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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水

2017年04月28日10:24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曙明abc

曾经的面对着父亲和母亲,总是感觉不尽相同。只是怎么的不同,总是说不来所以然。后面观察起儿子来,感觉他象也是有着如是的倾向。即对母亲总是可以完全的接受,对父亲却是不无选择。有回里细问儿子;如是的倾向缘何而来?他不加思索的回答;父亲是社会,母亲是生活。

大概也因为见识浅薄、眼光狭小的缘故,读着伟大的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时,对书中是浓缩了哪样个社会总是难得太多的领会,而作者对那个发动了一百零八次战争的何塞、阿尔卡蒂奥是极尽了调侃,对那个朴实善良默默无闻操作劳了一生的乌尔苏拉却是倾注了一片深厚敬仰之情的感觉却是特别的明晰。有时候就想,伟人是不是也有着如是的倾向?想着人们都喜欢说生活是美好的,而说着这话的时候是联系着母亲、也即是女性的。又想着先贤也曾给过我们这样的提示,于是的,就有了这名字。

袁再华十八岁年那天,母亲给她留下个秘密。那个秘密在多少年后在裁缝徐姐、差不多也有汪红琳跟她说起来时,她也是一遍模糊。后面竭力的想起来,也只是依稀的记得;那天母亲不停往她碗里挟着菜,一边脸上笑融融的,特别的喜气。看着她都有些傻的,父亲半笑的,说;“你母亲给~~!”忽然的“叭,”母亲的筷子一下敲在了父亲的手背上。“只有你嘴巴话多!”母亲倏然的,也是半笑的朝着父亲嗔怪一下,回过来仍笑眯眯的给她挟菜。

生活就象个充满趣味性的老人,总是在你想象不到的时候、想不到的地方,给你轻轻儿点缀一下!所以那会儿,袁再华突然之间,听着突然而来的汪红琳、还有傍边裁缝店的裁缝徐姐交错的跟她说起来这秘密,却是一下的婉然而笑,原来生活并非象流星样的无痕,它虽也是倏然而过,可悄然儿回看,却是不无色彩斑斓。

袁再华开的是个内衣店,店子很小,也就是象窄得象过道那种,也很偏僻,都不多有生意。平常门口边,倒总是会有人来坐上一坐的。经常的就是傍边裁缝店里的老板徐姐,逢着生意清淡、也或者是忙累了想放松一下的时候,会来往圆胶凳子上坐一阵的。裁缝徐姐走路象飘娆,很好看的。有回里裁缝对面食杂店里的谷幼珍评定裁缝徐姐的走路说,她在省城里看过国家一级戏剧演员的走路,根本不象是走,却象是飘。她说裁缝徐姐的走路,完全也是有那样一个水平。裁缝徐姐走路好,也轻飘。所以飘过来飘过去,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地方曾经流行一句古话;骚裁缝,臭皮匠,邋里邋遢的银匠。皮匠银匠的随着行业的消失没人去记起了,裁缝却因为还需要传了下来。因为裁缝徐姐身材好,走路象飘移,又加上裁缝本性的喜欢干净、利落,所以那骚字自然也顺着的流传下来。裁缝徐姐什么时候飘往袁再华这来,也是不定的。一般是夏天里生意少的时候,或者裁缝徐姐想休息一会的时候,就往袁再华这边飘过来。这坐着的自然就说些闲话,有时是三、五句,有时是好一阵。

这会儿忽然也在袁再华店前的红圆胶凳上坐下来的,却是个生疏的面孔。人长得好看,那条跟手腕儿一样粗的独辫儿更是特别的起眼。匀匀称称、利利索索,透出来编织者聪灵的心智还满显艺术感。袁再华忍不住的都往着盯看了好几眼。只是,看着梳着粗大独辫儿的女人笑笑的朝自己望着,袁再华却是认不起来她是谁。

既来了坐,就是客人。袁再华正笑笑的跟梳粗独辫儿的招呼,忽然的梳粗独辫儿却是婉然一笑,首先的朝她问道;“你,就是那个,叫袁再华,姑娘时住荆竹村,如今天是齐中林、齐区长的屋里的?”

“嗯,你说齐中林就是了。这一片儿的人,都只喊他中林。”袁再华点点头,也微笑笑的回答。

梳着粗独辫儿的女人笑了笑,忽然的,却是婉然一笑,象是感叹样的说道;“嗯呀,果然什么也都是命里生定的!”

袁再华听着梳粗独辫儿的这话,感觉有点儿灰雾朦胧。望了望梳独辫子女人的脸,总还是认不起来!一阵儿奇怪;自己不认得她,她却象对自己熟似的!

梳粗独辫儿的女人也不待她说话,站起身来往店里看了看,接着朝着傍边裁缝店那边望了一眼,转头往前去了。

袁再华回过头,笑笑坐下来。时候还早,路上行人稀少。地岸也偏,也没什么生意。她伸头往傍边的裁缝店喊了一声,想让裁缝徐姐过来坐会。裁缝徐姐说是还得待一阵的,忙完准过来。没事儿的,袁再华不由的又想起梳着粗独辫儿的女人的话。觉得怪怪的,她怎么知道自己叫袁再华、又作姑娘时住荆竹村的!倒象自己姑娘时候,这梳粗独辫儿的也就已经认得了她似的。作姑娘最灿烂的时候是十八岁,十八岁的姑娘,也就是人生故事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