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警》作品连载(88)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04日16:51 来源：中国作家网 柳迦柔

　　“那可不行。我们要一视同仁的，华剑他们如果犯了错误，我要批评；如果他们工作做得出色，同样也需要奖励。更何况这个奖励不是我们局里的，是省厅表奖的。”张忠辩解着。

　　“我总是觉得过分地宣传他们不太好。”华龙说。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案子如果没有三姐弟，也能侦破，但是时限就要拉长了。而且，华武当时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抓捕的犯罪分子。这样的典型我们不宣传，我们宣传什么？”张忠对华龙的压制很有意见。

　　“行，我不反对，你看着表扬吧，不要过格，小心我处理你。”华龙低声地威胁张忠，随后又笑了。

　　张忠也笑了，“只要你华局长能对华剑姐弟三个一碗水端平，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意见。”

　　“你呀，伶牙俐齿，还是没变样。对了，小武和你家小雅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华龙问张忠。

　　“这个可要问他们了，我是希望将来我们能成为亲家呢！”张忠说完，给华龙留个神秘的笑脸，然后走了出去。

　　因为侦破文物被盗案，华剑、华文、华武都受到了表彰。

　　当姐弟三个人一起走向领奖台的时候，台下的干警们瞪大了眼睛。

　　“三姐弟一起在侦破的案件中立功，这事儿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了不起！”一个新来的干警说。

　　“你还有不知道的呢！这三姐弟都是华龙局长家的。”另一名老干警对新干警说。

　　“将门出虎子！听说华局长当年就是一个风云人物。”

　　“你从哪里听说的？”老干警问。

　　“我姨夫的三姑夫的二大爷告诉我的。”新干警笑。

　　“没正形的小子，看我不废了你！”老干警假装要挥舞起拳头。

　　“嘘，开会呢！别闹。”后排的干警小声警告着他们。

　　三姐弟胸前挂着奖章走下台的时候，台下的张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偷眼看着华龙，华龙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张忠心里清楚，“大哥，你可别拿架子了，这一刻，你的心里说不定正在翻江倒海呢！”

　　公安局召开表彰大会，这么重要的会议却没看到贾明。

　　一般情况下，局班子成员外出都要跟华龙打声招呼，可是，贾明两天没来，也没打电话。华龙找过贾明一次，结果手机关机。

　　贾明是市委组织部任命的，华龙也不好说什么，等来了再说吧！

　　表奖大会上，华剑三姐弟同时受到了表彰，这件值得高兴的事冲淡了华龙心中的不快。

　　开过会以后，华龙快步回到办公室，准备让局政治部主任再联系一下贾明。

　　谁知，华龙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一声接一声的电话铃声，就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催着华龙快点接。

　　“喂，我是华龙。老张？你怎么这么有时间？”老张是临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主管治安工作，与华龙在警校一起参加过培训，虽然这些年两个人工作都很忙，但是偶尔还会找时间通个电话联系一下。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老张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

　　“什么事这么神秘？”华龙不解。

　　“你们的副局长是叫贾明吗？”老张问。

　　“是啊！他怎么啦？”华龙联想这两天贾明没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老华，你们局这个副局长可不怎么样。他在我们这里嫖娼，被抓了现行。”

　　“什么？被抓了现行？你们没弄错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华龙很惊讶。

　　“怎么会错呢？他自己自报家门是利民市公安局副局长，还有身份证件，怎么能错呢？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查了下身份证，不是假的。”老张肯定地说。

　　“这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吧？”华龙不希望公安局副局长嫖娼的消息外传。

　　“这事瞒不住了，所以我才赶紧给你打电话。”

　　“什么情况？”华龙知道这事并不简单。

　　“我们开展扫黄打非行动以来，报社的记者一直在跟踪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贾明的事，估计这会儿正赶着写文章准备发稿呢！”

　　“怎么会是这样呢！真给利民市丢脸。”华龙觉得贾明既可恨又可怜。

　　华龙毕竟与贾明共事一场，虽然过去的岁月中贾明给华龙带来过不小的伤害，可是，一切早已过去了，华龙从来不跟贾明计较这些。贾明嫖娼这件事，华龙刚听老张告诉他的时候，脑子里就闪过一个想法，把贾明从老张手里要过来，回到局里处理。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华龙替贾明惋惜。华龙没有权力阻止记者发稿，何况这些记者也不归华龙管辖，即使在利民市，华龙有权力这样做吗？

　　在游移不定中，华龙觉得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就是不可理喻的。他对贾明的了解，似乎越来越生疏了。

　　正像老张说的那样，贾明嫖娼事发，想捂也捂不住。

　　这一消息被报社记者一报道，立即引起了轰动。在利民市委，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市委书记气得直拍桌子。“这个贾明，是个什么东西！一条鱼腥了一锅汤。他把我们整个利民市的脸都丢净了。立即通知下去，马上召开常委会，研究贾明的问题。”

　　结果，常委会上，大家一致表决通过，免去贾明的职务，由张忠接任公安局副局长。

　　张忠当了副局长后，分管刑侦工作。

　　为了方便工作，张忠推荐华剑这个利民市第一个刑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担任刑警队副队长，主持工作。

　　华龙不同意。张忠与华龙在办公室辩论。

　　“华剑是最适合的人选。”张忠说。

　　“华剑需要锻炼。她还年轻。”华龙指出不让华剑当队长的理由。

　　“我们像华剑这个年龄的时候，不是也当了队长吗？华剑是大学毕业生，有专业知识，又有工作经验，最重要的，华剑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事业心。再说，华剑的能力也很强，在日常工作中，我对华剑的应变能力也很佩服。”

　　“这件事暂时不议，刑警队长由你继续兼任。就这么定了。”华龙坚持己见，张忠了解他，不再说话，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猛吸着。

　　沉睡了一夜的街道，在早晨的喧嚣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离火车站不远，有一排门市房。因为房檐向前伸出一块，可以遮风挡雨，不时就有流浪儿晚上在这个地方过夜。

　　一家门店的老板早晨起来，走出屋外要卷起防盗帘子，猛然发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孩子。

　　老板自然自语：“这是谁家的孩子，大早晨的，还在地上躺着，多凉啊！”他

　　卷起帘子要往屋里走，却忍不住又看了地上的孩子一眼。

　　这一眼，差点吓得他喊出声来。

　　“啊？孩子的身子下面是一滩血。难道孩子死了？”他胆子小，回屋喊老婆。他老婆随着他走出了屋子，可是看出他的身子还在发抖。

　　“你叫我干什么？哪有人啊？”他老婆喊。

　　“怎么没有人呢？你看。”老板指着地上的孩子给他老婆看。

　　“啊？这孩子怎么了？”女人试图用手去摸孩子的脸。

　　“没气了！”女人吓得抬腿就跑。

　　“真的死了？”男人问女人。

　　“真死了，不信你自己看。”女人说。

　　“看什么看哪！还不快报案！”男人不看，决定报案。

　　华剑昨晚值班，张军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