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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夫与邵璞谈焦墨艺术

http://www.chinawriter.com.cn 2014年09月16日15:09 来源:中国作家网

  王祥夫:作家、画家

  邵  璞:诗人、画家

  王祥夫:焦墨山水可以肯定一点的它是就属于文人画的范畴。能够领略和欣赏焦墨的到最后还应该是文人群体。你让工人和农民来对着焦墨山水鼓掌,这不太有可能。

  邵 璞:在2013年《邵璞焦墨艺术研讨会》上,荣宝斋常务副总经理、画家唐辉先生、《美术》执行主编尚辉先生等都谈到了我的焦墨中国画创作与“文人画"的相关性,这个话题的提出,本身反映的一是我不是美术科班出身,二是诗人出身,二是我的焦墨创作与其他一般的美术作品有一个一看就跳出来的区别,即不像一般的美术作品,一般的美术作品,可能通常都强烈表现的是书画本身的技巧、颜色、笔墨、深入与否、纯熟与否等,未强烈反映出"格调、情绪、意境,三是肯定我创作里有中国画追求的最高 价值。焦墨山水,作为中国画正在探索前行的一个流变,因为选择了排除颜色和水,选择减去中国画构成要素本身是为了能更出色达到中国画的独特表现。我本身是一个地道的文人,地道的诗人,所以我的焦墨中国画毫无疑问属于"文人画”的代表。书画艺术收藏者、爱好者追捧程度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还是艺术家、作家对我焦墨中国画的认可程度。中国画作品在不同人、不同时期的辨识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可能是金钱、可能是文物、可能是灵魂的通道、可能是战斗的武器、可能是时代的标志,对此重要在画家自己内心追求什么。认识美术作品,有时与认识科学有一样的处境,与结缘爱情有一样的宿命,可与不可求,也叫 "缘分”。

  王祥夫:有一点肯定的是你的焦墨山水是一个新的点,从张仃先生的焦墨写生到你的焦墨山水创作,从客观临写到主观情感的抒发。我觉得这之间像是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我们现在不怎么提倡“笔墨当随时代”或者是“用笔墨反映和讴歌时代”这样的话语,但有一点十分重要的是你的焦墨山水明显让我感觉到像是一列火车脱离了轨道,突然开向了自己的原野,我特别喜欢你的焦墨山水也就在这一点上。是心性所为,也是你的热情所在。看了你的焦墨山水我都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停顿下来,朝另一个方向推进,但我毫无目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立了你的这个空间中新的可塑的功能。

  邵 璞:王先生这样的感受和问题,犹如一团火或者庖丁解牛的刀,这让我看到我身处隧道的方向和空间。

  王先生用诗句诠释了一个哲学问题,这在评论艺术的宇宙里,实在太珍贵了。这只有作家出身的艺术家才能有如此的鞭辟入里, 这里确实包含了我创作的全部价值所在,包括作品、创作、艺术道路等等诸多方面的,实在是个很大的问题。

  美术评论大家邵大箴先生,第一个站出来指出:我的焦墨艺术创作与我的诗性的相关性,美术评论家梁江先生直接总结我的焦墨创作是“诗性的水墨”,郑工先生第一次提出:我是在经典阅读里完成创作并完成自己作品价值提炼的。

  我曾经有一个灵感:要看清一个艺术实践的道路及其过程中的转折点,就是把他所有失败的创作都集中到一起对照,通常这些失败的作品都化成废纸了,所以不会被看到,甚至是永远不会被看到。

  从黑板报到素描、速写、书法练习;

  从素描、速写到创作;

  从插队知青到对景写生;

  从考取复旦大学、诗歌创作到业余美术生涯;

  从《文艺报》作为文艺记者到面对面中国作家、美术大师、评论家、名山大川的10年;

  从黄山脚下支教到与自然朝夕相处;

  从经商18年到业余美术坚持18年;

  这期间,跨越20世纪、21世纪,前后30余年时间,前15年的作品,到现在只剩下了一张水粉自画像、《中国广播报》刊登的人物插图3张、复旦大学1981年校际美术展览时留下的钢笔人物一张,近15年的作品里,前5年的只有几张,前10年的不到20张,剩下的全是近5年的。

  2000-2009年间的作品几乎90%被销毁了。

  最初,从酷爱西画,到不再酷爱、从介子园学习,到后来否定介子园、从学习张仃先生,到脱离张仃先生、从绘画到诗歌;又从诗歌到中国画、从中国画到焦墨中国画、从经商到中国画。仅仅在焦墨中国画里已经经历了多少个涅槃了呢!

  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以下几次认识论上的发现和突变:

  获得艺术大师先辈的基因最重要,这是学习方法,同时是哲学,什么是基因,“基因”就是你不要立足于扮演艺术大师前辈,“创造生命是从爱情开始的”“温暖是从火焰开始的”这个“爱情和火焰”就是艺术家的基因。

  再一次最重要的突变来自“笔墨”的认识论的突变。中国画艺术精髓根于工具的不确定性,这种“变性”就是中国画艺术创造的源泉。比如:相对于中国画,油画可以定量定性控制造型;中国画则不能,它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海洋,几乎不能确定它的奔腾的边界。所以如果你能非常地像一个流派、一种风格、一个前辈,你就同时把海洋搬进了一个脸盆,后果可想而知。

  笔性、水性、墨性、纸性与我心灵与手腕合二为一后,有一个表达的局限与无限的区间,这就是我风格的造就者,这个局限与无限,大于肉眼看到的经典、大于艺术的认识和追求。艺术孕育的基因在此,艺术的宇宙是在此诞生的。

  所有的苦难都在磨练这个宇宙的元素,都在汇聚这个海洋,在这个过程中,死亡来得越快进步越快,磨难越剧烈永生越久远。当然上帝要站在你一边,你需要不是魔鬼之子。

  王祥夫:你没有太多的社会化打算,这是你的焦墨山水最重要的地方?但许多人的热情也就是因为失去了社会化的打算而把自己的热情一点一点消失掉了。你的艺术探索始于什么时候。在中国,可以说没几个焦墨大师,也许只有一个张仃,如果他是你的老师,或你与他有师承,但你现在的焦墨山水证明你的无法被忽视的地位,我仔细地看了你许多焦墨山水之作,你夸张的不厉害,这一点真是十分好,当代山水和花鸟都太夸张了,许多人都以为夸张是艺术。

  邵璞:你的世界观、你的灵魂石你的主宰,主宰最重要,如果说老师,张仃先生无疑是我的启蒙老师,如果说我的焦墨艺术,还有数上诸多老师:陆俨少先生、傅抱石先生、范曾先生,中国美协的吴长江先生、李翔先生、王界山先生、中国美术评论家邵大箴先生、尚辉先生、梁江先生、陈履生先生、《人民日报》美术组组长邵剑武先生、中国文联的郭运德先生,作家、画家 王祥夫先生,很多很多在不同时刻给过我致命的批评、启迪和鼓励。一个艺术的进步需要很多方面,很多方面都要有大师提携和指点,在商海我接触到一般艺术家不可能接触到的苛刻的培训,在《文艺报》伴行中国当代最高成就的作家艺术家10年,于此这两个浴火重生是得天独厚的。

  这是我艺术有别于其他一般艺术面貌的又一个根本的因素,可以说:作家、商人的犀利境界、节操、眼光深深影响了我,没有一般温室的软骨病、酸性,我与生活中的佼佼者更接近、或者说我与他们如出一辙。画家、中国文联美术中心主任、画家丁杰先生看到我去年作品时评价的第一句话是:“你的画格调高。”

  王祥夫:“艺术”这个词是梵文“做”的译音,也就是说艺术是做出来的,无论谁的艺术都是在做,但焦墨独具的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极容易让一个人把艺术做过了头,这就要看一个画家是不是聪慧。关于聪慧这个词很少有人说到,一个画家是要有一个聪慧的大脑,问题是,现在许多画家都笨到家了,都以为自己在心里懂得什么四维空间。我在上个世纪的后十年画得就不多,就总是在那里想我是不是脑子太不聪慧,后来我明白了自己还是不太笨,所以又重新开始很认真地画画儿了,我看了你的焦墨山水后就觉得你有特别好的和当代艺术保持一定距离的那种意识,这真的很好。

  邵 璞:

  与当代保持距离,对艺术而言,确实是一种境界、使命、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基石,但是要做到需要舍生忘死的奋斗与天赋。徐悲鸿眼神里有这样的力量,作品中有这样的格调,潘天寿也是这样。1980年后,我在复旦校园写出《周末,我们去了女生宿舍》是由于生命情感之压抑和觉醒,同代人比我听话,我是很难听话的,所以我写《周末,我们去了女生宿舍》,这首诗后来成为我诗歌上的代表作是我没有意识到的。

  在绘画上,从头到现在,我一直生活在寂寞中,这是一个很微观的世界,微观到一般人、一般的眼睛、一般的耳朵,根本听不到看不到它的存在,你要把墨变成海洋,又要把墨分裂出分子、质子,把宣纸的呼吸节律的遗传性找到,把水的变成火焰、变成齿轮、变成生长的天使,这是一个真正穿越历史、穿越心灵、穿越科技、穿越极限的万丈悠长的隧道,交通工具就是你的毅力、发现、坚持。所以一个评论怎样才能触及真谛,好多都在对牛弹琴。

  人类建造坟墓,目的是播种永生。所以我很感谢我没有一直生在学校,学校教授的标的物就是“知识”,不是创造;创造是要用生命去兑换,是一条单行道,所以你看所有艺术家,成为艺术家的时刻,是一个时代的秩序消亡的时刻,新的生命是艺术的核心和本质,所以我从小就朦胧地确信:艺术家出生于子宫,子宫不是学校。我不知这样表达,人民能否明白。

  王祥夫:不少人都谈到了焦墨山水的墨趣问题,我以为这个问题是扯淡和没完没了的笑话,但我总是把你和中国的两个作家相比,他们是写小说,你是在画画儿,但你们有相通的地方,一个作家是杨争光,另一个是武汉的陈应松,小说和作画在艺术感觉上可以打通了说,你们都是墨亮的,而且都有要从这个世界上逃遁出去的意思。艺术有时候是要逃遁的。你从你的正常工作中逃遁到了焦墨山水里,你的焦墨山水是从中国画的大环境里做了一次逃遁。

  邵  璞:您的这个发现是十分重要的。其实是逃遁,也是冲锋!逃遁本身是精神向心灵深处的冲锋,精神向现实世界污染的反抗。诗歌里,曾经是我发现和呈现人类和世界美好的地方,我在这里的发现让世界第一次正视了我的价值;(诗人孙晓刚曾经给我留言:“在世界上要发现火焰不容易,你发现了自己身上那燃烧的,世界发现了你”)也是我发现肮脏游戏的地方,我在那里曾经遇到过成群结队的妓女,其实,在诗歌的世界,一个人一生最多有一只蜡烛可以燃烧,如果你十几岁就燃烧了,成年就不会再有光明,但是“诗人"是不信的,他们硬要与人类同归于尽烧一生。艺术理真正能长久写作抒发心迹的是中国书画。

  王祥夫:这个问题就简单了,我很想听听你与写生的关系,我是看重这层关系的,我认为画家认识这个世界到他最终认知笔墨一定要通不定期写生。画家肯定不能从生下来就一直坐在画室里,我出去走走,有时候就画画道边的树枝,结果是再下笔就有新的感觉。我总是为写生担心。

  邵  璞:

  这一点您的认识是一针见血的,毫无悬念必须永远的写生,写生的“生”,其实是情、是型、是师、是生命……重要是不能把写生搞成了写坑,不能忘记中国画其实也是写作,它最关切的生命是“情”。所以我总忐忑人们笔下有万钧之力,造就了满纸的荒山野岭,甚至满书的垃圾。脱离写生就是指不能让写生从灵感变成拐杖,上了这辆车之后,就上不了飞机和火箭不行。我的写生习惯是这样的:观察时时刻刻,阅读摄影广泛。笔墨需要更多研读经典作品,这两者要紧密结合,写生也重在提炼和概括,写生要避免:                                                                           

  在一到自然面前,细节铺天盖地,一叶障目,受地形、光线限制,发现也同时受到局限。很多评论大家十分肯定张仃先生在焦墨艺术领域的建树,同时指出张仃先生作品受到写生伴生的过程中,作品的诗意被写生的细节障碍了,受到局限。

  王祥夫:焦墨艺术的视觉感觉是霸悍的,但你的焦墨山水的好处却在于有特别轻灵的表现。这让我想起已经故去的京剧演员袁世海,他特别的会演戏,他演李逵,就能于霸悍之气中表现在出那么一点点极其可爱的妩媚来。我特别留意你的焦墨山水轻灵的用笔的部位。那是一种很妙的感觉。肯定一点,国画家都不能做立体主义者,国画是前后左右,我们都不能像油画那样走到立体主义里边去,但我记着你的一幅画是画了一个平坡,那是一个很大胆的构图,从中我看出立体主义的味道来了。我很喜欢那幅画。这不是一幅“动手”的作品,这是一幅动“感觉”的作品。我一看这幅画就觉得你有了。

  邵 璞:先生这点过奖了,我确实花了很多时间、研磨焦墨的笔墨的表现力,吴长江先生、郭运德先生、王界山先生几乎先后谈到我结构的问题。我只是前进在一个阶段里,虽然目前,作品里的格调、韵律、诗意都比较突出的有些创新,这个您也看到了,这些问题的解决其实很难,要在各个方面都达到纯熟之后才能做到,而且我更重视笔墨表现力的发现,所以一直在求变。

  王祥夫:我不喜欢革新这个词,艺术是既没新也没有旧,只有好与不好,或只有有没有你的东西这样的说法。焦墨的品性是只有墨而再没有别的什么,这要求别人笔下有的你必须都有,而别人没有的你也要有,啊,我是多么想听听你说一下这方面的事。你的影响我想现在还显现不出来,而到了后来,也许再过很多年,人们才知道你走了一条离开现实主义很远的路,这条路对后来者的焦墨山水会有多么重要。

  邵 璞:特别感谢先生在这一点上的鼓励和肯定。

  我始终靠心灵的指引,比如在复旦当学生时候写诗,学校老师是不教你写诗的,心灵生命需要写诗,我就写了心灵,我感动了他人。师生之间传递的是技巧,不会是无限风光,无限风光在险峰。

  我遵循两条底线:一条是道德底线、一条是精神底线,即不以人为中心,以心灵感受为中心,心灵感受核心是感情,精神感受有真理,这可能就是先生您感到的“离开现实的道路”的“离”,实际是在审美追求上有一个坚强的信仰,不会人云亦云,我天生提炼概括能力强,能听到感到他人根本感觉不到的生命力。我的作品里,大家还比较亲切,主要是它蕴含生命感、有自然本身深藏着的呼吸,我更重视用情感去体会和捕捉它们,我与它们互动共生。

  王祥夫:焦墨山水的画家可以说是一批更加纯粹的艺术家,因为他们的想法更少一些,对社会的想法更单纯一些,这一点我喜欢,他们,当然更重要的是你,很少考虑自己的画作和这个世界的金钱关系。流行与不流行你们也很少考虑,这一点最让我动心,我就做不到这一点。我根本就不缺钱花,但我也难不受其蛊惑。你向我披露了我对艺术家的新的一种认识。曲高和寡是多么好的境界,我在你这里感到了。

  邵  璞:精神生命的子孙是艺术作品,金钱是艺术的附属品,金钱在某种意义上讲是艺术的光芒,是唯一让不知艺术的人恍然大悟的指针,金钱同时是艺术的腐蚀剂。

  还应该是,金钱也是检验艺术的标准,因为用其他检验大家同意不了意见。我在焦墨里,找到了山水的某些人格、气质、风骨,找到了它们类似我们人类崇敬的精神形象,它们没有华丽的衣着、它们自然、持之以恒,于无声处呈现,从中国画表现上说,我隐约感到:中国画的水所到之处不易刻画筋骨,焦墨在此是独领风骚。

  这是画家孙立新给我的一则短信:让我感动一生的短信:

  “ 邵先生好:我这一段在东北写生,今天回到北京,看到您寄来的画册,谢谢您!您的焦墨山水画的轻松,画的流畅,画的抒情,尤其是画面所传达出的那种特有的空灵,质朴,苍茫的意韵让我非常感动,也非常喜欢!祝贺您取得的成就!孙立新 ” 不熟悉的人不可能知道孙先生是军中艺术界的一位领导,他是金口玉言不会轻易开口的,特别对艺术。

  这是另一则关于邵璞焦墨艺术的短信:

  “邵璞,画册收到了,这是即将到来的马年最好的礼物,谢谢。一回家,第一时间拜读,只知道诗人邵璞很帅,没想到画家邵璞更帅,隐藏的好深喔,一直不知道您作焦墨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很是惊喜。非常喜欢画册开始的第一、第二幅画,不知为什么看了有流泪的感觉,也许是沧桑、也许是意境、也许是孱弱的坚韧,也许是自卑的孤傲,也许……一边讨生活,一边艺术着人生,好不容易啊,非常敬佩。我是没有办法过着这份苦行僧的生活,所以只好什么都不做深想,只是简单的、嘻嘻哈哈地享受生活,否则就会更不满意自己,也就更不快乐的生活。但是很欣慰看到您在一种神秘的力量的牵引下,跟着自己的心走,找到了焦墨画这一种艺术形式,来表达自己人生的哲学,道德的力量和艺术的追求,以及常人难以启及的一份艺术境界。期待您更大的成就,相信您一定会自成一家,拥有更大的成就。但是错误有二,一是没有给我一份您亲自签名盖上印鉴的画册,二是没有赠予我一份您老人家的焦墨画真迹。记得欠我的这二项必须还给我!福马迎春,马年发财!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邵璞,画册收到了,这是即将到来的马年最好的礼物,谢谢。一回家,第一时间拜读,只知道诗人邵璞很帅,没想到画家邵璞更帅,隐藏的好深喔,一直不知道您作焦墨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很是惊喜。非常喜欢画册开始的第一、第二幅画,不知为什么看了有流泪的感觉,也许是沧桑、也许是意境、也许是孱弱的坚韧,也许是自卑的孤傲,也许⋯一边讨生活,一边艺术着人生,好不容易啊,非常敬佩。我是没有办法过着这份苦行僧的生活,所以只好什么都不做深想,只是简单的、嘻嘻哈哈地享受生活,否则就会更不满意自己,也就更不快乐的生活。但是很欣慰看到您在一种神秘的力量的牵引下,跟着自己的心走,找到了焦墨画这一种艺术形式,来表达自己人生的哲学,道德的力量和艺术的追求,以及常人难以启及的一份艺术境界。期待您更大的成就,相信您一定会自成一家,拥有更大的成就。但是错误有二,一是没有给我一份您亲自签名盖上印鉴的画册,二是没有赠予我一份您老人家的焦墨画真迹。记得欠我的这二项必须还给我!福马迎春,马年发财!2014年1月29日星期三

  王祥夫:在我们这个时期,美好的东西总是慢慢慢慢被庸俗的群体分嗜和化解,这真是让人心疼。我知道,我们的共同点都是画画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我们的心便像散步一样自在,我想知道作画的时候是不是你最高兴的时候,你的父母和祖父母有从事艺术的人吗?起码是他们怎么看待你的焦墨山水。

  邵  璞:画画是一个神奇的事情:您建个房子,要费多少周折,几乎没有可能,可他是很多人都有的梦想,这样现实中的房子,我想此生我就没有机会建,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遗憾。但是在焦墨艺术里,我可以建构的世界真是太大太多,而且是信手拈来,随心所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乐趣!

  我的外祖父一生写书法,我小的时候,就经常看着他写,这应该是我看到的最早的书法。父母都与艺术无缘,他们不大看我作品,小的时候,我因为画画把家里搞得到处有色彩点,其实是把房间弄脏了,也不受欢迎。那时候画画、拉小提琴、手风琴的人很多,倒是我坚持下来,读完大学、也做了其他事业,画也没有耽误。

  王祥夫:我对墨十分敏感,不用研的墨有时候就不会画,就好像我当年写小说,只用那种蓝格子稿纸,换一种颜色的稿纸有时候就写不来了,这真是可笑至极,但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你呢,你用什么墨,我有时候都想去学学制墨,黄宾虹老先生家里开过做墨的小作坊。我去他的故居好像还能闻到那种宿墨的奇臭,我家里也很臭,就是这个宿墨的味道,太臭了有时候我就用一点法国的那种味道接近金酒的男式香水,结果更不好闻,是既香又臭。讲讲你用墨吧?

  邵 璞:对墨,我经历了至少三个阶段:一个阶段是,知道中国画里的墨比西画里的油颜料有表现力;第二个阶段是“焦墨”概念的墨;后来是我自己实践后的理解的墨。墨,在中国书画里其实具有类似海洋一样的性质,不到深处,你是体会不到的,它也会淹死人。“水”是中国画气韵里的血脉,墨是水里的灵魂,不懂“墨”中国画就是混。墨有生命,有鲜活的活性、有透明性,墨让色生辉、墨让水生魂、墨让纸开七巧、墨让五色分。用墨,贵在“知墨脾性、知墨杀生、知墨血性、知墨生津、知墨出奇不意性”,我在焦墨里,要出湿、出燥、出柔、出棉、出烈、出情、出奇、出血……所有水分、墨性的把握很难;一旦掌握了也是至高无上的快乐。张仃先生在这个方面,给我们展开的比较局限,所以我们发展的空间还很大。

  王祥夫:我知道你是不卖画的,这就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你身上掉下来了,许多画家是有披挂的,就像上台演出的演员,没有披挂就不像画家,你是没有披挂的。这一点既是行为又是精神上的事,所以你比较纯粹。

  邵  璞:这个根本上都是世界观的展开,我愿意为追求现身,这是我的根本,我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是一切,为确信冥冥之中有一个力量在主宰我,这个力量,可以就命运、也可以叫道和自然、也可以叫上帝。所以我相信人应该忘我的去做应该做的事,做有益于他人的事,其它不有自己把握,如果我们有机会看到更多的时空,就会发现我这样看是对的,与这个时空相比,金钱确实仅仅是金钱,所以你可以看到金钱在很多地方时没有使用价值的。

  王祥夫:艺术其实是一种逃避,真正的艺术我以为必须要和现实拉开很大的距离,我在我的许多文章里都说过这话,我就不喜欢那些太表现当代生活的画作。我喜欢距离,也就是说,一个画家能够给人提供一个让人觉着有趣而陌生的画面是万幸的事情。让人们从现实中暂时躲避在你的画里喘一口气,这是大功德,可以慰籍那些饱受磨难的心灵。那怕只有那么一会儿,我尊敬的是这样的艺术家。我认为不居认这一点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你的焦墨山水离此不远。艺术既是逃避,又同时具有极强的进攻性。

  邵 璞:“艺术既是回避,又同时具有极强的进攻性”。这句话概括的很精辟。我们在努力通过表现自然表达精神世界的感受,其中有呼唤、有呐喊、有呻吟、有兴奋,对于我个人来讲,画面里凝聚的是我的思考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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