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89)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自从结婚后，两人形影不离。即使侦破案件，两个人也坚持在一个组里，张军觉得华剑一个女子，跟男侦查员一样起早贪黑，一点也享受不到一个青春女子逛街甚至是休闲的乐趣，他要陪着华剑，给她更多的温暖和爱，这样，才不枉自己爱华剑一场。

　　看着正在打盹的华剑，张军主动守在了电话旁。

　　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华剑睁开眼睛的时候，张军已经把电话拿在了手里。

　　“现场在哪里？哦，我知道了，立即出现场。”张军很果断。

　　“出事了？走。”华剑已经听见了，她站起来就要走。

　　“多穿点衣服，早晨有点凉。”张军嘱咐华剑。

　　“没那么娇气，大白天的，走吧！”华剑催促着。

　　当华剑、张军和其他刑警队员们来到现场的时候，他们仔细地勘查了现场。

　　孩子已经死了，身子下面还有一滩血迹。

　　从蓬乱的头发和破旧的穿着来看，这是个流浪孩子。

　　张忠闻讯赶来的时候，华剑已经清理了现场。张忠让队员们把孩子的尸体抬回了刑警队。

　　法医杨小川拿着检验结果来到张忠办公室的时候，张忠正在跟华龙通电话。“我知道了，一定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张忠放下电话，转身看到了杨小川。“怎么样？”

　　“这个罪犯太歹毒了，孩子的肾脏已经被割走了。其它部位没发现什么问题。”杨小川心痛地说。

　　“王八蛋！”张忠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水杯直响。杨小川被震得一哆嗦。

　　“把华剑叫来！”张忠说。

　　“好的！”杨小川说着，走了出去。

　　华剑走进来的时候，张忠还站在原地生气。华剑一看张忠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张叔叔，您怎么了？”

　　“没什么。男孩被害的这个案子，我交给你了。尽快找到线索，不能让这个凶狠的罪犯逍遥法外。”

　　“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华剑表态。

　　“去吧！”张忠挥手，华剑走了出去。

　　华剑办过几次大案、要案，现在已经积累了很多办案经验。男孩被害这件案子，在华剑看来，不是很难的案件。犯罪分子再狡猾，也会露出一些马脚来，更何况杀的是流浪儿呢？

　　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后，华剑开始了调查走访。当华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走访后，终于有人给华剑提供了重要的线索，顺着这个线索，华剑查到了嫌疑人贾小二。

　　难道真是贾小二干的？华剑有些不相信自己了。贾小二为什么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一串疑问堆在了华剑的心中。

　　贾小二是被抓了起来，而且还判了刑。可是贾小二是个残疾人，在监狱里很不方便，贾明托人给身体残疾的贾小二办理了保外就医。贾小二要给段晓妮弄钱，他不敢找贾明要钱，只能自己想办法。

　　正在无奈中，贾小二跟一个倒卖器官的团伙有了联系。

　　起初，贾小二是不想干的，可是不干就弄不来钱，没有钱，段晓妮就跟他闹，他也没办法。于是，贾小二就干起了偷肾的勾当。

　　一个朋友借钱给贾小二，眼看着就要到期了，可是贾小二拿什么还呢？

　　正在发愁，朋友对他说：“没有钱不要紧，弄来器官也行。”

　　“去哪儿弄器官？人不死能有器官吗？”贾小二问。

　　“你不是出名的贾小二吗？这点办法都没有？好好想一想，就有办法了。”朋友启发道。

　　“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吗？”贾小二心里很清楚。

　　“我们可没逼你。”朋友不承认是在逼他。

　　那几天，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贾小二，晚上就在街上闲逛。

　　他的腿是残疾的，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

　　在街角处，他看到了一个流浪的小男孩。孩子正坐在地上，吃着从垃圾箱拣来的剩馒头。

　　贾小二凑上去，问：“你家在哪儿？怎么吃垃圾箱里的东西？”

　　男孩眨着亮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贾小二，接着，用脏手抹了一下嘴巴，回答：“我没有家。不吃这个就要饿着。”

　　“没有家？你父母呢？”贾小二问。

　　“死了。”男孩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原来是孤儿。”贾小二恍然大悟。

　　以后几天里，贾小二都会看到这个男孩，男孩好像与他熟悉了，对贾小二的问话并不反感。

　　然而，又是几天过去，那个小男孩突然死了。凶手正是贾小二。

　　华剑跟张军追捕贾小二的时候，并没费多少时间。两个人经过追踪，终于在一片树林中抓获了贾小二。

　　多年没看到华剑，贾小二起初并没认出他面前美丽干练的女刑警就是当年一起比试枪法的华剑，可是华剑却记得贾小二。她也没想到，当年那么神气的贾小二，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华剑没提小时候的事，他不想太刺激贾小二，当年贾小二总是不服气，现在竟然落到了华剑的手里，华剑相信，贾小二即使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就连华龙都没想到，贾小二被执行枪决的那天早晨，贾明在家里服毒自杀了。这个结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华剑和张军去勘查现场的时候，王兰子正扑在贾明身上一边哭一边喊。“你个小炮子嘣的，你跟儿子都见阎王爷去了，扔下了我，可咋办呀？我的老天哪！你怎么这么不公平啊！啊——”王兰子哭得一塌糊涂，鼻涕拖得很长。

　　张忠让人拖走了王兰子，张军在贾明身上找到了一封贾明写给华龙的信，交给了张忠。

　　张忠从现场回来，拿着这封信就来到了华龙的办公室。

　　“贾明怎么样？”华龙问。

　　“已经死了。”张忠答。

　　“什么？死了？”华龙震惊。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死了。张军找到一封信，写给您的。”张忠把信递给了华龙。

　　华龙接过信，打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专注地读了起来。

　　贾明在信里写道：“华龙，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奔赴了黄泉。自从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那天起，我就在暗中跟你较劲，绝不输给你。我始终不认为我的能力在你之下，但是，你却总是在我之上。虽然‘文革’中我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风光了好一阵子，那个时候，我觉得很满足，因为我终于超过你了。一想到你在干校劳动改造，我的心里就很平衡。可是，没想到，好景不长。我又被撤了职。后来终于熬到了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我应该知足了。可我的儿子却一再地给我惹祸，都是我没教育好他。一次次，我昧着良心给你们出难题，儿子犯事，我都去找人给他摆平。他的腿被打断，我也曾怨恨过你。我担心小二在监狱里吃亏，又给他办了保外就医。然而，这个孽子居然杀了人。贩毒、杀人、偷肾，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小二都干了，我知道，没有我，他不会有这样的胆量，我没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好，我有责任。这辈子我对不起你，我亏欠你的。我要强了一辈子，为了维护自尊跟你较劲了一辈子，发生了这些事，我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我先走了。希望下辈子我们不再是对手，而应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