者历时三载,跋涉数千公里,通过一个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全面记录了湖南人以及广大农垦职工为中国橡胶事业创下的辉煌业绩。
  目录:
  序章 国计民生
  巴西亚马孙河,一个惊人的发现
  橡胶工业使世界不平静
  中国,百年橡胶梦
  来自北京的最高决策
  第一章 湘江潮涌
  三湘儿女沸腾了
  醴陵县的一个特殊大会
  写血书,搭对子,“闪电”式结婚
  数万三湘儿女直达西南边陲
  第二章 艰苦卓绝
  天当被,地当床,白天见太阳,晚上望月亮
  吃在山,住在山,不完成任务不下山
  那个年月的“九菜一汤”
  蛮夷之地 瘴疠之区
  黑色十月,农场重建家园
  八百里洞庭我的家
  第三章 白纸绘图
  大莽林里,走着挑“死角粮”的人
  1961年那个中秋节
  这个苦夏,白天治坡,晚上治窝
  中国橡胶牵动着总理的心
  竹笆茅草学校,一幅边疆教育画
  一粒胶籽,一两黄金
  第四章 保卫边疆
  一手握锄头,一手拿枪
  国境线上擒特务
  去缅甸消灭国民党残军
  第五章 民族融合
  农场与少数民族从打“老庚”到一家人(上)
  农场与少数民族从打“老庚”到一家人(下)
  少数民族爱戴的好“摩雅”
  橡胶成了王震的命根子
  从大熊、豹子窝修一条橡胶路
  涓涓流淌的胶乳,凝结三湘儿女的铮铮血脉
  第六章 知识青年
  他们是毛主席派来的知青
  开荒,中国橡胶需要我们不断地开荒
  寒流中站起的橡胶科研
  第七章 绝地辉煌
  知青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
  农场是一艘不会下沉的航空大舰
  从一块木牌到中国第一大橡胶园
  第八章 边疆黑雨
  胶林里涌动的夜幕
  在染缸边行走的人
  这一步,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九章 新里程碑
  越过国境,让中国橡胶种到缅甸
  去老挝书写中国橡胶历史
  中国名列世界一流产胶大国
  尾声 橡胶,让世界注视中国
  后记
  精彩内容节选(2000字左右):
  序    章     国计民生
  巴西亚马孙河,一个惊人的发现
  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人们离不开橡胶:从脚上的一双胶鞋到一根导体线,再到小得肉眼看不见和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卫星、大车场、战略装备乃至人类现代科学、热科学等。无论你处在地球的哪一方,站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无论你是黄种人还是白种人或是黑种人,只要你睁开眼睛,你看到的、接触到的都会有橡胶,你会感到橡胶无处不在,无所不为。
  其实,在很多年前,人类并不知道橡胶的存在,更没有人知道橡胶能为人类所用,成为各个国家不可缺少的物资。
  然而,橡胶是怎么来的?
  有人会告诉你,橡胶是从橡胶树上流出的乳液炼制而成的。
  那么橡胶树在哪里?谁发现的橡胶树?橡胶又是怎样炼制而成?在中国,橡胶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百年梦?
  连环的谜团好像伸出一根绳索引导我一步步往下探索。
  橡胶树是生长在巴西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的一种野生作物,而今,茫茫的亚马孙热带丛林还生长着5000多万棵野生橡胶树。
  若干年前,在亚马孙热带丛林的巴西亚马孙河,印第安土著枕河而居,茫茫的亚马孙丛林,成了男女追逐爱情、群体聚会的地方。一次,某个土著不经意碰伤了树皮,树皮流出了白色液体。当印第安土著再来到丛林,发现“白色液体”还在有节奏地、均匀地滴答不停,地上出现了各种白色图案。印第安土著把“白色液体”用竹筒接住,倒出来,抹到脚上,凝固后,成了一双不湿脚的靴子;他们又将“树的眼泪”均匀地抹在身上,凝固后成了一件防雨衣服。
  这现象让印第安土著惊奇。
  他们又把凝固的“树的眼泪”搓成一个球,往地上一抛,球蹦起很高。印第安土著由惊奇到惊喜,他们把“白色液体”做成一个个漂亮的小白球。一时间,巴西亚马孙河两岸,到处是穿着防雨的衣服和不湿脚的靴子、玩耍着小白球的印第安土著。
  印第安土著把流个不停的“白色液体”称为“树的眼泪”;美利坚人也称之为“树的眼泪”。我想,白色液体更像母亲的乳汁,母亲为儿女流的乳汁。滴答的乳液声,犹如母亲心脏的跳动声。
  1493年,西班牙探险家哥伦布率领西班牙船队踏上南美洲时,看到戴着鸟翎头饰的印第安土著,跳着土风舞,相互抛掷一种小白球。哥伦布接住一个小白球捏在手心,小白球稠黏而柔软,有股烟熏味。一松手,他惊奇地看到球在地上弹跳起来。
  他被印第安土著带进热带丛林的巴西亚马孙河三叶阔树林前,印第安土著用利剑将树身一划,树皮流出白色液体,印第安土著说:“看!树的眼泪。”他们用竹筒接住“树的眼泪”,等它凝固后,用手一搓,成了一个个会弹跳的球。
  亚马孙河流域终日浓雾弥漫,细雨绵绵,地面湿滑不堪。哥伦布和水手们脚上的牛皮靴和羊皮斗篷开始发霉。而印第安土著穿着薄而合脚的雨靴和柔软的防雨斗篷出门,身上一点都不湿。哥伦布见识了“树的眼泪”一系列奇特功能后,他把小球带回西班牙,收藏于国家博物馆。
  1693年,法国科学家拉康达派科学家考察队奔赴南美洲考察,看到印第安土著用小白球做的游戏和祭品,把当地居民各种橡胶制品带回欧洲进行研究,发现橡胶黏液可用于物品的密封。1736年,法国人C。孔达米纳参加法国科学院组织的赴南美考察队,观察到三叶橡胶树流出的胶乳可固化为具有弹性的物质,他把胶样寄回巴黎,出版了一本《南美洲内地旅行纪略》,书中详述了橡胶树的产地、采集乳胶的方法和橡胶的利用情况。这本书引起欧洲人的注意,就在1763年,法国人麦加发明了能够软化橡胶的溶剂,制成医疗用品和软管。1770年,英国化学家约瑟夫·普利斯特利发现橡胶能擦去铅笔字迹。1819年,苏格兰化学家麦金托什发现橡胶能被煤焦油溶解,他把溶解的橡胶液体涂抹在布上缝制成防雨布。市面上出现的“麦金托什”防水斗篷成为世界上最早的雨衣。1820年,麦金托什又在英国拉斯格建立了第一家防水胶布工厂,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橡胶工厂。在同一时期,英国人T。汉考克发现橡胶通过两个转动滚筒的缝隙反复加工,可以降低弹性,提高塑性。他用机械使天然橡胶获取塑性的方法,奠定了橡胶加工的基础,成为世界橡胶工业的先驱。
  1839年,美国化学家查理·固特异在做试验时,无意间把盛橡胶和硫磺的罐子丢在炉火上,橡胶和硫磺受热后流淌在一起,形成了块状胶皮,从而发明了橡胶的硫化法。他这一偶然行为,解决了生胶变黏发脆问题,使橡胶具有较高的弹性和韧性,扫除了橡胶应用上的一大障碍。他用硫化橡胶制成了世界上的第一双橡胶防水鞋后,橡胶开始用于生产胶布、胶鞋、胶管、胶板等一系列日用品。橡胶硫化对推动橡胶的应用起了关键的作用,它是橡胶制造业上一项重大发明,使橡胶开始进入工业实用阶段,成为一种真正的工业原料,代表橡胶工业开始形成。1845年,英国人R.W。汤姆森首次提出了充气轮胎专利。1888年,英国人J.B。邓录普制造出第一条充气自行车胎。1893年,J.F。帕尔默将帘子线用于自行车胎。1895年,第一条充气汽车轮胎问世。1900年,帘布开始在汽车轮胎上应用。1906年,美国人G。厄诺拉格用苯胺做硫化促进剂。1912年,S.C。莫特发现了碳黑的补强效果。不久,防老剂也应用于橡胶加工。1916年,F.H。班伯里提出了橡胶密炼机专利,橡胶加工机械相应得到了完善和发展。1943年,钢丝帘布轮胎问世。1948年,法国米其林公司试制成功了子午线轮胎和无内胎轮胎。
  “树的眼泪”就这样带着传奇色彩走进世界工业。
  橡胶工业使世界不平静
  随着工业革命的兴起,橡胶的弹性、韧性和防水性被开发,蒸汽机上使用了橡胶垫圈,橡胶被制造成气球、胶带、充气船垫等等。橡胶的性能激发了人们无穷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法国作家凡尔纳写道:“没有橡胶就没有凡尔纳的《气球上的五星期》和《八十天环游地球》。”
  在工业革命照耀下的欧洲,开始探讨橡胶植物的商业前景。从18世纪,欧洲人看到雨林中的印第安土著穿橡胶鞋子时就发现了橡胶树的工业价值。欧洲工业革命从把橡胶推入工业应用领域,及至开始生产汽车,天然橡胶便成为重要的工业原料。汽车工业拉动了橡胶需求:橡胶需求急剧上升,橡胶树种植成为获取巨额利润的可能。为了垄断汽车轮胎生产,老福特在贝伦城附近建了两座橡胶种植园,可惜都未成功。随着汽车工业时代的到来,橡胶在汽车工业时代获得巨大成功,橡胶价格飙升,使无数的冒险家蜂拥到橡胶原产地——巴西。那是一个疯狂的时期,从亚马孙河口开始一直到雨林深处,绵延几千公里,野生的橡胶树下到处是胶碗、胶管,到处是散发着恶臭的生胶作坊。森林地带新建了铁路,亚马孙河上的航运公司运送着割胶工人和生胶制品。无数的运胶行船从远方驶来,马瑙斯城也因橡胶而一夕致富,成为当时一座辉煌富有的城市,人们也称那一段辉煌为“橡胶时代”。
  马瑙斯城的辉煌并未如汽车工业那么旷日持久。
  随着橡胶用途开发,巴西雨林的野生橡胶年产极限是4万吨,显然这个产量不能满足欧洲工业革命飞速发展的需要。英国政府急于开发东方殖民地,打算寻找一种适合在印度、锡兰、新加坡、马六甲海峡殖民地栽培的植物。英国药学会博物馆馆长詹姆斯·柯林斯请求那些前往巴西的旅行者搜集资料。1873年,第一批2000粒橡胶树种子被运到伦敦的皇家植物园,但只培育出12株幼苗,其中的6棵小树被小心翼翼护送到印度的加尔各答,但小树不适应当地气候,很快就死了。人们才发现胶树的栽培位置要在纬度更低的地方。
  1876年,英国人魏克汉九死一生,从亚马孙河热带丛林中采集7万粒橡胶种子,其中有2700粒种子发芽出苗,最后有1900株苗被送到了锡兰的帕登里亚植物园。从此以后,橡胶从锡兰到新加坡,从马来西亚到马六甲海峡,遍及英帝国殖民地的皇家植物园,推动了橡胶在东南亚、南亚殖民地的大规模种植和建立胶园。荷兰、法国殖民主义者,也竞相在印度尼西亚、越南等地建起大批橡胶园。建立橡胶园的时代正是战争时代。当热兵器战争步入机械化战争,橡胶成了不可缺少的重要战略资源。在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汽车、大炮、坦克和各种机械化武器都用上了橡胶。
  自从1895年第一辆使用充气轮胎的汽车问世,橡胶迎来一个忠实的终身订户。巴西雨林的橡胶从此开始登上世界经济舞台,转动着世界贸易的齿轮。
  当橡胶成为人类和各个国家不可缺少的物资的时候,《大英百科全书》第10版记载:橡胶树仅仅生长在界线分明的热带地区——大约赤道南或北10度以内。将南纬10度到北纬17度以外的地区划分为种植橡胶的禁区。西方权威的专家们也界定:三叶橡胶树这个热带雨林树种,对生长环境要求十分严格,具有喜高温、高湿、静风、沃土的植物特性,橡胶树只适合在南、北纬15度以内的热带地区种植。
  如果是这样,中国,特别是云南,显然是在禁区之内。
  如果这个论断是科学的话,那么,整个东方没有一寸土地可以让橡胶树生长,而中国,即使是在最南端的海南岛,也处于北纬17度线以北。
  人类需要橡胶,希望在地球上种植橡胶。橡胶给人类生活装上了轮子,使这个世界变得多姿多彩。然而,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转动的地球不是都能种植橡胶。
  应该说,橡胶是人类共同的种植资源。西方野心家一边说中国不能种植橡胶,一边封锁控制橡胶流入中国。
  据《突破北纬十七度》记载:
  1950年12月,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公开宣布:根据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68号IVSC-G8决议案”,美国政府决定对中国进行经济封锁和全面禁运。西方国家在法国巴黎成立了国际统筹委员会,把禁运扩展为针对整个东方世界的共同行动。一条禁运封锁线,从远东地区日本本土伸出,向西南经冲绳穿过台湾海峡跨越南中国海折向东南亚,呈半月形围住了中国。他们没有料到,这道用飞机、军舰和战时法规编织的封锁线,竟会被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海轮冲破。
  1951年5月29日早晨,一艘排水量5000吨的海轮,航首名号“南斯摩洛”从南洋群岛的新加坡港起航,只两天就能抵达中国广州黄埔港。这天中午,英联邦某国的一架小型飞机飞临“南斯摩洛”号上空,“南斯摩洛”号的电报房随即收到飞机上发来的指令:改行香港!“南斯摩洛”号不予置理。飞机再一次发出口气强硬的指令:有军舰来领航,降低航速等候!“南斯摩洛”号只得作出“明白”的回应。飞机摆一摆机翼离去。“南斯摩洛”号不等军舰到来,它以最高航速继续向前驶去,待一艘军舰的影子冒出水际线,“南斯摩洛”号已经在茫茫大海中无影无踪。两天后,“南斯摩洛”号在中国海南岛的海口港抛下铁锚。领航的是中国引水员。当他掀开“南斯摩洛”号货舱盖板,船肚里是一块块半米见方3745吨的天然胶片。这时,西方世界的头头脑脑们暴跳如雷。最不愿意看到这个情景的是新任“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在现代战争中,橡胶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飞机、大炮、汽车的轮子和密封件,坦克兵的头盔,步兵的雨衣和胶鞋,防毒面具和防化服都必须用它来制造。他十分清楚,从“南斯摩洛”号卸下的这3745吨橡胶,足可以装备6万架战斗机或12万门大炮。中国有这些橡胶,无疑会增强在朝鲜战场上正与他指挥的军队厮杀的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他的军队拥有的“空中优势”、“火力优势”将大打折扣。
  尴尬和恼怒后的封锁措施更加严厉。美国的第七舰队加强了在西太平洋和南中国海的巡航,一些东南亚国家在美、英两国控制下,定出了针对橡胶的苛严“封关”法律,莫说偷运成品橡胶,就是把一颗胶果、一截橡胶芽条带往中国,当事者都要遭受监禁、杀头。“南斯摩洛”号运载的3745吨橡胶,成了中国从境外获得的最后一批橡胶。
  中国,百年橡胶梦
  当西方政治家们一面控制橡胶,一面断言中国寸土寸地种不出橡胶,中国为天然橡胶种植禁区的时候,就有人以无畏的胆识和智慧冲破禁区,在中国种出了巴西亚马孙河流域生长的橡胶。
  这个人叫刀安仁。
  刀安仁,中国同盟会会员,傣族爱国人士,干崖(今云南盈江县)第二十四任宣抚使。面对国家内忧外患,刀安仁决定跟随革命党人,以实业救国。1904年,他带领十个傣族青年赴日留学,当他途经新加坡时,发现这里既有橡胶树也有榕树。他想,家乡干崖的榕树生长良好,是不是也能生长橡胶树?对能不能种橡胶树产生疑问后,他开始对橡胶的种植进行认真考察,发现干崖的气候和土壤具有种植橡胶的条件。刀安仁大胆地买了8000株胶苗,要刀卫廷带两名技术人员随运回干崖(刀卫廷把8000株胶苗种植在北纬24度50分、海拔960米的今云南省盈江县新城凤凰山东南坡),开始了刀安仁的橡胶报国。不料清政府阻拦干涉,迫使东亚公司毁约撤回专家,刀安仁只好再渡东洋进行交涉。4年后,刀安仁和日本东亚公司签订下协议,他引进资金技术,购买了加工橡胶机器,带着日本专家和技术工人回到干崖,他和专家一起在胶林研究橡胶种植。就在刀安仁先生离开干崖去东亚公司商谈协议事宜时,日本技术工人产生不满,疯狂毁坏胶林。日本技术工人撤走时只剩下5棵橡胶树,后来又死了4棵,最后仅剩下1棵。这棵树成为我国最早栽培、树龄最长的橡胶树,被称为中国“橡胶母树”;傣族英雄刀安仁被称为“中国橡胶之父”。
  刀安仁的橡胶梦虽然在干崖破碎,但它成为中国天然橡胶的“发源地”和中国能种橡胶的历史见证。它留给中华民族冲破禁区种植橡胶的勇气和力量,使中国人要在自己土地上种植橡胶的梦想一刻也没中断。从此,中国开始了橡胶种植的历史。
  1948年,是中华民族继刀安仁后40年又一个橡胶梦的开始。爱国华侨钱仿舟、李宗周等“六君子”又以无畏的胆识,在云南西双版纳的橄榄坝开创了中国第一个橡胶园——暹华胶园。
  1938年冬,在泰国经营橡胶园多年的钱仿舟,只身前往西双版纳景洪,对橄榄坝地区进行详细考察,得出橄榄坝地区是一块理想的橡胶种植之地。1939年秋,他带领钱长琛、陈团隆押运50万枚种子来到橄榄坝,但由于交通不便,耽误太久,种子霉烂,不能发芽,第一次育苗告败。1948年1月,李宗周在泰国和几个朋友合伙成立暹华公司。公司派钱仿舟、李宗周等六个人在西双版纳橄榄坝这片蛮荒上开垦出3000多亩荒地,又把2万多株橡胶苗用椰子壳包装后装入木箱,1948年7月1日起程,从泰国经缅甸,入打洛,于8月到达西双版纳橄榄坝。2万多株橡胶苗在他们的精心管理下茁壮成长。李宗周为了扎根在胶园,跟当地的傣族姑娘结了婚。1949年,钱仿舟为扩大胶园去泰国找胶苗。这时,时局变化,暹华胶园股份有限公司突然停止拨款,胶园财政拮据,工人纷纷返泰。这时,李宗周因病,围篱失修,胶苗成了牛的美餐,又因当地农民不慎引起火灾,李宗周和妻子砍芭蕉树皮裹胶树也只保住400多棵橡胶树,剩下的全部化为灰烬。他们虽然精心护理这400多棵胶树,但还是阻挡不住后来的洪灾寒灾虫害,到1952年交给国家的时候只剩下91棵。
  虽然李宗周当年交给国家的91棵橡胶树到现在只存活了10棵,但它们却成了西双版纳种植橡胶的源头,这个“源头”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向世界证明中国已经冲破禁区种活了属于自己的橡胶。
  也正是这一证明大大缩短了橡胶试种和科学论证的距离。
  当爱国人士以橡胶实业报效祖国的心愿在旧中国的土壤上苦苦挣扎半个世纪,随着橡胶树一株一株、一片一片死去,爱国人士的心愿破灭在凤凰山,枯萎在橄榄坝时,冲破亚洲,种出中国橡胶的声音在中国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1949年,中国的海南岛和雷州半岛已经有了零星的小胶园,中国种植天然橡胶有2800公顷,年产干胶199吨,就新中国来说,这天然橡胶带来了新生,但就整个工业建设来讲这个数量微乎其微。对长期依赖进口橡胶的新中国,自1951年神秘的“南斯摩洛”事件后,西方对我国实行橡胶封锁禁运,橡胶这一重要战略物资断绝了来源。在橡胶、钢铁、煤炭、石油四大工业原料中,新中国仅在海南岛有一点点天然橡胶,成了某中央领导比喻的我国工业生产如打牌:四人缺一(即缺橡胶)。中国缺橡胶,直接威胁到我国的国防建设和人民安全。为了打破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封锁和垄断,中国亟须种出自己的橡胶,这成为一项关乎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
  1951年,广东农垦及海南垦殖分局成立,建立国营农场,植下新中国第一批橡胶树苗,但仍无法解决和满足国家对橡胶的需求。
  1951年5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第一副总理兼国家财经委员会主任陈云在一次讲话中明确指出:“橡胶是战略物资,从朝鲜战争以来就不能进口了。海南岛可以种橡胶,但是数量极小,中国别的地方也有宜于种橡胶的,产量虽然不像海南岛那样高,但比没有强。我们是非常需要橡胶的。今后要尽可能多种。”
  根据“中国别的地方也有宜于种橡胶的,产量虽然不像海南岛那样高,但比没有强”这一指示,地处西南的云南成为首选之地,但还需要经过前期的调查与试验。
  1951年7月,中央交给中国科学院著名植物学家蔡希陶教授一项艰巨任务:为祖国寻找适宜栽种橡胶树的地方。蔡希陶教授和专家刘佑堂、毛品一、邱炳云、龚建华等同志组成一支野生橡胶考察队进入云南进行考察。他们跋山涉水,不负重托,终于发现了西双版纳这块植胶宝地。同年8月2日,中央召开为期7天的中国橡胶会议,会议由陈云同志亲自主持。全国各地科学家集聚北京,一时间北京专家云集。云南出席会议的魏瑛同志把刀安仁、钱仿舟种植巴西橡胶树的情况向陈云同志作了汇报,又拿出一张西双版纳橄榄坝三叶橡胶树照片和一些由植物研究所昆明工作站制作的含有胶汁的植物标本。
  陈云同志看着这幅三叶橡胶照片高兴地说:“根据蔡希陶教授的实地考察和你们提供的资料,历史已经给我们提供了事实根据,建设的迫切也逼着我们要向禁区挑战,在橡胶禁区种出中国的争气胶。”他又一字不漏传达党中央决定的一段话,“橡胶事业是国际事业,是保卫世界和平的事业,必须马上动手,时间不容许我们慢吞吞地干。”
  1951年8月31日,政务局根据中共中央的决策,召开第一百次政务会议,通过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局关于扩大培植橡胶树的决定》,要求1952年至1957年内以最快速度在广东、广西、云南、福建、四川五个省区种植橡胶树770万亩。
  1952年6月,中央林业部要成立一个司,为的是发展橡胶业。当年29岁的华东人民政府农林部部长何康,接到一纸调令,离开上海,赴京筹备成立中央林业部的一个司。
  “这个司叫什么名字好?”何康呈报周恩来总理。
  周总理说:“我们就叫特种林业司吧!”
  何康问:“为什么叫特种林业司?”
  周总理说:“发展橡胶业现在是保密的,对外不讲橡胶。”
  何康上任特种林业司司长。
  何康走马上任后,组织戴渊、赵子蔡、李一鲲等八人科研小组奔赴云南,对云南种植橡胶选点、试种。科研小组一行八人从北京出发,走了半个月才到达昆明。昆明林业局派一辆卡车送他们去保山。在能源紧缺、汽车的动力靠木炭的情况下,每天天不亮,驾驶员的助手就起来烧木炭炉发动汽车,汽车上坡时,助手跟在汽车后面步行,手拿一块“三角木”防备汽车滑坡时垫用。科研小组到达保山着手调研橡胶的时候,远隔万里外的湖南军区的一位湖南小伙子成林所在的独立十三团,接到了一个上级密令,要他们连夜动身赶赴广东某地。成林他们特意在晚上7点多出发,第二天早上赶到广州,但是部队不让进城,停在花都,所有人员原地待命。
  其实当时与独立十三团同时接到这样一个转移命令的,还有江西军区和广州军区的两个独立团。成林他们就白天睡觉晚上行军。老百姓一问,就说是拉练,怎么都不能说出任务是什么。三支部队共同的目的地是广东的湛江,他们在那里日日夜夜种橡胶。
  当他们在日日夜夜种橡胶的时候,李一鲲的科研小组在保山林场工作了40天,开始林场引种、育苗等植胶生产。
  这时的中国,处于建立和初步稳定政权的过渡时期,生产凋敝,经济尚未恢复,还面临严峻的外部环境。这个时候中国要想自行生产橡胶,资金、设备、技术等难题很难解决。而在苏联,橡胶同样是无法生产且在“冷战”环境中很难从其他国家进口的战略物资,因而希望通过中国的途径搞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解决中国和苏联对橡胶的共同需求,双方经过权衡和谈判,终于在1952年9月15日,在莫斯科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政府关于帮助中华人民共和国植胶、割胶、制胶及售与苏联橡胶的协定》(简称《中苏橡胶协定》)。协定共七条,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苏联在植胶、割胶及制胶时期给予中国农具、设备、油料和贷款帮助,向中国派遣专家顾问;二是中国以生产的橡胶偿还贷款及其利息,并将每年所生产的橡胶大部分出售给苏联。《中苏橡胶协定》签订的背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刚成立所面临的国际形势和中国天然橡胶基地的创建与当时“冷战”的历史事实。
  最初的一两年,云南垦区并未开始橡胶垦殖,其主要工作是调查区域内的产胶植物资源,但这种局面在《中苏橡胶协定》签署后很快发生了改变。《中苏橡胶协定》开宗明义指出:该协定是“为了满足中国和苏联对橡胶之需要而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橡胶生产,俾于1963年提高橡胶生产达到20万吨,并逐年扩大生产为任务为目的,在广东、广西和云南等省开辟相当的胶园起见”。1963年生产20万吨橡胶的目标,仅靠广东农垦和海南垦殖局是远远达不到的,要满足中苏对橡胶的大批量需求,必须扩大生产。云南农垦发展的早期正处于朝鲜战争期间,现在急需橡胶,政务院决定正式开辟云南植胶区域。勘察适宜植胶区域的工作就此提上日程,根据《中苏橡胶协定》,苏联派出专家顾问到云南参与橡胶树植林地的勘察。
  1953年1月24日,中央林业部委派以尼卓维耶夫为首的五位苏联援华专家和蔡希陶、宋达泉等专家到云南搞试点,组成中苏调查组。他们依靠当地马帮走的路,穿过云南境内重重雨林,对西双版纳、德宏和红河三个地区进行胶苗试种。中苏调查小组对云南植胶自然条件、植胶可行性的考察,也是对云南植胶前景首次全面的科学评估。他们的任务就是向中央回答云南能不能大面积植胶。
  “植胶禁区”的论断,严峻地考验着的不仅是科学工作者,还有执政者,其实也是在考验一个民族。他们沿马帮小道,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勘测选点,累死了六匹马,获取大量植物、土壤标本等勘测资料,写出一篇云南地区调查报告:云南南部和西部虽然水热条件不如东南亚各植胶国和海南岛,但不少地区的温度、雨量仍基本能满足橡胶生长和产胶要求,特别是土壤肥沃,基本是静风,有利于橡胶树生长。粗略估计蒙自、普洱、保山宜胶资源面积达430余万亩。
  1953年2月,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11名科技工作者肩负着国家的重托,告别亲人和繁华的都市,来到傣语称“黎明之城”的景洪市成立云南特种林试验所。在这一片杂木丛生的荒地上立柱竖梁,盖起了几间茅草房,开始向《大英百科全书》所划定的“植胶禁区”发起挑战。同年3月,云南农垦局又组织了橡胶宜林地大勘察。中央林业部又调集中央、东北森林调查队和在云南出差的中央特种林业司同志及云南森林调查队同志69人和从四川大学、云南大学、贵州大学、西南农学院调集的森林、植物、土壤等教授、讲师、助教、学生和云南垦殖局系统的人员组成1295人橡胶资源调查勘察队。
  中国西南边陲地旷人稀,交通闭塞,生产和生活方式封闭落后,少数民族地区与多个国家接壤,受盘踞境外的蒋军残余部队偷袭和骚扰。在边境动荡不安的情况下,中央林业部组织这样大规模、高等级中外专家到云南进行实地考察,可见发展橡胶对我国是何等重要、紧迫。
  1954年4月,何康司长和肖敬平同志来云南视察工作,组织了蔡希陶、黄泽润等5人对西双版纳、德宏、河口各垦区试种工作进行考察。结果,他们被试种惊动:北纬22度30分到22度48分、东经103度12分到104度17分之间的云南南部天然橡胶正在生长。
  这是一个奇迹。
  何康赶赴北京,向中央报告:云南橡胶试种成功。
  就是这个报告拉开了云南向“植胶禁区”进军的帷幕。
  这年,中央林业部云南垦殖局在昆明成立,中央决定在云南建立第二个橡胶基地。
  这年,已经在湛江转业成农垦干部的成林,随着新中国橡胶种植基地的迁移来到了云南,他和李一鲲一样加入了云南农垦人的行列。
  1958年,也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全部撤出朝鲜,也就是在1951年神秘的“南斯摩洛”事件发生之后7年,中国新生代的橡胶树骄傲地流出了第一批胶乳。美国的人造卫星传回了令美国人疑惑的图像:在中国的土地上,在他们曾经认定不可能生长巴西三叶橡胶树的地方,生长出了橡胶树。
  这就是历史的回答。
  历史的回答却带着几分冷峻的幽默。
  推荐语:
  这是一部新中国橡胶种植的红色记忆,是一部湖南支边人屯垦戍边的悲壮史诗。
  作者历时三载,跋涉数千公里,五十三年前的红色记忆,终于复活在作者栩栩如生的描述之中。
  中国的橡胶,
  红色的记忆,
  红色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