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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的肉身》
 | 【英】伊夫林·沃(Evelyn Waugh)  译者:吴刚  2014年04月08日11:01


作者:【英】伊夫林·沃(Evelyn Waugh)  译者:吴刚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12

书号:978-7-5327-6414-3/I·3834

定价:46元
  内容简介: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英国上层社会中出现了全新的一代年轻人,在表面的光鲜亮丽之下暗藏着阴郁与脆弱,他们就是代表了二十年代浮华而又绝望精神的“妖艳的青少年”。他们既天真又世故,将不安于现状的心智与邪恶的肉身不知疲倦地投入到一次次反复无常的胡作非为当中,饮鸩止渴般寻求着永无止境的感官刺激和欲望满足,却又远远欲壑难填。《邪恶的肉身》即描绘这一代“妖艳的青少年”群像、深挖这个时代精神的经典名著,因此,“它和《了不起的盖茨比》一样属于那一类似乎总结并界定了一个时代的小说珍品”。
  作者/译者简介:
  伊夫林•沃(EvelynWaugh,1903—1966)被誉为英国二十世纪最优秀的讽刺小说家,并被公认为二十世纪最杰出的文体家之一。《邪恶的肉身》是沃第一部大获成功的作品,也是他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主要亮点:
  英国二十世纪最优秀的讽刺小说家伊夫林·沃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深挖一个时代精神的经典名著。
  已出版伊夫林·沃作品:
  一知半解
  黑色恶作剧
  衰弱与瓦解
  推荐文:(或者序、跋、译后记、书评、作者访谈等,可选)
  伊夫林·沃:没落贵族小说家的一生
  来源:中国作家网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15日
  高继海
  英国小说家伊夫林·沃 (1903-1966)出身于书香门第,其父亲是一家出版公司的资深编辑,其兄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小说家。沃的作品今天仍然被人们所喜爱,主要缘于其简洁明快的文体和辛辣入木的嘲讽。
  就个性而言,伊夫林·沃属于争强好胜之人。他在平静、富足、安乐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但是恃强凌弱似乎是他家族的特点,也是他个性的组成部分。后来沃认识到这样做会受到人们的鄙视,就极力掩饰。他在学校里尽力好好学习,获得了认可和尊重。但他性情孤傲,瞧不起智力平平的同学,因此没有朋友,感到十分孤独。沃在牛津大学学习历史的几年成为他最自由、最开心的时期。在致朋友的信中,沃说:“我不能告诉你牛津的生活,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但这是极其美丽、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新生活。我不读书,也没有进过教堂。”沃在牛津大学期间,一心结交权贵子弟,放纵情感,酗酒无度,还有短期的同性恋行为。他与导师的关系极为恶劣,以致没有拿到学位,负债累累、不体面地离开了牛津。
  离开牛津之后的日子是沃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时光。他求职受挫,爱情遭拒,尝试写小说、电影剧本都不成功,绝望中曾尝试自杀。在他走投无路之际,一家出版社的编辑朋友安东尼·鲍威尔约他写一部罗塞蒂的传记。沃与罗塞蒂之间的诸多共同之处——酗酒、忧郁和失眠——使他写起来得心应手。沃讲述罗塞蒂的生活仿佛就是在讲述他自己:“1867年,他的忧郁和烦躁不安发展成了严重的失眠症,患了这种病症的人一般都想方设法尽可能多睡一会儿,努力维持自己逐渐衰弱的身体。罗塞蒂做不到,他既不能休息也不能工作,日子一天天在极度忧郁中度过,他的思想和谈话越来越多地集中在自杀的问题上。”沃的最后几年也是这样度过的,他的小女儿在感谢人们对父亲的哀悼时说:“如果你们亲眼目睹了他最后几年精神上的痛苦,知道他是怎样一天天艰难度日的话,就不会为他的离世感到悲痛了。”
  沃的优美文笔和横溢才华在罗塞蒂传记中得到充分展现,也为他后来写小说谋生奠定基础。沃的第一部小说《衰落》(1928)使他一举成名,温斯顿·邱吉尔曾经拿这部小说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朋友,足见其影响。小说标题取自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的衰亡》,意在讽刺大英帝国的衰亡。小说主人公保罗是个天真的大学生,因为佩戴的徽章与某俱乐部的徽章相似,被俱乐部的成员剥光了衣服。他只穿一条短裤跑回宿舍,又被校方以行为不检的罪名开除。监护人以他被开除为由,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用这笔钱为女儿置办结婚的嫁妆。保罗去乡下当了教师,被学生的母亲看中,做了她的情夫。这个女人的财富来自在南非经营的妓院,保罗受她委托安排一批女子前往南非,却不知道这是替她贩运妓女,被国际联盟的官员逮捕判刑。这个女人后来与内务大臣结婚,制造了保罗死在手术台的假证,让他隐姓埋名,重回牛津大学读书。小说讽刺了英国的教育机构、上层社会和监狱制度。保罗被迫进入的是一个恃强凌弱、落井下石的世界,而他的天真成了他们盘剥、欺辱他的借口。小说的循环结构也值得注意:序幕把保罗推入了社会,尾声又把保罗送回了校园,中间三个部分分别讲述保罗在小学教书、在上流社会的奇遇以及在监狱的见闻。小说叙述人不动声色,对于发生的恐怖、邪恶事件无动于衷,不置可否,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姿态。
  随后,沃沿袭第一部小说的风格连续写出了《肮脏的肉体》(1930)《黑色恶作剧》(1932)《一撮尘土》(1934)《独家新闻》(1938)等一系列讽刺小说,成为红极一时的畅销作家。与此同时,沃还写了大量日记、信件、新闻报道和游记。他的《地中海之行》(1930)《远方的人们》(1932)《沃在阿比西尼亚》(1936)等都是根据日记、笔记和回忆写成。在此基础上,这些材料经过作者丰富想象力的幻化和加工又演变成小说。他小说的有些内容是直接从游记搬过来的,将他的日记、信件、游记和小说参照阅读,会发现前者为理解后者提供了有益的线索和丰富的佐证。沃以讽刺小说成名,读者首先欣赏的是他的机智与幽默,还有相当程度的冷酷无情和玩世不恭。但他作品的主要人物大多有生活中的原型,小说里的不少人物,尽管经过作者的改头换面,仍然被同时代人一眼认出,沃为此吃了不少“诽谤罪”的官司。
  沃还是一位大文体家,他小说艺术的最显著特点,除讽刺之外,就是对简洁、优美文字的刻意追求。沃认为英语语言的丰富性使得其中每一个词都有不可替代的特殊内涵,而作者的任务就是挖掘这种内涵,从而达到用词的绝对精确。他认为文体的要素包括简洁流畅、优美雅致和个性化三个方面,这三者的完美结合可以确保文学作品的不朽。沃的文体概括起来有如下特征:使用很短的简单句和省略式短语,多用排比和同位语结构;多用主动语态,少用隐喻;句子结构平衡而富有变化;大量使用文学典故;多用“展示”,少用“讲述”。他对刻画丰满的人物形象不感兴趣,认为写小说不是为了“探究人物心理,而是操练如何使用语言”。沃创作的年代正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鼎盛时期,以伍尔夫为代表的现代主义小说家专注于描写那接受日常生活中“形形色色印象”的心理,那“无数原子的不间断碰撞”。但是沃和他的朋友们,如格雷厄姆·格林,不愿意放弃对外部客观世界的描述,不愿意去探索纷繁复杂的内心意识。他不企图描写人物的内心世界,而是通过对外部细节的精确描写来暗示人物的感情。
  1928年沃与贵族出身的佳娜结婚,但两年后离婚。国外诸多评论对于沃的离婚有不同的解释,一般认为他的酗酒和短暂的同性恋经历使他对性生活不感兴趣,佳娜则因为自小缺乏关爱,与沃结婚是为了寻找温暖与依靠,而沃的自私、缺少爱心使她绝望。沃撇下新婚妻子跑到乡下闭门创作,佳娜在舞会上认识了英国广播公司的记者,行为出轨。离婚事件使沃颜面扫地,深深的羞愧使他经历了人生中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沉重打击。小说《一撮尘土》里主人公得知妻子背叛后的反应可以说是沃心情的写照:“仿佛理性而体面的社会突然完全崩溃了。他经历过的一切,他所期望的一切,转眼间就像梳妆台上放错位置的、微不足道的、不通人性的物体那样毫无意义。他感到刺耳的喧嚣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向他压迫过来,过去曾经有过的一切难堪和此时此刻的任何疯狂,都无法刺激他麻木的神经。”他转向宗教寻求慰藉,正式成为罗马天主教徒,接着以战地记者的身份到埃塞俄比亚从事新闻采访,开始了时间更长的漂泊流浪,直到1937年他与佳娜的表亲劳拉·赫伯特结婚,婚后生有四子三女。
  沃最畅销的小说当属《旧地重游》(1945,又译《故园风雨后》)。这部小说1978年被英国广播公司拍成12集电视连续剧,在英国家喻户晓。扮演马奇梅因勋爵的是著名影星、哈姆雷特的扮演者劳伦斯·奥利维尔。该电视剧忠实于原作的宗教主题,其浪漫的情调和优美的景色令人陶醉,以约克郡的霍华德庄园为实景的乡村别墅,在豪华程度上不亚于《红楼梦》里的大观园。1988年这部小说在我国翻译出版,是当时沃作品中惟一译成中文的。小说以第一人称自述的方式,描写二战期间一中年军官驻扎一个新营地,第二天早晨发现这里竟然是他魂牵梦绕的故地,于是触景生情,回忆起20年前在这里度过的美好时光。查尔斯跟随其牛津大学的同学塞巴斯蒂安回家过暑假,发现这个地位十分显赫的家庭里人际关系反常。塞的母亲是虔诚的天主教徒,父亲与情妇常年生活在意大利。塞酗酒,让母亲失望,最后离家出走,塞的妹妹茱莉亚不顾母亲反对嫁给一个政客,婚姻不幸。塞的母亲病危之时,恳求查尔斯找回在外漂泊的儿子,查尔斯邂逅茱莉亚,二人坠入爱河。小说以查尔斯回忆完毕,回到现实结束。
  《旧地重游》之所以畅销,除了浪漫的爱情故事之外,其宗教主题和特殊的叙事方法也功不可没。沃在马奇梅因勋爵夫人之死上没有浪费笔墨,因为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注定要进天国,而要让20多年没有进过教堂、一直生活在罪孽中的马奇梅因勋爵迷途知返,临终接受神的宽恕而进入天国,是需要浓墨重彩的。沃描写他回到故园下车的情景:“轿车停下来,考德丽亚先从里面钻出来,然后是卡拉,随后是片刻的停顿,接着一块毛毯递给了司机,一根手杖递给了男仆。这时候才看到一条腿小心翼翼地伸了出来;普伦德此时已经站在了车门口,另一个仆人——那个瑞士随身男仆——也已经从行李车出来。他们两人合力把马奇梅因勋爵抬出车外,让他站稳;他摸索找他的手杖,紧紧抓住站了好一会儿,才攒足劲登上通向前门的那几级台阶。”这种细致描写不仅表现了这位大人物的威风和体质孱弱,也预示了他的死亡将和其行动一样迟缓,需要细致入微的描述。这部小说的副标题是“查尔斯·莱德上尉信神的和渎神的生活回忆”,这里“信神的”回忆是对马奇梅因一家人的回忆,而“渎神的”回忆是对自己当年言行的回忆,小说的主人公兼叙述人查尔斯在回忆部分是个冥顽不化的不可知论者,在序幕和尾声部分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将不信神的查尔斯置于信神的查尔斯控制之下,这种结构上的安排意在突出上帝的无所不能和无处不在。
  沃在政治上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二战结束后,英国工党执政,推行一系列改革,社会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他的贵族情结倾向受到更严厉的谴责。“愤怒青年”之一的金斯利·艾米斯对沃小说中的宗教主题和贵族倾向提出尖锐的批评,连续发表文章,“沃先生怎么这样无精打采?”“沃先生为何如此忧郁?”沃卷入了与这些“愤青”的笔墨官司之中,甚至以诽谤罪向法院提起诉讼且屡屡获胜。1953年沃接受英国广播公司的采访,三个采访者抱着让沃出丑的动机,提问咄咄逼人,布满陷阱,但是沃识破了他们,从容应对。沃的传记作者赛克斯写道,“听着录音,我几乎要可怜他们了,仿佛观看毫无经验的斗牛士同经验异常丰富的斗牛较量一样,表演得异常拙劣。”三个采访者浓重的中产阶级口音和表达的混乱与沃清脆的维多利亚时代口音和缜密的措辞形成鲜明对照。
  尽管如此,沃倔强不屈的好斗性格,尖刻不饶人的习惯,使他时常处于争论的中心,逐渐产生了受迫害幻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他过不去。沃长期大量饮酒和使用安眠药,也造成药物中毒,使他产生幻觉和失忆症状。1954年1月,他听从医生的建议,乘船到南方疗养,结果幻觉使他精神失常。他确信船上有一帮人要置他于死地,不得不中断行程,乘飞机回到伦敦。他以这段经历为素材写了小说《吉尔伯特·平福德的受难》(1957)。这部小说由于披露了沃的内心而引起批评家的兴趣,尤其是一些运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方法剖析作者心理的批评家的兴趣。小说第一章“中年艺术家的肖像”实际上是沃本人的一幅肖像:“平福德一家是罗马天主教徒。平福德先生睡眠不好,过去25年中一直使用各种不同的镇静剂,最近几年使用一种含氯的溴化钾合剂。他保守或者说反动。他接受英国广播公司的采访,从采访人的口气中听出一种下层阶级人不得志时的那种愤怒。”小说第二章,平福德乘船到南方疗养,听到各种声音都是针对他的,比如说他的小说“情节乏味,人物不真实可信,充斥着变态的感伤情调、粗俗的笑话”,指控他是“犹太人、法西斯分子、同性恋、势利鬼、撒谎者”,说他的宗教不过是跻身贵族阶级的一个幌子。
  小说中平福德的回应或许可以看作是沃的内心声音。平福德说,在以文字优雅、文体感人、结构精妙而著称的小说家中,他的地位相当高,他把自己的著作视为他的产品,外在于他自己而任人评说的东西。他认为它们制作精良,比许多所谓天才作家的作品还好,但是他对于自己的成就不抱虚幻的想法,对于自己的声誉更不在意。
  作者访谈:
  三根香蕉的创伤记忆——伊夫林·沃有多邪恶
  来源:新浪微博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9a58b8a0101dvs4.html?tj=1
  2013-10-22
  伊夫林·沃是个极难伺候的主。1953年他上过BBC的访谈节目,这次访谈堪称BBC历史上最居心不良的三人夹击,访谈播出后他根本没法好好散一次步了。采访人先问:“您是我读过的最有意思、最风趣、同时也最压抑的在世作家。您觉得人类还有未来吗?”沃抱怨道:“这算哪门子问题,就好像问你上一次打老婆是什么时候一样。”
  当被问到家庭时,沃说:“谢天谢地他们不和我一起住,除了假期。我平时不太跟他们见面,他们都在学校里……我不跟婴儿玩。等他们能够清楚地讲话,有一定逻辑以后,我会跟他们说说话,但不会跟他们玩。我不会扔球,不会给他们倒立,不会让他们骑在我肩膀上。”
  “你能原谅别人犯什么样的错误?”“喝醉。”“还有呢?”“愤怒,淫欲,让父母蒙羞,觊觎邻居的牛、后庭、老婆,杀人。我觉得我能原谅任何事情,只除了崇拜偶像,因为这非常蠢。”
  沃自己长得怪,老了发胖以后尤其丑,还对别人的外形要求颇高,脸、头发、指甲、牙齿、衣装一样都不能马虎。还要有个性,让人过目不忘。“这个要求对女人适用吗?”“我不觉得你想在一个女人脸上看到太多个性。”
  沃把这次恶意的访谈写进了1957年的小说《吉尔伯特·平福德的痛苦考验》,主人公平福德写道:“他们想让我出丑,我觉得他们没得逞。”
  (大卫·列文所作沃的漫画)
  在沃的儿子奥伯龙眼里,沃最大的缺点是贪婪。他在自传《这样行吗?》里几乎是辛酸含泪地写了一个童年创伤故事:
  战争刚结束,一批香蕉抵达英国。我和我姐妹特雷莎、玛格丽特整个战争期间都没有吃到过一根香蕉,因为没有供应。但我们都听说过香蕉是世间美味。第一批香蕉抵达时,社会主义精神的政府决定英国的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根香蕉。一群纪律严明的公务员分发了特殊的香蕉券,大日子那天,我妈妈带了三根香蕉回家。三根香蕉都被放在了我父亲的盘子里,他在我们几个小孩可怜巴巴的注视下,在香蕉上浇上了限量供应的奶油和糖,把三根香蕉都吃下了肚。一个小孩的公平观也许在很多方面都有问题,一个小孩可能大部分时间都是自我中心的,但这件事上我们绝不可能看错。不论用什么标准衡量,他都做错了。要说我从此再也没有原谅他可能有些荒唐,但从那一刻起,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大大降低了,之后他不管有什么性欲出格的丑闻都无法与那三个香蕉给我们造成的伤害相比。
  (沃全家福,1947年左右,奥伯龙在后排当中)
  俄国移民作曲家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回忆了1949年2月在纽约初遇伊夫林·沃的场景,也是一场典型的沃式社交灾难:
  他突出的蓝眼睛斜视着我,我立刻发现他书中的锋利在真人身上表现得更尖锐:他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我钦佩他的对话天才以及给小说人物取名的能力,而且我还很欣赏他针锋相对的辩才,虽然这时常令我自食其果。不过我无法分辨沃先生是真的脾气坏,还是极度狡猾。我先用法语跟他交谈,他回答他不说法语。他太太温柔地提出异议,立刻被他粗鲁地喝止了。我问他是否想喝一杯威士忌,“我从来不在餐前喝威士忌”,他说话的口气好像这是一个我应该知道的普世真理。我表达了对美国宪法的敬仰,有人提醒我他是个英国保皇党。我提到“音乐”一词时,他说音乐对他是一种肉体折磨。只有谈到美国葬礼风俗时,才没有遇到阻碍,他令人惊叹的技术知识会让人以为他在为写墓葬的博士论文搜集材料。(读完《苦恋》后,我去了森林草坪公墓和好莱坞宠物坟场。)晚餐时我建议了鸡肉,结果又出了一次丑。“今天是周五。”等到没有荤菜的晚餐结束,他吸完一根雪茄后,戛然而止的对话才得以继续,居然再也没有什么坏话。
  其实有些蛋吃了就好,未必要见下蛋的鸡。正如多年后伊夫林·沃又接受了一次BBC的“面对面”节目采访,主持人约翰·弗里曼问:“你会对不公平或是不友善的批评念念不忘吗?”沃说:“恐怕有人赞扬我,我心里在想‘放屁’,如果他们骂我,我心里还是想‘放屁’。”主持人只好说:“那如果别人完全忽略你呢?”沃说:“正和我意。”
  主持人问沃他自己觉得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他说:易怒。什么会引起他发怒?任何事情。那你干嘛来做这档节目呢?“穷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