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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林的琴声》(11)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3年05月03日16:18 来源:中国作家网 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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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时间悄悄的游走,带走了青春的时光,留下了许多许多回忆,有美好的,也有伤痛,但是,在贮水山的小枫林的回忆,枫树林的小提琴声却伴随着我走过那将近四十年的春秋。漫长的坎坷路,低头匆匆地走过,用艰辛的劳作和甜美的粮食丰收所组成的生活过的日子,没有时间去好好地审视这个世界。有一日停下劳作来审视自身,才看清不知不觉中青春已走远,银发已经走满两鬓。

  在那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我们青岛的学生和全国的红卫兵学生一样,开始狂热,盲目的崇拜,游行,喊口号,敬祝领袖万寿无疆,后来就消沉,玩起扑克,象棋,不知为什么,我也又突然喜欢起小提琴,因为我们的邻居“建钢”是个天才的提琴家,每天,我总要跑到他家跟他学习,然后抱着他的琴练一会儿,后来,他帮我去“拍卖行”买了个旧琴,我们就经常带着琴到贮水山的小枫林那里练琴。贮水山的小枫林就在小水库上边的山坡上,穿过樱花路,走过小松林,就到了那块小枫林中的空地,那里有石桌,石凳。当我们的琴声响起,那优雅的琴声吸引了许多“粉丝”,经常有几个男女学生围着我们,那时,我们演奏的歌曲基本就是毛主席语录歌和东方红,但是我们最爱演奏的是那首外国名曲“红梅花儿开,”虽然在人多的时候不能拉,但那美妙的琴声却令我们如醉如痴。

  在围观的粉丝中,有两个女学生韶华和韶平是双胞胎,是我们居住吉林路那条街的邻居,和我们一样,也是老三届学生,她们每天都来听我们的演奏,有时还轻轻地跟着我们的琴声唱歌,她们的清秀面容和美妙声音也给我们的演奏增加了动力,我们在互相陶醉着!

  青春是美丽的,但是在青春的生命里却有许多许多创痛的记忆,且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当我们在茫茫世途中跋涉之后,蓦然回首里,才会惊奇地发现,创痛的日子也成了记忆中一片不可多得的风景,整个生命因此而愈加精彩与辉煌。忆及往昔,泪,潸然而下:那是一个乌云压顶的日子,那天,“建钢”家被红卫兵抄家,全家老少被挂着黑牌子批斗后被推上了卡车,赶到了农村他的老家,在当时红色的世界里没有办法去练琴了,我每天孤独地走向山,走向那片落叶遍地的小树林,在那里寻找一丝温馨与快乐,不知为什么?韶华和韶平也没有来,只有秋风在吹着枫叶沙沙的响,又象在呜咽。

  在“知识青年到农村接受再教育”的动员风暴中,我也报名插队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了,在广阔天地中,我拼命地学习着农业的各种种田技术,用双手从事那最原始的劳动,用饥渴的心去品尝收获小麦,玉米,地瓜的喜悦,感受那劳动带来的快娱,丰收的甘甜,我在旷野里歌唱,拉琴,把我会唱的歌全部教给那朴实的农民和那山村的小学生,从中获得快慰!

  世界上,有一种孤独令人向往,有一种感觉总令人心伤。有一些时刻总令人感觉无奈。在接受在教育的日日夜夜,经历过许多刻骨铭心的故事和悲欢喜悦的时刻。但是,我经常在梦幻中回忆起那枫树下的琴声和那清脆悦耳的歌声!

  四十多年过去了,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也许岁月可以带走记忆,但那份情,那琴声依旧会在内心深处燃烧着熊熊烈火。

  返城后,记得我每次回到妈妈的家中,总要爬上那美丽的贮水山,到枫树林去寻找那昨天的琴声,但是,每一次去得到的都是失望而归,听邻居说:“建钢”遣返回农村后,父母被批斗伤心过度,都陆续离开了人世,“建钢”开始被大队劳动改造,后来落实政策,按照知青对待,被安排到村小学教书了,现在在农村也已经退休。韶华和韶平因为家庭原因,在那场风暴中,也遭遇到批斗,姐妹两个去青海建设兵团投奔他哥哥了,她们的哥哥是1965年去青海的知青。

  当听到这些无奈的信息后,从此,我含泪高歌;从此,我笑着流浪,面对人生,为了那一生都为之苦苦追寻美好记忆,默默守候,期待远方的那份琴音!

  四十多年过去了,我的父母也相继离开了人世,只有那大杂院,那间老屋也还在那里守侯着我们的童年的记忆。

  接到区政府通知,吉林路,泰山路全部拆迁改造,要到贮水山的拆迁办公室去签定拆迁合同,选房号,我做为家中的老大,去拆迁办公室去签定拆迁合同是义不容辞的,

  秋天的贮水山格外美丽,绿色苍郁的松林,肃穆,深沉。红色的枫叶,如火,如花。充满激情的燃烧。还有五色缤纷的野菊花,热烈地开满山坡。这里一丛,那里一簇,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就像一朵朵彩色的小太阳。清风拂过,几瓣美丽的花瓣落下,于我空寂的心底,升腾起一段段温情的往事,洒落了一地温暖的回忆。

  我在拆迁办公室拿到选房号,便急切的向我熟悉的小枫林走去,一阵清风拂来,带来一阵熟悉的琴声,还有伴唱:“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腹的心理话儿没法讲出来!”

  这是谁?声音是那样熟悉,下了石头台阶,迎面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老太太,她在唱。她旁边拉琴的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一曲拉过,姑娘说:“妈妈,咱们回家唱吧!”老太太深情的看了一下树林,就在她回头的瞬间,我看到了她那熟悉的面容,“韶华!”我脱口而出。

  “您是卫东”!她激动地转过身,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的眼里布满了泪花。

  原来,68年,她们的家也被抄,父母被批斗,遣返,她们二人怕遣返回老家出意外,就去青海找他们的哥哥了,在青海建设兵团当了农垦战士,后来姐妹俩都和连队的战士在青海结婚,生子。后来,随着大返城的潮流,回到青岛,现在也已经退休了。今天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老屋拆迁,排队拿号了!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她的女儿。

  “有建钢的消息吗?”我摇了一下头,在哪个畸形的年代,有多少无奈和困惑改变了我们的梦想,漂泊沦落为天涯客。

  “还拉琴吗?”她继续问:我点了一下头说:“是的,那把小提琴一直伴随我走过了四十多年,见证了我的青春流失和喜怒哀乐,给我带来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韶平现在怎样,?”我诧异的问,

  “她到北京去了,她在青海结婚后,夫妻有了一个女儿,今年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她去北京送她上学了!这是我的女儿,她现在大学毕业,已经是人民教师了。”韶华自豪地说——

  看到眼前的知音,心潮翻滚。多年的思念伴随千年的祝福,在朋友相见的时候竟然形成美妙的乐章,满山树木,林莽葱郁,柳丝轻拂。枫叶如火,诗思朦胧。一缕柔风,向我翩翩飞来,但是当年的暴风骤雨却把那片片枫叶吹向大江南北,弹指间又送回那小枫树林。只有琴声在缭绕,枫叶如旧,

  永远燃烧的灯光

  题纪:四十年转眼走过,但那潍河边几间土屋教室,黑暗中那纤弱的灯光却仍然在我的心中燃烧,照亮着我前进的道路——

  六八年我还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就响应号召报名插队农村了,我被分配到潍县虞河旁边的一个小村接受再教育,那时侯,我们村里还没有电灯,因此家家户户晚上全靠煤油灯照明,我们知青组当然也是如此。知青们白天和社员一起下地,晚上在煤油灯旁边下棋,打扑克,我就和村里的几个小伙走到场院,在月光下拉二胡,唱歌。也忘记了黑暗没有灯光的不便。后来由于村里需要,我被安排到小学校教书了,这时,每天都要备课,我就感到小小的煤油灯太暗了,尤其是我们知青宿舍每个房间仅仅只有一盏煤油灯,如果在宿舍备课就要和同学们为使用油灯展开争夺战,由于我还担任着知青组长,要考虑大局,而那时的教学是复式教学,每天要教满八节课,因此,我晚上就经常赶到村头南崖的学校办公室去备课,批改作业。就是在雨雪天,也要坚持,在冬天的雪地里,寒风凛冽,我穿着笨重的军大衣,棉靴,深一步,浅一步,来到教室,在昏暗的油灯下背诵着第二天的课程,时间长了,有许多学生也拿着油灯来学校晚自习,和我做伴,也好随时请教我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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