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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闻录》(12)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9月16日15:54 来源:中国作家网 李东礼

  飘 人

  淮北人李某,一日驾车夜行太行山区。其时这里尚无高等级公路,车多数情况下是在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的窄小路面上行驶。凌晨两点二十分左右,正小心翼翼开车的他,见车前方约五十米处出现一女子。女子背向他,因此看不见她的脸。从背影看,她上穿白色褂子,下穿白色裤子,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直到臀部。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成之字形与他的车等速前行。他疑问她的速度为什么这样快,就摇开车窗伸出头去看,见她并不是在地上走,而是在离开地面约十厘米的高度飘。也许是她的裤子特别长的缘故,看起来她就像是没有脚。于是他啐了一口说:“没有脚还飘飘飘的。”然不管女子怎么飘,他就是不追着她开,而一直是按着自己的路线行驶。有时因车灯的亮度不够要停下车看路,而车一停,女子就隐没,车再开,女子就再飘现。由于同车还有几个人,虽是都在睡大觉,他也不觉得怕。这样的状况持续着,至三点五十分传来第一声鸡鸣时,飘人从他视野消失。

  三捏燕子尾

  少时曾问父亲:“族里以前可有过武林高人?”父亲说:“有,人称三捏燕子尾。”我问其究竟,父亲说:“燕子从他面前飞过,他纵身一跃,能捏住燕子的尾巴。松开手让它飞,又捏住,再松开再捏住,如此能连着几次。”

  无形的召唤

  我是个渔迷。每次周末出去钓鱼,总是要到天黑才回来。

  这年夏天的一个周末,妻子带次子去北京了。我安顿好九岁的长子,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奔赴那远郊的沟河。因为我是专钓黑鱼,所以游动性非常大,总是沿着沟河的岸寻找着走啊走,只有在认为有鱼的时候,才停下来钓。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在岸上的绿荫下边小憩,边吃着随身带来的干粮。到了下午一点多钟,在确认附近无鱼可钓时,就收起鱼竿,推起自行车,走向更远方。

  可就在这时,不知怎么,我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对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起来。钓鱼过程中常有的兴奋感一扫而光。心中开始不宁,注意力不能集中。勉强再往前去,就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拽着我往回转。我愈是前行,这力就愈是强大——强大到足以阻挡我前进,并迫使我后退。我随着这力下意识地、又是不得不地掉转车头,踏上了归程,心中充满着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路上,一种不安一直支配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路过哪里?见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等等等等,一切都成了空白。当我打开房门时,我大吃一惊。我见我儿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额头上起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包。我连忙呼唤着他,他只是发出微弱的回应。

  邻居们陆陆续续地来了。有人小声告诉我这样一个情况:我儿子是站在一堵矮墙上玩时,被一个比他大得多的孩子推落到水泥地上摔的。那家的人没有送他到医院去看,也没有设法告知家长或相关亲邻,只是把他送回家,将他放到床上躺着,就关上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

  我来不及去追究和指责,抱起儿子就往医院的方向奔。

  医生经过检查,儿子幸好还算无大碍。

  我儿子因为这次事故在额头上留下的疤痕,过了好几年才彻底消失。

  在我无数次的钓鱼活动中,这是唯一的一次半途而归。

  巨陀螺

  这天深夜,十二岁的我又像往常那样应招随一位十七岁的“大人”去逮鱼。大约夜间十二点半,我们来到目的地——一个数十亩地大的大塘边。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窥视着看鱼人的动静。因为只有等看鱼人走了后,我们才能下塘下网。

  我们耐心地等候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看鱼人终于忍耐不住困乏,走了。就在看鱼人从我们的视野消失不久,我们正要下塘的时候,从西北方向飘来一个巨大飞行物。飞行物状似陀螺,足有麦穰垛那么大,在距地面约五十米的高度,以比自行车略快的速度向大塘飞行。当它经过我们上空飞行到大塘中间的当儿,突然垂直地落下,落到水面时先是发出沉闷的扑通一声,接着又响起被溅起的水花下落的声音,然后又是一片宁静。我骇得缩作一团。过了一会儿,那位“大人”要我和他一起下水下网,我无论如何也不敢,他没法,只好一人下了塘。

  又一个小时后,“大人”收了网。令人奇怪的是,往日我们总是满载而归,而这次竟连丁点的鱼也没捕到。

  赤膊擒巨蛇

  民国二十六年夏季的一天,武昌蛇山附近的一条街上来了四个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每人挑着一副担子,担子的两头是竹制篓子。他们只是不停地沿街走着。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是捕蛇的。听口音是山东一带人。

  四人走到一家杂货店门前时,走在前面的被称作“师兄”的似乎感到了什么,他驻足在空气中闻一闻,说:“有了。”就上前对店主说:“你家有蛇,我们逮,不要你的钱,逮的蛇我们带走,你看可行?”这家店铺的后院紧连着蛇山,店主想,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就说:“进来吧。”四人随他到店的后院,放下行囊,师兄对其中一位师弟说:“你来。”那人答应一声,就从行囊中取出个瓶子,打开盖,从里面掏出一些黑糊状的膏药涂在左手的食指上,又从另一个瓶子里取出一粒如枣状的药丸,踩在脚下。作了这些准备后,把右手的食指伸进嘴里,连连吹出两三声怪响,不一会儿,就从一个洞口跑出一条蛇来。蛇三四尺长,高昂着头,直向他扑来。他并不慌乱,向它伸出涂药的指头。蛇大张着嘴,迅猛地一下咬住了他这指头,大有拼个你死我活之势。他还是不慌,只是用力去踩脚底下的药丸。蛇的力量似是越来越小,十几秒钟后,竟像昏了一样瘫软下来。他微微一笑,用拇指和食指将蛇提起,放入竹篓中。

  四人捉了蛇,回到街上。如此绝妙之技,自然会招来不少围观者。捕蛇者在好奇者的簇拥下来到一处新盖的房前,师兄对房主说:“你家房子里有蛇。”房主不信所语,笑着说:“我新盖的房子哪来的蛇?”师兄说:“你在盖房子时把蛇压在下面了。”他指着一处有结的木地板,“蛇就在这下方,你把这结取下,等我把蛇逮住,你再找木工修理。”房主依言做了,师兄拿出黑色糊状药, 涂在一根手指头上, 伸进节洞中去, 不一会儿就见他像钓鱼那样从洞中钓出条二三尺长的小蛇来。 观者无不鼓掌喝彩。

  好奇者中有几位较富有者,为捕蛇者们的绝技所折服,执意要请他们吃酒。捕蛇者们见盛情难却,也就应允了。席间好奇者们提出不少问题,但捕蛇者只回答他们是奉师父之命从山东来捕蛇制药。至于对蛇为什么听了他们的口哨就会出来啊,他们使用的药怎么会有如此神力啊等涉及机密的问题,一概笑而不答。

  “那这已逮住的蛇中,有没有大的呢?”一位好奇者指着蛇篓说。

  “有一条六七尺长的。”师兄说。

  “能不能给我们看看?”好奇者请求。

  “能。”师兄想一下说,“不过你们要离远点,也不能出声,惊动它它会蹿出来伤人的。”

  好奇者连连点头应诺。师兄起身离席,走到一个蛇篓前,轻轻打开盖上的机关,将篓盖小心取下,里面便现出一条蛇。蛇比擀面杖略粗,微昂着头,吞吐着舌头,双目警惕地往篓外看着。好奇者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师兄旋即又将篓盖盖上。

  “饭后你们去逮,我们还跟着看,行吗?”好奇者们又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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