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的抗战》节选(17)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12月04日10:59 来源：中国作家网 鲍光满

　　“黎厂长，过了这个村子，就到了咱们地盘了。”赵刚把驳壳枪的保险打开。

　　“多加小心。”

　　“是！”

　　“憋坏了吧？”

　　“多少天了，这枪不打都生锈了。”

　　“你呀，守着兵工厂厂长，还怕锈了？一眨眼的工夫给你变成崭新的。”黎厂长确实没吹牛，干什么吆喝什么。

　　“不好，有情况！”赵刚把鞭子换到左手，右手拔出了驳壳枪。

　　“怎么？”黎厂长也拔出自己的花口撸子。

　　赵刚观察着敌情，原来鬼子扫荡后，把八路军机关压缩到很小的区域，八路军化整为零，以连排为单位深入敌后进行游击战。这一来鬼子不得不集中在县城等大地方，偶尔出来扫荡一下，还得格外小心，因为到处都是小股八路军和武工队骚扰。于是和八路军纵深对峙的任务就交给了伪军，双方没有交火是因为八路军这边就剩下机关人员，伪军虽然兵多但也不敢轻易进攻，双方属于麻秆打狼两头怕。不过鬼子还是给伪军压力，让他们进攻，伪军不敢抗命，只得采用步步为营的战略，增加兵力挤压八路军机关。

　　赵刚临去天津之前，小辛庄只有一个连的伪军，现在附近几个村子又增加了兵力，伪军胆子也大起来，竟然也敢大白天出来祸害老百姓。他俩遭遇的就是一个排的伪军。

　　“黎厂长，躲不过去了，干吧！”赵刚觉得一个排的伪军自己还能对付，何况他这些天一直憋着想打仗。

　　“不行，走那条路，往青纱帐钻。”

　　赵刚当然得听黎厂长的，赶车下了大路，但被几个伪军发现了，追来。

　　“我掩护。黎厂长，你驾车向那边走，过了小李庄就是咱们三连的地盘了。”

　　赵刚下车，黎厂长驾车继续走。赵刚躲在一个小冈子后面和敌人接火了，赵刚一枪一个，刹那间干掉五六个伪军，伪军不敢抬头。

　　“你回去叫人，让自行车队出来，再抬来迫击炮，他们俩谁也跑不了！”伪军排长命令一个下属。

　　一个伪军跑去报信，赵刚和伪军双方对峙着，这形势对赵刚很不利，自己跑吧，就会失去冈子的掩护，完全暴露在伪军面前，伪军是一水的长枪，射程远，凶多吉少；不跑吧，一会儿伪军的自行车队就来了，人多势众，早晚把自己包围了。他回头看看黎厂长，大车越来越远，很快就要消失在青纱帐里。赵刚放心了，他抱着打死几个赚几个的念头，要是侥幸能熬到天黑就更好了。

　　二十

　　青纱帐另一端，吴团长正带着人用望远镜勘察地形，司令员给他的任务是近期干掉对峙在眼前的伪军。吴团长手里的兵力不多，除了警卫连、侦察连就是干部了，总共三百多兵力，要想端掉对面的一个团的伪军，多少有点捉襟见肘。不过打仗并不见得靠人多，要打巧仗，这不，吴团长已经有了底了。

　　“小孙庄是咽喉要地，咱们一定要拿下。”吴团长对参谋长说。

　　“团长，枪声，小辛庄一带。”警卫班长跑过来。

　　吴团长仔细听了听：“听枪声一个排的兵力，那边有咱们的人吗？”

　　“没有。”

　　“你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

　　班长带着战士们飞速过去，留下吴团长和警卫员，警卫员高度警惕。警卫班刚要钻青纱帐，青纱帐便有了响声，看样子人不多。有人钻出来，大家围上去，原来是黎厂长。

　　“黎厂长！”

　　“快，你们赵排长和敌人接火了，他一个人对付一个排的伪军。”

　　“好，黎厂长，吴团长他们就在后面，十分钟就能看见，我去接排长了，大家跟我上！”

　　好家伙，排长被一个排的伪军围住那还得了，警卫班战士们如虎豹一般冲了过去。

　　赵刚那边情况很危险了，自行车队的伪军也被赵刚压制在冈子下面，都怕死，伪军只好用迫击炮对赵刚开炮。趁着赵刚躲避炮弹的工夫，伪军们一点点匍匐前进，离赵刚就三十米距离了。

　　正在关键时刻，四面八方响起枪声，伪军纷纷倒地，班长带着警卫班呈散开队形向伪军射击。

　　“弟兄们，老八路来啦，撤呀！”

　　伪军们屁滚尿流跑了。

　　“排长！”班长向赵刚敬礼。

　　“来得正是时候，打扫战场！躺着十几条枪呢！”

　　“是！”

　　吴团长用望远镜看见了：“伪军真不禁打，稀里哗啦的。那个好像是黎厂长。”

　　“全明白了，黎厂长遭遇伪军，所以有枪声。”参谋长分析着。

　　黎厂长从庄稼地钻了出来，看见吴团长他们：“吴团长！咱俩缘分大啦，又救了我一命。”

　　“你怎么还我这个情吧？”

　　“放心吧，一个月之内保证给你做出炮弹！”黎厂长信心满满地说。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吴团长感到他这次天津之行有收获。

　　这时候侦察连长带队从后面飞速跑来，他知道吴团长在侦察敌情，千万不能出错：“团长，有情况？”

　　“解决了。同时也火力侦察了敌情，伪军整个是一群废物。”

　　赵刚带着警卫班从青纱帐里钻出来，见黎厂长没事，心里踏实了。

　　“谭丽萍呢？”吴团长看见赵刚是一个人，便问，“就你们俩回来了？”

　　“留在天津了，有重要任务。”黎厂长怕吴团长担心。

　　“回去吧，司令员惦记你们呢。”

　　还真是，黎厂长他们走了半个多月，司令员几次开会都提到他们这一行人。吴团长还开玩笑说要是半年造不出炮弹，有黎厂长好看的，司令员还替黎厂长开脱，说造炮弹不是打冲锋，你想冲就冲。

　　当晚，黎厂长向司令员和吴团长汇报了工作，告诉他俩只要有了模具，加上过几日天津地下党派来支援的技术工人，我保证两个月之内做出炮弹。可有一个条件，人家要看到迫击炮弹样品才能做。

　　司令员听着黎厂长汇报，眉头紧锁：“说得轻巧，我现在是一发也没有。要有一发，也毫不犹豫给你拿去。”司令员急得直喊。

　　“司令员，不就需要炮弹吗？包在我身上，今天小李庄火力侦察，我感觉他们至少配备六门迫击炮。”吴团长拍着胸脯。

　　“现在下手还不合适，咱们的部队都深入到敌后了，直属机构没剩下多少人，可敌人呢？增加了兵力，咱们要打攻坚，攻一个村，伪军会三面包抄过来，还有重武器，咱们伤亡会很大。”司令员不无担心地说。

　　“是，只能找时间把伪军调出来收拾。”吴团长出着方案。

　　“可时间呢？黎厂长这儿需要快。”司令员着急的是这个。

　　“我倒有个主意。”黎厂长想起来赵刚说的。

　　“什么？”

　　“我回来的路上，赵排长说可以搞个夜袭，保证能抢回来一些迫击炮和炮弹。”黎厂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