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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帝咬过的苹果》
 | 白描  2011年07月04日11:42


作者:白描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年5月

书号:978-7-5063-5823-1

定价:26元
作者简介:
  白描,作家,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兼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延安大学等高校客座教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玉文化专业委员会副会长。
内容介绍:
  著名作家白描的最新散文集,作品分为“生生死死”、“玉记”“朋友与岁月”三部分。“生生死死”是讲述的是面对绝症,生死煎熬的心路历程,以及在这一特殊时期对人生、生命的感悟,震撼人心。“玉记”讲述的作者多年来对玉文化研究的一些体会。“朋友与岁月”是作者的忆旧之作,无论是写人、写事,都让人为之动情。
  目录:
  辑一生生死死
  一、被上帝咬过的苹果
  二、生命斑马线的这边和那边
  三、时 间 表
  四、与天地的生死对话
  五、不,我还没有走到天黑
  六、魔障
  七、同人友人亲人爱人
  八、渴念“平常”
  九、上苍的眷顾
  给 孙 儿
  辑二玉记
  高家童子
  玄鸟生商
  “金香玉”传奇
  收 藏 热
  群玉之山
  迷幻玉市
  翡翠身世考
  魔鬼“石枕头”
  翡翠中华
  辑三朋友与岁月
  为作家母亲画像
  ——路遥身后引出的故事
  在故乡种棵树
  尊者
  小院
  搅团的滋味
  鲍鱼炒辣子
  笔架山上的丹阳
  千年眺望
  “杂拌”豪哥
  两颗绿宝石
  播种绿色
  看球
  狐朋狗友
  我 知 道
  文怀沙的宠辱
  人·狗·石头
  精彩内容节选:
  月色像水,夜色像水,我的思绪也像水,从光屁股记事时候开始,漫流过五十多年的岁月,渗透进往事的角落。就在前边那片蔬菜大棚的地方,我在早年茂密的玉米地里剜过野小蒜,顺便在兜里装一支钻了眼的竹管逮蛐蛐,一次有了意外发现——地里长着一株甜瓜,甜瓜已经核桃那般大小,我好高兴,决定严守秘密,谁也不告诉。此后每天都悄悄去看,眼见着它一天天长大、变样,瓜上茸茸的像霜一样的皮色褪去,已经透出光鲜的颜色,便想着应该给它施肥了。我扒下裤子,对着瓜秧根尿了一泡,又拉了一泡,再折来苘麻叶,盖住甜瓜,免得被人发现。在它长到就像我的拳头大小时,有几次想摘下,它实在太吊人胃口了,但都按下了自己的冲动,它还没有成熟,味道一定是苦的,它还在生长,再过一阵子,它将会变得又大又甜,那时候再来品尝它,多么有滋有味!谁知有一天,我再去看时,甜瓜没有了,被人摘了,灌溉不久的地上留有一个大人的脚印,那人摘瓜时野蛮粗暴,连瓜蔓都扯断了。我伤心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捡根硬枝咬牙切齿地在脚印上写了三个字:狗狗狗!前边再远一点的地方,过去有一条积水沟,淤泥黢黑,水草蔓生,水里有泥鳅、小鱼、小虾,我们一帮野小子在割草笼的笼鋬上拴上裤带,顺着渠沟拉扯,捕捞那些活物,记得一次把捕捞到的小鱼带回家,悄悄倒进厨房水缸里养,父亲地里干活回来,舀起一瓢凉水就喝,差点把小鱼灌进肚子。旁边的田地里我割过麦子,麦子捆成梱,夜里怕人偷,生产队派我睡在地里看守,那时我正患夜盲症,夹着凉席直直撞到井架上,差点栽进机井里。靠近邻村砖厂那片土地,是我二十一岁逃离故乡的最后见证,我已经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跳出农村的梦想已经变作现实,最后一次在生产队劳动,给玉米施肥,就是在那片地里。女劳力把村里人家打掉的老墙土老炕土拉到地头,精壮劳力挑土筐再运送到地里,一株一株给玉米拥肥,记得我穿着背心,在又高又深的玉米地里钻出钻进,脸上、胳膊上、脖颈上被玉米叶子划拉出道道血痕,但心里无比轻松畅快。再不要重复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了,这是田间苦汗的最后一次流淌,留在身上的是幸福的伤痕,快意的伤痕,如同在告别祖辈宿命的文书上留下的戳记,也如同飞向一个全新大世界的祝福的披红。
  现在我回来了,带伤回来,出走的伤与归来的伤截然不同,这伤太深,太蛮横,太绝情,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寂静其实是一种声音,是自己的心声,它借助默然的外形喃喃自语或者与某种客体交流,寂静是天语。是的,天有声音,地有声音,那声音不光是风吼雷鸣、山呼海啸,还有另外一种语言,静默的语言,这语言能和你的心灵对话,仅凭耳朵会失聪的。
  在这个晚上,在故乡的渠岸和田埂上,我许久仰望天空,又环顾大地,我的心声在和天地对话。
  我说:人都是要回家的,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最终都要回到那个“无”上去,可这样回家,我不愿意,地下的父母也不答应,难道真是天意要和我过不去?
  天说:命运就像抽签,你抽了一支下下签,谁都不怪,只是偶然,偶然是变数,必然是常数,变数来了,就顺着它走吧,走到一个永恒的常数中去。
  地说:我给了你多少馈赠,给了你多少体验,给了你多少记忆?现在你把它们交回,不是丢失,不是毁灭,只是奉还而已,你不是输家,这只是一个平手,淡定从容地看待一切吧,你终归曾经得到过。
  我问:心有不甘怎么办?我还有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天回答:实现了的就实现了,没有实现的就随它去,就像天上的云,任凭风儿把它刮到哪儿就是哪儿,何必设定目标?和自己较劲过不去的人,我只有叹息悲悯,没有办法帮助。
  地说:大地上花儿娇艳,瓜果满枝,一场风霜冰雹就会让它们凋敝零落。地上有鼠兔,天上有老鹰;空中有飞虫,前面有蛛网;你们不是爱玩一种游戏么——老虎吃鸡,棒打老虎,虫蛀棒子,鸡吃虫子,一物降一物,这是规律,有消亡才会有生生不息。
  我抗辩:我要扛的是沉甸甸的责任和义务,不是轻飘飘的云彩,我也不是鼠兔飞虫,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天和地同时说:万物平等,无论一颗星星,还是一株小草,都有存在的意义,存在只是一个过程,死亡迟早会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其实死亡是对生命的终极阐述,并不可怕,完全可以用从容坦然的姿态来对待。
  我问:抛开肉体,还有灵魂呢,灵魂怎么安妥?
  天地赞赏地说:问到点子上了,这才是最要紧的,灵魂的安妥不是最后时刻完成的,而决定于平素建立的精神坐标,灵魂宫殿的宏阔宽广取决于精神的高度,与生命长度无关,修炼你的精神吧,即使你倒了,你去了,你僵了,你朽了,灵魂仍能够浪漫鲜活地升华飞扬。
  …………
  这些寂静中的对话,是天启,是地示,我希望我能接受,但心中还是怅怅不能释然。我达不到那样的境界。
书评、序言:
  一位被宣布为癌症患者的心路历程
  一段惊心动魄催人泪下的生死煎熬
  一部体悟生命启人思考的心灵告白
  一段极为罕见绝处逢生的医学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