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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  第一章第四回

2016年12月13日11:46 来源:中国作家网 金山墨髯

院子里已经多了十几匹骏马,那人抬脚进屋,里面早有十余人分立两厢,这时便一起下跪行礼:“臣等恭迎圣驾,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人大氅下果然一身杏黄底金丝绣龙蟒袍,轻轻放下骆雁,过来扶起为首一个身披大红英雄氅的人,“云泰,兄弟们,快快请起,此地并非朝堂之上,不需拘礼。”

“谢陛下。”红氅人先站起来,后头众人才敢起身。

卧房里火炕上,炕桌儿放着,有酒有菜。骆云正襟而坐,“回来啦?坐下陪哥哥喝两杯。”皇袍大汉轻轻放下骆雁,却把骆绡重重摔在地上,怒问骆云:“老贼,你怎么不逃走?”骆云道:“哥哥罪孽深重,天下虽大,却无骆某容身之地。哥哥等了你十四年,今天你终于回来了,坐。”

皇袍大汉却不理会,从骆雁腰里解下那把宝剑,扔到骆云身侧,“拔剑。”骆云道:“你练了下卷剑谱,哥哥那里还是你的对手?哥哥自知难逃一死,只求三弟饶了我两个女儿性命。”

皇袍大汉道:“雁儿是好孩子,看在故去的大嫂面上,我饶她一命。至于她,”把皮鞭一指骆绡,“老贼,你可知道我为啥要等上十四年?就是要等她长到十四岁,跟我的女儿一般年纪—”却没再说下去,喝问:“老贼,你还有甚么话说?”骆云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皇袍大汉伸手从怀里掏出四根半尺来长的大铁钉,“来人,给我钉了。”

骆云抬眼看看铁钉,“老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哥哥任你处置便是。绡儿是玉华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也算是你半个女儿,你就连她也一块儿饶了—”

“不行!”

骆雁在一旁已看了多时,“三叔,你— 爹,他是承华三叔,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皇袍大汉道:“雁儿,你过来,让三叔好好儿看看。”

骆雁看看父亲,走到三叔身前,“三叔。”皇袍大汉蹲下身子,把手轻轻抬起她小脸儿,“好孩子,你长得跟你娘一模一样!”伸臂把她搂进怀里,“大人的事,你别管。”大声对身后四个手下道:“给我钉!”

一个随从便道:“骆大人,这边请。”骆云强作镇定,但脸色也变了,伸手拔剑往颈上抹去,一边大叫道:“绡儿快跑。”皇袍大汉眼疾手快,皮鞭挥出,鞭梢卷住剑把夺下他宝剑,又一鞭啪的抽在骆云左耳下,两个随从上炕把他拖下来拉开手脚,掏出斧子便要往两根碗口粗的松木绑成的十字架上钉。

骆雁又惊又急,到炕桌旁抢过四根铁钉,“三叔,别杀我爹爹。”骆云道:“骆承华,要杀要剐你冲我来,老子皱一皱眉就不算英雄好汉。雁儿,快求求你三叔饶了绡儿,她才十四岁啊。”

皇袍大汉骆承华伸出手,“雁儿,给我。”骆雁道:“不给,三叔,你要杀爹爹就先杀了我。”把四根铁钉钉尖儿对准了自己心口儿。骆承华叹了口气,“傻孩子。”回头叫了声:“英儿。”

骆雁往外一看,却哪有骆英的影子?骆承华早过来将鞭把倒旋点了她胸口要穴搂她进怀,“好孩子,钉子还给三叔。”骆雁死死攥住钉子,“三叔,别杀爹爹!你不能杀爹爹!不能杀—”

却听旁边一个随从道:“陛下,请。”骆雁一看,父亲却早被扒光衣服,用铁索牢牢绑在了木架上,旁边放着一大桶凉水,一大碗盐。骆雁想扑过去拦阻,骆承华伸指一戳她腰间穴道轻轻放上了炕。骆雁道:“骆承华,你要杀我爹爹就连我也一起杀了,要不我也会杀你给爹爹报仇。”骆承华怒道,“大人的事,你别管!”过去把一大碗盐倒进凉水,搅匀沾了皮鞭,“老贼,我扒你的皮!”一鞭一鞭狠狠抽了下去—

骆云也不呼痛,“老三,你要打尽管打我,只求你饶了绡儿。”骆雁哭着哀求:“三叔,雁儿求求你,别打了,爹爹年纪大了,你要打就打我。”骆承华只是不理她,皮鞭反倒抽的更狠了。

骆云道:“雁儿,别管爹爹,只要你和绡儿平安,爹爹—”话音未落,骆承华便停鞭不抽,斜眼看看骆绡,叫过身披大红氅那人,“云泰,替我抽几鞭。”

那人姓封名云泰,“是,陛下。”抽出自己腰间马鞭,饱沾盐水,“骆大人,本王爷伺候伺候您。”狠狠抽了下去。

骆承华来到骆绡面前,伸手抓了她衣领,皮鞭抬起下颌,“臭丫头,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说着便要撕扯她衣服。却见骆绡脸现笑容,骆承华一见,不由得停住了双手。

骆云道:“老三,糟蹋雪梅的是我,杀她的也是我,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小女儿。”

骆雁本来要为妹子求情,忽然间听了父亲这句话,不由得魂飞天外。骆承华看看骆绡,骆绡只是不懂世事,笑得极是天然纯真。骆承华轻轻的叫道:“雪梅,我的好女儿—”忽然一声大叫:“贱货,朕要你的命!”“嗤啦—”一把撕开了骆绡衣服。

骆雁静静的躺在炕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珠泪滚滚而下—

骆绡忽然看着骆云大声惊叫:“父帅,你的手。”骆承华一眼看见骆云手臂动了动,心下一凛,呼呼数掌。只听咔咔轻响,骆云双臂臂骨和双腿腿骨齐断。

骆承华过来上炕拿了那把宝剑过去把骆云手筋脚筋都给挑断了,“胡兄弟” ,另一个随从应了声“是,王爷。”从怀里掏出一把竹签,抽出一根拿了斧子过去抓起了骆云右手食指。骆云大惊:“老三,别— 雁儿,快求求你三叔,别拿竹签子钉爹爹!”

骆雁忙求道:“三叔,别给爹爹用这等重刑。”骆承华不理,骆云又道:“雁儿,你最擅紫箫之术,快伺候伺候你三叔,你三叔一乐呵就不钉爹爹了。”骆承华愕然,“吹啥箫?你请戏班子唱堂会老子也不饶你!”封云泰微微笑笑,“凑到大汗耳旁低语几句,骆承华不禁又惊又怒,狠狠的瞪视着骆云,命令随从,“给朕钉!”两个随从躬身道:“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