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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闻录》(5)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9月16日15:54 来源:中国作家网 李东礼

  是为序。

  李东礼        

  二○○七年十月于淮北相山

  二○一二年十二月改于北京

  黑鱼王国

  这是安徽北部黄河故道旁的一口古潭。约八千平方米的它清澈、深邃。鸟瞰过去,它就像镶嵌在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上的一块蓝宝石。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个初秋的日子。这天正午,天高云淡,阳光灿烂,风轻气爽,阒寂无声。在距潭边十米地方搭建的一个瓜棚旁,一位看瓜的老汉靠着瓜棚的柱子蹲着,一边享受这静谧、平和的气息,一边抽着旱烟袋。眼前的潭面平滑如镜,映衬着天光云影。

  这景,这潭,这天,这静,对于经常居住在野外的老汉也是不太常见。像是怕惊动面前的世界,他一动不动地蹲着,听凭酥酥的、甜甜的时光从身边流过。

  突然间,他瞪大了眼睛,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目光紧盯着潭面。两条七八斤大的黑鱼,将半截身子高高地探出水面,转动着四下张望,足足有一分钟,才同时慢慢沉回水中。他正奇怪之时,不一会儿,又看见两条有水桶粗的硕大无比的黑鱼,无声地浮到水面。紧跟着八条略小的黑鱼护卫般地浮到这两条大黑鱼的前后左右。随后不断地有一批小于一批的黑鱼先后浮上来,依照渐远渐小的规则,排列在两条大黑鱼的周围。很快,就形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鱼群。那阵势,俨然是一个等级森严的黑鱼王国国王的出巡阵,蔚为壮观。鱼群静止不动,似乎同老汉一样,在享受着美妙的好天气。

  老汉惊讶地目睹着这全过程。约莫过了一刻钟,才渐渐醒过神来。他想:跟它们开个玩笑看看。于是他顺手从地上拾起一个土块,向潭里扔去。

  顷刻间,刚才还是纹丝不动的潭面,就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水花高溅,泡沫飞旋。整个潭,似是被一台隐藏在水中的巨大机器所搅动。这个状况持续了约五分钟。之后,一切又风平浪静,恢复如初。

  被惊呆了的老汉目光一直没离开潭面。又过了五分钟,他看见两条遍体鳞伤的死黑鱼漂了上来。从个头上看,像是最早探身四望的那两条。

  “你们一定是侦察兵。”老汉心疼地望着死鱼难过地想,“一定是我的玩笑让鱼王认为你们侦察有误,把你们判了死刑。我这里说声对不起了。”

  怪 兽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酷暑的一天,灵璧县东南部小王庄的圩沟里,出现一头怪兽。怪兽长五六丈,腰围有巴斗粗,头上生角,身上长鳞,卧在沟里一动不动,乍看颇似巨蟒。时圩沟水深不盈尺,它身体的大部都裸露在水上。怪兽身上鱼腥味极重,招来了不少苍蝇。小王庄及周边各村庄的人闻讯,纷至沓来。一时间圩沟两边都站满了人。看到它的人都说它是龙。为了能让怪兽舒适些,善良又热情的百姓们在怪兽的两边筑上堤堰,使怪兽的居地形成一个小塘,而后再从他处挑来水倒到里面,直到水把怪兽的身子全都没了方止。第二天早上天生大雾,村民们再去看时,那怪兽已不在了。但村民们担心它走时会损伤房屋、庄稼、树木的事,没有发生。

  掰玉米

  一九六一年秋季的一天早上,泗县朱彭乡一九岁的范姓孩子趁着大雾,去偷掰生产队的玉米棒子。稀疏的玉米棵高高地掠过他的头顶。饥肠辘辘的他掰了一个,又掰了一个,在掰到第三个时抬头一看,一株玉米的缨子上面,站着个五六岁的光屁股男孩。男孩白胖胖的非常漂亮,头上扎着个直立的小辫子,一只脚站在玉米缨子上,另只脚蜷起来。他第一眼不太敢相信,以为是看错了,就审视地又看一眼,看后的确无误,因为连男孩的小生殖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小男孩还对着他笑。他吓得拿着玉米棒子就往家跑。

  水 鬼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秋八月,濉溪古饶一带暴雨连降,境内的巴河河水猛涨。紧靠巴河的王湾村村民自发巡堤时,在堤内一棵临水的大树边发现一不明动物。不明动物盘成圆状,有普通馍盘般大小,遍身密密生长着光彩油亮的土黄色毛发。它像刺猬样地缩着,一动不动,因此看不清它的头和嘴、鼻、耳、眼。几人用树枝将它捞到岸上,它还是一动不动。大家都不知道它是什么。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说可能是水鬼,力主要把它杀掉,就去家拿来了菜刀。他举刀向那物身上砍,但一砍就滑,怎么也砍不动。另一村民见状,回家拿来了斧头,交给他们中一个力气最大者砍。那人倾全身之力,一斧头朝那物劈下去,也只在它身上划出道白印,且白印看着看着就没了。他又抡起斧头连砍几下,也是如此。那物被砍后还是没事似的一动不动。这更坚定了村民们要杀死它的决心。他们商量一下,决定用火烧。于是就分头在河堤上找来几抱树枝,在堤上点起一堆火。

  火烧旺后,他们把那物抬起来扔进火里。那物被扔进火里后,“吱”地叫了一声,接着就如弹簧般凌空腾跃出火堆,落到地上后,又就势顺着堤坡,滚入到滔滔河水中。

  验证女儿的秘密

  江西一地赵某,有女,名田田,聪颖非常。凡事皆超越同龄人,被誉为“小大人”。其九岁大那年的一天,赵某领她在河边散步时,她忽然说:“爸爸,我告诉你个秘密。”

  “说吧。”赵某欣然允诺。

  “你不是我爸爸。”田田说得平静而肯定。

  “傻孩子,瞎说。我不是你爸爸,谁是你爸爸?”他不把女儿的话当回事。

  “爸爸,我说的是真的。”田田像是在追忆往事,“俺爸在济南,俺妈也在济南。俺家住在大明湖附近,小时候俺爸经常领我在湖边玩。”

  听女儿这么说,他才警觉地认真起来。他摸摸女儿的头,不热;看看她的神色,无异常。他感到蹊跷。凭他对女儿的了解,心智健全的她不可能说出不着边际的话来。于是他追问道:“你是说你在济南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家?”

  “是的,爸爸。我早就想告诉你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像是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爸爸,我就怕你不信,现在才讲,就是这样子的。”田田见爸爸不相信,有点着急。

  谈话到此中断了。他带着奇怪与疑惑,领着女儿回到家中。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谁也没再提这个话题,但他的心里一直不平静:一个从未离开过出生地的孩子,怎么说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还有家呢?此事太非同寻常了。他决心弄个究竟。

  转眼暑假就到了,他决定借出差的机会,带女儿去济南一趟。“我倒要看看你在大明湖哪里玩。”一天,他心里这么想着,领着田田踏上了去济南的列车。

  从济南站下车后,他处处故作不知地要女儿当他的向导。田田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按照他的要求,田田帮着在大明湖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稍事休息后,他要求女儿带他去看大明湖。

  田田带着他来到大明湖边,并告诉他哪里是过去她那另位爸爸经常领她玩的地方。

  “你还能知道你家当时住哪里,你爸叫什么,你妈叫什么吗?”他像考试般地问女儿。

  田田一一清楚地作了回答。在说到住址时,不仅说出了楼栋号,还说出了单元号和房号。

  回到旅馆,他借口有事要出去一下,让女儿在房间等他。他找到了女儿说的那栋房。他没有上楼,在楼道里他问一中年男子,在某单元某号房是不是住着某对夫妻。

  对方作了肯定的回答。他又问这对夫妻有没有孩子。

  “有过一个女儿,”中年男子说,“不过在读高二时出车祸死了。”

  “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大约十年了。”中年男子想了想回答。

  他回到旅馆,没把刚才的事告诉女儿—— 他有一种生怕失去她的担心。他匆匆结了账,领着田田踏上了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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