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大汗》(20)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2年12月25日12:05 来源：中国作家网 巴根

　　完颜哈达冷笑：“忽必烈，我大金国百余年江山社稷，国力雄厚，现在尚有百万大军，千员良将，山川之利，黄河天险。将军为何出此大言？”会场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宋珪：“拖雷大王，你意下如何？”

　　拖雷：“我儿子不都说了嘛。”

　　完颜哈达：“大王，你逼我们用大金的千里江山换回三皇子？你不觉得荒唐吗？”拖雷笑着说道：“我只要你黄河以南三州，何来千里江山。今天说不拢，择日再谈。”

　　拖雷等人走后，完颜哈达在屋中踱步，情绪烦躁。

　　宋珪搓着手：“蒙古人依峙三路大军逼进我境，毫无谈判诚意，如何是好？”

　　完颜哈达：“我疑心他们以谈判做掩护，拖延时间，以争取时间调兵遣将。”

　　宋珪：“大元帅此言有理，可要加强防范啊。”

　　完颜哈达叹口气：“大总管，我带兵在外不怕血洒疆场、马革裹尸，单怕朝中奸佞拨弄是非，背后捅刀子。百年金朝到如今蒙古相侵，南宋起祸，风雨飘摇，正是需要君臣同心，将相携手，官民一致之时，但是……”完颜哈达摇摇头打住了话头。

　　这边拖雷和史天泽也在对当日的谈判进行分析，拖雷道：“他们不会看出我们是在拖延时间吧？”

　　史天泽：“会有察觉的。但是，我估计兀良合台、董文炳他们该有信儿了，等完颜哈达调整兵马也已来不及了。三十万大军重新部署谈何容易？”

　　拖雷：“那好，再谈的时候，我们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迷惑他们。”

　　史天泽：“是啊，答应他们以山东三州换皇子，然后以事关重大必须向大汗请示为由，再拖时间。”拖雷点了点头。

　　忽必烈谈判归来，去找完颜真。完颜真见忽必烈来了，好像见到了挚友，忙问：“二王子，我在你这里这些天，你把我当成了好朋友，每日里款待我，我实在不忍心。我想见你父王，如果把我放回去，我肯定规劝父皇，每年向你们进贡金银珠宝、粮食、布匹还有美女。你们如果要土地，我们可以让出丰饶的三州之地给你们。然后两国通好不再战。”

　　忽必烈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三皇子，你们完颜元帅迟迟没有动静，父王很生气，他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耐心地等待吧。”

　　完颜真摇摇头叹息：“何时是头啊！我最担心母后，她最疼我。如今不知着急成什么样。一旦母后有不测，我真是百死也赎不了我的罪过。”

　　忽必烈：“皇子，你母后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伤心。”这时，一侍卫进来传话，说拖雷召见，忽必烈又安慰了完颜真几句，便和侍卫去见拖雷。

　　原来唆儿忽合塔尼念子心切，非要不远千里看望丈夫和儿子，侍卫们拦不住，唆儿忽合塔尼又不让告诉拖雷等人，怕他们为此担心，便带着一干护卫不远千里赶到三峰山来见丈夫等人。拖雷也是刚刚听闻，便找来忽必烈和他一起去见唆儿忽合塔尼。

　　拖雷、忽必烈远远的就看见了车仗人马，忽必烈兴奋地喊道：“母亲来了。”唆儿忽合塔尼也看见了忽必烈，忙喊道：“停车，停车。”下了车向儿子快步走来。

　　忽必烈跑过来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唆儿忽合塔尼：“儿子啊……”

　　此时，拖雷也走了过来。唆儿忽合塔尼放开手，跪下给拖雷请安：“大王安康。”拖雷回了礼：“夫人安康。”然后扶起了夫人：“上车回营去。”

　　忽必烈把母亲扶上车，然后坐在了母亲身旁。

　　唆儿忽合塔尼问道：“忽必烈，你哥蒙哥呢？”

　　忽必烈：“跟兀良合台探路去了。”

　　唆儿忽合塔尼一惊：“什么时候回来？”

　　忽必烈：“该是快了吧。放心吧，蒙哥他精明勇敢，你不用为他担心。倒是你，我们走了这么久，眼见着你都有些瘦了，千辛万苦地赶来看我们，实在太辛苦了。”说完紧紧地抱住了唆儿忽合塔尼。

　　经过一阵子的接触，完颜真渐渐对忽必烈卸去了内心的防线，侍从们见完颜真和忽必烈关系要好，也不再限制他的走动。这天忽必烈在看一本书，完颜真心神不定地走了进来。忽必烈见到完颜真愁眉不展，想劝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说道：“坐下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请和我说说，我帮你分担。”完颜真依然低头走来走去的。

　　这时，唆儿忽合塔尼走了进来。忽必烈道：“母亲。”完颜真听见忽必烈喊母亲，一时惊愕不知所措。唆儿忽合塔尼惊异地瞅着眼前这位少年，忙问道：“他是谁？”

　　完颜真咚地跪下来：“大王夫人，我是大金皇子完颜真。”

　　唆儿忽合塔尼：“就是砍伤我俩儿子的狼？”

　　忽必烈听出唆儿忽合塔尼语气不善，便劝道：“母亲……”

　　完颜真叩头：“大王夫人，我罪该万死。”

　　唆儿忽合塔尼打量着完颜真半晌，完颜真忽闪着眼睛瞅着唆儿忽合塔尼，眼中流露惊恐又乞求的目光。唆儿忽合塔尼的心忽然软了，叹了口气道：“唉，你也是个孩子啊……快起来吧。”忽必烈赶紧上前把完颜真拉了起来。

　　唆儿忽合塔尼：“你先回去吧。”

　　完颜真又跪下叩头：“谢大王夫人不杀之恩。”

　　等完颜真站起走出营帐，唆儿忽合塔尼冲忽必烈说道：“把上衣脱了，让妈妈看看你的伤情。”

　　忽必烈：“妈，都已经好了。”

　　唆儿忽合塔尼：“还不快脱了。”忽必烈扭捏着脱了上衣露出右肩刀伤。唆儿忽合塔尼抚摸着忽必烈的伤口，自语道：“那年你被野狼咬伤，这次又被人狼咬伤……”

　　忽必烈并不在意自己受伤，倒替完颜真说话：“母亲，完颜真挺可怜的，天天想他母亲。”唆儿忽合塔尼明白忽必烈的话中话，沉思不语。

　　金皇宫内，完颜守绪与皇后徒单氏还在为完颜真的事情着急，徒单氏愁眉不展地说道：“宋珪还没有消息？”完颜守绪说道：“有了。”徒单氏连忙问道：“我儿子怎么样？”

　　完颜守绪：“儿子还安然无恙。”

　　徒单氏：“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完颜守绪：“哼，他们贪得无厌，竟然要我黄河以南的三州才放我真儿。”

　　徒单氏：“那就给了吧，三州之地又有什么？我儿子要紧啊。”

　　完颜守绪瞪了一眼徒单：“乱弹琴，妇人之见。”

　　徒单氏：“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土地、财宝、地位比人命都要紧。我不管别的，只要换回我儿子就行。恨不得我自己去把儿子换回来。”

　　完颜守绪：“你都胡说些什么！”

　　这时，一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崔丞相求见。”一听这话徒单皇后浑身都战栗起来，咬牙道：“又是他，他又要来干什么？”完颜守绪挥了挥手，徒单皇后只好退向后宫。

　　完颜守绪：“传崔立进殿。”

　　太监：“传崔立进殿。”

　　崔立进来跪下：“吾皇万岁！”

　　完颜守绪：“崔爱卿请起。”

　　崔立谢过皇帝后站起：“皇上，臣派使臣去传谕旨，令完颜哈达立刻进兵，结果完颜元帅抗令不遵，按兵不动。”

　　完颜守绪：“他们不是正在谈呢吗？”

　　崔立：“皇上，据我所知，完颜哈达元帅故意拖延时间。”

　　完颜哈达：“他为什么这么做？”

　　崔立：“等待蒙古大军整顿兵马。”

　　完颜守绪有些生气地说道：“崔爱卿，你如此焦急，朕要任你为钦差大臣总监军，前去完颜哈达处监军，严令他速速进兵如何？”

　　崔立愣住片刻：“皇上，臣以相国之任前去监军不妥，不妥。”

　　完颜守绪想想也是，便说道：“那你退下吧。”崔立施礼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